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章 陆景西的开封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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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西在榻上滚了几圈，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现在是卯时二刻，包大人早就去上朝了，展昭自然也跟着去了，这几日他们回来的格外的晚，几乎接近中午，而且每次回来脸色都格外的凝重。
陆景西躺在床上，眨了眨眼，想起了之前自己听到的开封众人的零星对话，什么“辽国”“信物”“和平”之类之类的。
陆景西叹了一口气，感到莫名的烦躁，皱着眉猛地坐起身来，却一时感到眩晕，扶着额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床穿衣，出门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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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封府厨房待了小十年了的王大娘，见过许多无处可去暂居开封府的人，但从来没人像阿依古丽一样让她忍不住多加关爱。
她看着陆景西小心地从门口探出头来，冲着自己腼腆地笑了一下，异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单纯而喜悦的光芒，脸颊因为羞涩而有些微微泛红。
为什么我没有一个这么让人怜爱的女儿。王大娘一边给陆景西盛着特意留下的小馄饨一边想到。
在将第一个小馄饨舀入口后，陆景西冲着王大娘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真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孩子。王大娘慈祥地看着陆景西，良久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从西域一路到中原，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伸手摸摸陆景西的头，王大娘喃喃道：“好孩子，你哥哥怎么就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边，还好展大人把你带了回来，太原虽然离边关还有段距离，怕也是不太平啊……”
低头吃馄饨的陆景西闻言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眨眨眼，冲王大娘笑了一下，一派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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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陆景西溜达回自己暂居的屋子，从床底下抹出一本《唐史》继续看了起来，至于书的来源……嗯，反正之后会放回去的，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书陆景西已经看完一遍了，虽然与她所知的过去有所出入，但大体的重要事件还是一致的，那么……陆景西轻轻抚过书页，目光凝着在某一处不再移动。
那么她所熟悉的城池和人物，是否也都如这史书上般惨烈而去，而有更多的的人和事，则如烟尘般不见踪迹。
陆景西静静地坐着，突然觉得一阵烦闷，把书随手一塞，往床上一倒，不看不听不想，干脆的睡起了回笼觉。
这陌生的地方，在史书上毫无踪迹的历史，过去的我们，到底在何处存在……
再醒来时已是午时，无论怎么睡都会在饭点稳稳醒来的陆景西伸了个懒腰，感觉头疼有所缓解，精神也要好了很多，抬手揉了揉脸，眨眨眼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蹦蹦跳跳地直奔厨房。
讨巧卖乖这一招真的是屡试不爽。
吃得很好很开心的陆景西笑眯眯地走在回小屋的路上，怀里还抱着从厨房顺出来的大胖猫。
现在是夏末秋初，阳光已经不是夏日那般令人厌烦，但正午时分还是有些晒得难受。
陆景西以前不太喜欢太阳。原因和中原那些怕被晒黑的小姐们不一样，对于在沙漠中长大的陆景西来说，太阳是可以致命的存在，每年都有人因为迷失在沙漠中而死在烈日下，那些认识或陌生的人，死后干枯的尸体，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明教的时候，陆景西不太喜欢在白天出门，白天的沙漠寂寥无人，只有远方的沙丘将她团团包围。
后来离开沙漠去往中原，在据点驻扎的那段日子里，有时她会在树上睡个午觉，怀里抱着自己的小胖猫，虽然她的那些闹腾的伙伴经常吵得她睡不下去，有时还会一不小心用暗器把她丢下来，但在那段日子里，陆景西很喜欢午后的太阳。
但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连太阳也是陌生的太阳。
陆景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突然感到有一点孤独，阳光似乎有些刺目，她干脆闭上了眼，仰起了头，感受着太阳在她身上打下的温度。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是习武之人的。
展昭最近好像很忙啊。陆景西想着，直到展昭走到身边才睁开眼，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向他打着招呼。
展昭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发现他吗？陆景西保持着笑容在心里想着。
陆景西瞅了眼展昭的黑眼圈，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疲惫。展昭冲陆景西笑了笑，但眉宇间依旧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陆景西微笑地看着展昭离去的身影，突然有一个白影从墙外跳了进来。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一阵叽叽咕咕，还爆发了小规模斗嘴，最后以白玉堂的胜利告终。白玉堂得意洋洋地拖着展昭回去睡午觉，完全无视展昭“白兄展某不累”的声音。
真好啊！陆景西想着，把脸埋进了猫咪柔软的皮毛里——我也好想在树上再睡一次午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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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陆景西出了开封府。
她来到开封府已经有快十日了，纵然开封府的人忙案子忙得天昏地暗，依旧分了几个人来帮自己找“亲人”，虽然说并没什么用……不过一个瞎编的“商人哥哥”找不到，客居开封的西域商人还是很好找的。陆景西十分感动地拒绝了开封府继续帮自己找人的想法，表示自己哥哥的事可以先放放，你们先忙你们的，自己可以向这些西域的商人们先打听打听消息。
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姑娘啊！开封府帮忙寻人的衙役这么想到。
城西的奇香居，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从西域来此经商，已有十年之久了，是一对和气的中年夫妇。他们对陆景西的遭遇十分同情，表示会帮忙寻找，同时也十分欢迎陆景西经常来他们那里坐坐。
陆景西坐在奇香居的内室，和老板娘聊着天。她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老板和老板娘热心地跟她详细地将开封城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什么开封府包青天展大人白老鼠，听得陆景西乐呵呵的。
而后两人话题一转，老板娘略带歉意地对陆景西说道：“我们之前答应了帮阿依古丽你找你哥哥，但现在出城难，可能要再等些时日了。”
陆景西摇摇头表示没事，继而好奇地问道：“开封城一直都出城很难吗？如果我以后找到了哥哥想离开这里会不会很麻烦？”
老板娘笑着安抚道：“也不是，只是最近城里出了事，戒备难免会更严一些，等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陆景西继续问道：“事情很严重吗？我看展昭这段日子一直很忙，我想当面向他道谢都找不到他的人。”
老板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好像是皇宫内出了事情，具体的却是不清楚了，有谣传说是皇宫里丢了宝贝，也有人说是有人在皇宫里杀了人，可是这哪一件事也不值得戒严城门大半个月啊，当家的都没办法去进货了……至于展大人……展大人总是都很忙，四处奔波，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两人又聊了好半天，老板娘表示下次要带陆景西去做几件新衣服，陆景西表示这怎么好意思，老板娘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门在外，相遇便是缘分，都是神的子民，哪分什么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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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西心情复杂地走在回开封府的路上。
之前花了三天时间，陆景西才把自己从各处得来的信息整理好。虽然这是一座相对安定的城池，但依旧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朝廷的、江湖的、外域的。她孤身一人在此，不似以前有强大的势力在背后做支持，她对这里一无所知。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江湖。以前的陆景西算是一流的好手，现在却不能确定自己在这里的江湖算是什么水准。
过去的她恣意张扬，现在的她却被迷惘束缚了手脚。
陆景西张望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身处繁华中，却与这繁华无半点干系。
这是一滩浑水。陆景西想着：以前我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可现在呢？有什么理由让我淌进这摊浑水里呢？
一路想着，陆景西回到了开封府，和偶遇的黑黢黢的包大人打了个热情洋溢的招呼，吃过王大娘的美味晚饭，抱着胖猫溜溜达达地消了半天食，亥时未到，她就又缩回屋里睡觉，再无动静了。
三更天，陆景西站在开封的城墙上，静静地看着这座城。夜晚的城总是祥和而安静的，然而黑暗却掩蔽了无数的罪与恶。
我还是更适合黑夜啊！这样想着，陆景西摸了一把自己背上的刀刃，纵身一跃，没入黑暗中。
寅末卯初，陆景西悄悄回到自己在开封府的屋子，瞅了一眼展昭房间的方向，毫不意外的发现那里又亮着灯。
总感觉展昭就没熄过灯，我出去是亮着，我回来了还亮着，黑眼圈那么重不是没理由的。陆景西默默想着。
往床上一摊，陆景西满身疲倦，却仍旧难以入睡。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去吃早饭呢，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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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明尊啊，我承认，我好像有点喜欢开封府了，就当是为了报答他们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我淌这趟浑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章 陆景西的开封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