《花千骨之漫漫仙途》爱吃肉的大俗人

61、妖刀虎魄

　　霓漫天虽然一时心神疏漏被迷心鬼所趁，但是回过神来自然不是一般小鬼可以对付。众人斩杀不少夜叉水鬼，一路倒也平安。
　　眼看彼岸在望，霓漫天忍不住问道“说罢！来此究竟为了什么？跟魔界又有什么关系？”
　　“想明白了！”仿佛早有预料，平静的声音传来。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妖神出世六界壁垒受到冲击出现裂痕，你既然修成梦观之术必然早已料到。魔尊能够慷慨将五色石赠与蓬莱，却让你提条件，为的就是今天吧！还有，说什么获得力量，你去魔界其实是为了在妖神出世之前先去魔界谈条件吧！否则，妖神出世六界壁垒受损你不就能去往魔界？又何必将蓬莱牵连进去，平白让我们得了好处。所以，你必然不是一个人去，还有后续计划对吗？”
　　“你早就知道蓬莱之基会出问题，所以在茅山帮我掩盖《六界全书》的踪迹，让我得到《六界全书》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去往魔界，帮你打开魔界壁垒。你守株待兔在魔教识破大师兄，为的是让我们不得不跟你达成协议带你去魔界。这次来鬼界究竟有什么目的？”
　　霓漫天握紧剑柄 ，神情戒备的盯着离忧。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忽略了妖神出世各界壁垒破损这个问题，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走向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前世看的小说，这个世界又比小说更加宏大，毕竟小说都是围绕花千骨的感情经历展开，视角太过狭窄。关于这个世界的其他方面鲜有描述，甚至根本没有描述过妖神出世后人间的动向，而且这个世界的史料残缺，关于世界的起源和历史五花八门莫衷一是，人于天地间不过沧海之一粟，她对这个世界始终是盲人摸象一般看不明白，离忧和谢清安还有《六界全书》不断的刷新着她的世界观，更是让她无所适从。她也是切身经历才知道原著中一句简单的“生灵涂炭”是怎样的惨状，一时根本没有想到六界壁垒会因此薄弱的问题。
　　此时意识到这一点，将离忧出现后的一系列事情稍作回想，不经觉得未免太过巧合。
　　“才明白了！你也太迟钝了！”相比于霓漫天的戒备，离忧却显得云淡风轻仿若无事，还有心情打趣嘲讽。
　　“我虽然打不过你，若真要害你和蓬莱却也不难！你大可不必如此！” 霓漫天也知道离忧有读心、梦观之术，自己本就不擅长阴谋，他若果真心有歹念，在他面前着实防不胜防。此时，自己对他尚有用处若说生命危险却也未必。因此，虽然心中戒备但也没到剑拔弩张的程度，况且魔界之行离忧的确作用巨大，蓬莱虽然被算计，但是说到底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解决了蓬莱之危，细算起来还是占了便宜。如今就看鬼界之行到底有什么玄机，于是语气也缓和了起来。
　　“说吧！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共患难过，你若果真有什么难处只要不妄造杀孽，于蓬莱无碍，我帮你也没什么。”顿了一下道“我就不喜欢被算计！”
　　“呵呵！若人人都这般坦荡，又哪来这么多纷争杀伐！”离忧语气也软和起来感慨道“你这性子，幸亏本事不差，否则恐怕早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霓漫天自嘲一笑“没办法，我知道自己本来就笨又没经过什么大的磨难，于心计阴谋之上必然比不得老谋深算者，只好提高实力指望着一力降十会！好在这是修真界，实力为尊！你看白子画何尝有什么阴谋阳谋，甚至连人情世故亦不过心，无非是实力为尊罢！纵然独断专行又有何人置喙的余地？杀阡陌终日沉迷美貌，做事任性随心不也照样威震天下？” 顿了顿又道“我修行就是为了跳脱框架求一个逍遥自在！若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又有什么意思。”
　　“不错!不错!修士勤修不辍餐风饮露淬炼己身不就是求个自在。求长生不被生死所宥，求道法不被天地所拘！求力量不被宵小所欺。”离忧抚掌，转而沉声道“你可知妖刀虎魄？”
　　妖刀虎魄，传说中兵主蚩尤铸造的一把威猛无匹暴戾嗜血兵器。蚩尤曾持此刀大败黄帝。但是此刀暴戾嗜血越战越凶，最后反伤其主。蚩尤邪气入体，经脉尽碎而亡。
　　“魔尊之所以让你提条件，便是让你来此取回此物？然后，你们想做什么？”
　　“虎魄本为天外异妖和蚩尤坐骑战虎融合而成，又带有无数被异妖所食之人和死于此刀之下生灵的怨念，威猛无匹煞气袭人，魔尊必然不会让此等神兵流落异界！不过，区区人间魔尊不会放在眼中又有六界壁垒阻隔，纵然夺取此刀不过是为了增强魔界实力罢了，与人族无碍！”离忧知道霓漫天性子倔犟颇有原则，若不说明白恐她不肯出手相助。
　　“你跟魔尊谈的条件，跟北荒的妖魔有关？”若是为了自己一人，当初进入魔界离忧便不必返回人间，以他梦魔的身份，在魔界必有一席之地。如今去而复返，又寻回蚩尤遗物必是有所求于魔界。往日听他提起北荒的弱小妖魔和半魔，莫非是为了他们!
　　“是的！”离忧沉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魔与人类结怨颇深，纵然妖魔想要安定，人间修士又怎么会相信。不如趁此良机回归魔界，两厢便宜。只不过，我等前去魔界，人数众多纵然魔界壁垒有损，也要魔族接应方可成功穿越。若想在魔界求得一席之地，就要有所贡献！”

　　霓漫天默然不语。生存资源有限人与人之间尚有争端，更何况不同种族，更难相处，离开人间回到适合生存的魔界倒是不错的选择。
　　几人度过迷津，在离忧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阴气和漩涡，来到一处如泼墨一般幽深黑暗的地方。墨池之中黑色的漩涡，隐隐透出逼人的煞气。
　　六名黑衣人各执一方布阵念咒，托起一块玉简。玉简之中飞出一条体型巨大的黑龙，向着墨池一般的漩涡盘旋飞去，如同一个螺旋，墨池中的雾气渐渐散开，透出一点亮光。离忧事先已经嘱咐霓漫天在盘龙大阵破碎之前取出妖刀虎魄。并教她压制虎魄凶气之法。
　　眼看着陀螺般旋转的盘龙避开黑雾中间出现了一个圆柱般的通道，渐渐增大。
　　“走！”离忧一声令下。剩下的六人，离忧，霓漫天向着盘旋的龙身形成的通道飞去。越是靠近越是煞气逼人令人气血沸腾，巨大的威压令人举步艰难。
　　“砰砰砰”六人挥出六张符咒，相互变换位置身法之快目不暇接，一时之间各色光线纵横，形成一个复杂的光图扑向前方的光亮。光芒明显弱了一下，霓漫天乘此机会速度大增。一柄巨大的黑色大刀置于漩涡之中，周围一个六芒星图案交错的光线如同一张网笼罩着黑色的大刀，饶是如此还是煞气纵横不可逼近。霓漫天牢记离忧之前的话“虎魄凶气邪气逼人，你有洪荒混沌之体或能抵挡一二，取出琥珀将他置入我的封印盒中，记得要快!”霓漫天飞身而上越是靠近，越是煞气纵横，时而暴戾时而阴冷险些心神失守，召出散魄壶的红砂裹住全身，握住虎魄，刚刚接触虎魄的刀柄，狂暴的怨念和杀气涌来霓漫天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浑身气血狂暴不安，此刀竟然变得无比沉重，任她如何使劲，虎魄纹丝不动。离忧仿佛早有预料。另外六人已经撤下斗篷，竟然是三男三女，惨无人色浑身布满咒文。六人突然扑向虎魄。霓漫天心中一惊，正要喝止。六人触上光网消失不见，虎破光芒一暗。霓漫天还没从变故中回过身来，耳畔传来离忧的吼声“动手！”
　　她下意识一拔，虎魄竟然动了。身体上旋顺势将虎破掷入离忧打开的盒子中。“嘭！”的一声，离忧手势一沉，盒子顺势盖上。盒上刻满禁制和符文。在巨龙逐渐消散之前退出漩涡。
　　“出去！”砰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被掷出。伏倒在地，喷出一口血来，呆呆的看着泼墨般的池子，震惊悲痛无奈黯然神色变幻。
　　“他们！没有出来!”霓漫天回头看着恢复如初的墨色漩涡，黯然道。
　　“有此功劳，族人在魔界将有一席之地，抬头做人而非寄人篱下食嗟来之食，他们求仁得仁死得其所。”离忧抬头看着鬼界一成不变阴霾的天空，沉稳凝重的声音缓缓传来。
　　地上黯然的黑衣人闻言挺直脊背，站了起来，默默侍立在离忧身旁。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代价的！”
　　“你知道虎魄为何如此凶残暴戾？”也不待霓漫天回答离忧自顾自的说着“传说蚩尤本是九黎部落之主，九黎部落兵强马壮善造兵器俨然一方霸主。后来蚩尤连遭变故，更遭到义弟出卖，妻离子散，重伤濒死，从此性情大变，天外异妖助他力量大增，作为回报，他替异妖捕人作为食物。数年后其子寻父，找到异妖藏身处，欲救异妖的“食物”。战虎识得幼主，与前来阻止的异妖力搏。蚩尤豁然惊醒，不明缘由，重殴其子，异妖趁机吸食蚩尤独子生命。蚩尤此时忽然发现死者手中握持自己当年的兵器，悚然惊觉死者是亲生骨肉，盛怒下与战虎力毙异妖。搏斗时战虎撕咬异妖头颅，而使自身产生怪异变化。蚩尤知其不活，狠心扯出战虎体内隆起物，让它痛快赴死，此便是妖刀虎魄的来源。传说虎魄之中异妖与战虎之魂一直都在战斗，且有无数被异妖所食者的怨念聚集，虽然有无上神力却未伤敌先伤己。蚩尤得战虎之助尚且难以驾驭，更何况你我。“离忧顿了顿，沉声道”方才那三个童男童女，他们自愿舍弃□□奉献灵魂炼成阴阳人，撑着来到此处。刚才以魂灵为祭奠得以换取虎魄一瞬的安宁！”
　　“”霓漫天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在一族存亡面前，哪能没有牺牲。他们求仁得仁，自己做小儿女之态反倒看低了他们！
　　“走吧！”

　　“祝你在魔界一切顺利！” 虽然之前有些戒备，现在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倒有几分不舍。此去魔界壁垒日渐愈合，怕是后会无期。霓漫天送他们来到蚩尤冢，转身离开。
　　“霓漫天！”忽然传来离忧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散漫打趣或是讥讽揶揄，他的声音竟低沉而温润仿佛叹息一般，无端的让人觉得沉润悲伤。相识至今，他不是犀利尖锐就是吊儿郎当的打趣嘲讽，惟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凑热闹。这一次鬼界之行，完全像换一个人一般，隐忍沉默清冷自持令行禁止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霓漫天愣愣的回头“嗯？”
　　“人当自助！若一直指望着修士，凡人永远是修士眼中的蝼蚁，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和平和尊重。”离忧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你能包涵我的隐瞒和算计，理解我的苦衷，与子携行是我之幸。盼你能一直如此!六界之中各族皆要生存，各个都不容易，他日若有什么不顺之处。咳咳，罢了，祝你能真正自在逍遥！”离忧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堆话，骑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