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红尘只为情》Romance

1、化身修罗只为你

　　究竟杀手为什么存在？因为爱？还是未知的未来？
　　未来？我还有未来么？
　　爱？哪里又能容得下我的爱？

　　杀手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那么又是谁，来决定杀手的生死呢？
　　是爱吗？

　　为了爱，我可以化身成恶魔。
　　可惜，即使用鬼神的契约，也拯救不了我深爱的人……
　　但是我仍然要继续杀，为了你，更为了那份不变的爱。
　　这是爱，就是爱，只要你明白……

　　[引子]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3岁丧父5岁丧母，与爷爷相依为命。家里很穷，只靠爷爷卖
　　草帽赚点银子，可以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说不出的苦。
　　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和邻家的小女孩一起玩耍。回想起来，那真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
　　时光，面对着心爱的女孩，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仿佛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她对我说：“
　　哥哥，以后我能做你的新娘吗？”我说：“好啊，将来我一定骑着白马来娶你，让你成为
　　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只可惜，这种快乐实在是太短暂，更预示着我们生命的另一个
　　开端……

　　那年，我10岁，她8岁。某天，突然有一群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冲进了村子，看他们的服饰
　　好像是贵族王亲。他们喊着“小姐”冲进了她的屋子，然后将她带上了马车。我对他们大
　　喊：“为什么要带走她？”某将军模样的人一脚把我踢开：“小子活的不耐烦了？”爷爷
　　忙挡在我身前。我仍然奋不顾身地拉住将军：“求求你们，别带走她。”将军说：“这小
　　子细皮嫩肉的，干脆带回去做太监吧，哈哈哈。”爷爷跪下来说：“众位将军，可怜可怜
　　我们爷俩吧，他才10岁啊。”突然，一杆枪过来，刺进了爷爷的腹中。他们大声地笑着，
　　把我和她都带离了村子。
　　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血。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只记得的是那一片鲜红，好像要燃
　　烧整个大地。爷爷的死使我的血液里充满了仇恨，也许这正预示着，我将要用他人的血来
　　洗刷我心中的伤痛……

　　于是我被带进了皇宫，做了太监。而她，被带到了不知叫什么的王府。

　　我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名字，青女。

　　[一天前]
　　在皇宫快十年了，也学会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在宫里做事倒也不愁吃穿，每月还有工资
　　，偶尔有些差事还能赚些外快。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使我心中的仇恨慢慢消除了，想，就
　　是这样混一辈子也好吧。直到那一天……
　　“新一批秀女今天要入宫了，小陈子小李子，你们去服侍她们吧，要是服侍得好，哪位秀
　　女攀上枝头做了贵妃，你们也可以跟着享福了。”“喳。”
　　来到钟粹宫里，收拾一番，秀女们便来了。
　　听着教引宝嬷嬷念着秀女的名字。“露露”“商莳”“阮兰依”“奈伶”“青女”……
　　本来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我，听到了这个名字，心头突然一震：“是她吗？”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名叫青女的秀女，“果然是她”，眼睛还是那么大而明亮，鼻子还是那
　　么秀丽挺拔，嘴巴还是那么小巧玲珑……我的心仿佛又回到了10年前，在那个小村庄里，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躺在同一片草地，仰望同一片蓝天……只可惜现在早已物似人非，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她，我也不是原来那个我，什么青梅竹马，都敌不过时空的变幻……

　　夜里，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想着以前的种种，感叹着现实的无奈。实在睡不着了，于是
　　到花园里去走走。突然我听见好像有人声，于是我凑过去，看见青女，窅秋，止水三个人
　　。我想过去叫青女，看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但是又想，她们三个人在一起，即使能认出
　　我也不会说出来，还是看看再说吧。这时我听见青女说话了：“我们的容貌气质在众位秀
　　女中并不算突出，要想得到皇上的垂青，必须用点非常手段。”止水说：“有什么办法呢
　　？”窅秋说：“除掉其他秀女！”我一惊，不禁“啊”了一声。青女小声说：“谁？”我
　　只好走过去。青女说：“小陈子，你都听到了？”我只好点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
　　们也就明说了，如果你能助我们除掉其他秀女，等我们当上了贵妃，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来她并没有认出我。我该帮她吗？杀人可是要砍头的，尤其是杀秀女，是株连九族的大
　　罪。哎，这世上本就只剩我孤身一人，哪里还有九族呢？青女，也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
　　眷恋了，为了她，我宁愿堕入无间地狱……即使我手上沾满血腥，只要她好，我就满足了
　　……
　　于是我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开始了这个残酷的杀人计划。

　　[第一夜]
　　青女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兰依和侍卫穆瀛的兄妹关系，于是她心生一计，模
　　仿穆瀛在房中题字的笔迹写了一首诗，放入锦囊中交给我：“小陈子，将这锦囊放在兰依
　　小主的房内，里面有女儿香和噬骨断筋散，等她昏睡一夜，噬骨断筋散进入七筋八脉，就
　　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昨日兰依小主对我还算挺不错的，我真要杀她吗？她与我并无冤仇，我这样做合适吗？
　　青女看见我犹豫的眼神，说：“怎么，小陈子，你想反悔？”我看着青女，突然狠下心来
　　，说：“我去！”
　　黄昏时分，我趁众位秀女们都在受嬷嬷调教的时候，摸进兰依小主房内，悄悄把锦囊放好
　　，然后跑到花园。我大声揣着气，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了青女，我真要成
　　为那种冷血的杀手吗？我到底在干什么？到底为了谁？为了那个根本就不认识我的青女吗
　　？值得吗？
　　就这样呆呆出神了两个时辰，我回到了房内。
　　第二天我本来以为会得到兰依小主的死讯，没想到她只是昏睡了一夜，并没有死去。瑜妃
　　盘问的时候，我自然也说不出我当时到底在干什么。我正担心被抓出来的时候，宫女晴烟
　　却当了我的替罪羊，被打入了冷宫。

　　我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杀人，嫁祸，只为了那份根本不存在的爱。将来又要有多少人为
　　了这份虚无缥缈的梦而牺牲？青女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淳朴无
　　邪的少女了，现在的你，当真是我所爱吗？而我这样的太监，还有什么权利说爱呢？

　　[第二夜]
　　青女把我叫入她房内，说道：“这位宝姑姑眼神锐利，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我们如果再这
　　样下去，肯定会被她发现，你今天去把她杀了吧。”我说：“姑姑跟小主无冤无仇，小主
　　就放她一马吧，她也不可能对小主的前途产生影响。”青女拍了一下桌子：“小陈子，你
　　还听不听话了？她要是不死，我们都得被抓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宝姑姑有子时在莲
　　花池洗头发的习惯，你到时候去把她推入水中吧。”我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夜里，我不停的在想，宝姑姑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好人，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呢？我
　　到底该不该杀她呢？但是我也不能逆了青女的意愿啊。对了，宝姑姑今天未必会去洗头，
　　我到时候去看看，如果她不去的话，我也不算违背了青女的话。嗯，就这样吧。

　　于是我和小李子在房里喝酒，把他灌醉之后我来到了莲花池。果然看见宝姑姑在池子里洗
　　头。到底要不要杀她呢？犹豫之间姑姑已经快洗完了。我想，为了青女我豁出去了，姑姑
　　您反正也一把年纪了，就献身了吧……直到她不再挣扎，我颤抖的双手才离开了她的头。

　　数着心跳我回到了房内，手的颤抖还是不能平息。直道听见外面的嘈杂声，我叫醒了小李
　　子便一起过去。看着对面的青女，她对我点点头，我心头突然一热，“为了青女，即使化
　　身为恶魔，我也愿意！”

　　我杀了人，终于还是杀了人。我已经是一个杀手了。作为杀手，早已将灵魂交给魔鬼，不
　　管我是为了谁。但是我心中始终还保留着那一点点的爱，青女，不管你是从前的女孩，还
　　是现在的秀女，我都一样爱你。这是爱，就是爱，全世界都不明白……

　　[第三夜]
　　青女和窅秋在房里等着我，她们说：“今天我们该杀掉一个秀女了，就杀露露吧。”“那
　　我该怎么动手呢？”窅秋说：“你自己想吧，反正杀掉她就是了，到时候我给你做伪证，
　　你就没事了。”
　　干脆用被子把她捂死，然后再用白绫装作上吊自杀吧。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我半夜偷偷溜入露露小主的房内，等待着。早已没有了初次杀人的紧张，我好像也习
　　惯了，手也不再颤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终于她的呼吸逐渐均匀沉稳。我一步一步走过
　　去，用被子捂住她的头。感觉到挣扎，我用力压紧，直到她不再有动静。看着她白皙的脸
　　颊，我似乎也没有了当初的同情。做好现场之后，我回到了房内。

　　突然，我心里一阵恶心，不停的呕吐。这是什么感觉？为她悲哀？还是为我自己？还是预
　　示着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

　　[青女的离去]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比我先一步离开……
　　居然因为那女儿香，青女被何夕发现了身份，最终被打入冷宫……
　　她走之前，居然有段时间是由我看着她。
　　她对我说：“小陈子，听好了，我虽然走了，但是我也要让她们不好过，你只要尽力帮窅
　　秋和止水夺得贵妃之位，你仍然可以享有荣华富贵。”我跪下来说：“小主，你还记得1
　　0年前的召德村吗？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吗？”青女愣了一下：“原来……原来你就
　　是他……难怪你肯这样帮我……难为你了小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小主能
　　过上好日子，你去冷宫一定会很辛苦吧？”“所以你更要把那些将我打入冷宫的人一一杀
　　死，才能为我报仇。”“我们杀的人还不够吗？放手吧青女，我宁愿你还是原来那个什么
　　都不懂的笑女孩。”“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还回得去么？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好吧，
　　反正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杀一个也无妨了，只要你能开心……”“嗯，这就对了”“
　　青女，我现在虽然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新郎，但是，对你的誓言，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我仍然希望能帮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青女默默地转过头去，说：“我
　　还有机会么？”我坚定地点点头：“会有机会的，只要秀女们都死去了！”
　　这时侍卫们来了，说：“青女小主，该上路了。”青女对我说：“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会
　　永远记得曾经的那片蓝天……”
　　看着她美丽的背影，我没有哭，脸上却全是泪……

　　[第四夜]
　　没有了青女，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杀人。
　　夜里，我趁小李子睡着了，偷偷跑出来，在秀女房门口溜达了一圈，觉得还是杀兰依最保
　　险，由于今天何夕发现了青女的秘密，大家多半都比较注意保护她，而且兰依已经被杀过
　　，所以大家对她都放松警惕了。
　　我走进兰依的房间，跟昨天一样的用被窝捂死了兰依。然后悄悄溜回了房。
　　没想到今天刺客来袭，死人便有了充足的理由，我也逃过了大家的眼睛。
　　更没想到的是，昨天揭发青女秘密的何夕，居然在今天突然暴毙而亡。也许是青女诅咒了
　　她吧……

　　现在，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在杀人？难道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当杀人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当杀人的恐惧已然消失殆尽，我，便已经堕入魔道。我想，如果我成魔，能让青女幸福
　　，我愿意……

　　[第五夜]
　　这日，止水窅秋和我在花园。
　　窅秋说：“我们能不能别再杀人了？非要杀到一个不留才肯罢休吗？”止水说：“老杀人
　　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只要把秀女们逼走不就可以了吗？”我说：“怎么逼？”止水笑
　　了笑：“皇族最怕那种诅咒的小人儿。我们只要栽赃给一个秀女，不就行了吗？”
　　于是止水把她昨天缝好的娃娃给我，让我放到奈伶床下。

　　果然，瑜妃搜出娃娃之后勃然大怒，将奈伶发配到了伊犁。

　　可怜与我朝夕相处的小李子也做了我的替罪羔羊。已经罪恶缠身的我，又还有何资格去同
　　情别人呢？我自己不是更该受到同情的人吗？选择化身修罗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失去了爱
　　的权利。看着秀女们虽然危机四伏但却仍然坚定的眼神，我甚至都有些害怕了……

　　[第六夜]
　　秀女所剩无几，再杀几个就可以完成青女的心愿了。
　　没有和窅秋止水商量，我拿着匕首在花园里徘徊。只想等待某个秀女单独出现。
　　突然看见商莳小主在摘花。我凑过去说：“商莳小主，今天这么有兴致啊，万一杀手出现
　　怎么办呢？”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说：“小陈子，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看来小主真是没搞清楚状况。”说着就将匕首捅入商莳的小腹。这个部位只要用
　　刀插进去绝无活命的机会，这是我在太医那边的某医书上看见的。商莳用惊愕的表情看着
　　我：“原来，原来是你！好……好……好……算我看走眼了……”便咽气了。
　　看着商莳的尸体，我突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我站在原地，动也不想动。
　　干脆就这样被抓起来算了吧，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突然止水把我拉走，说：“小陈子你不要命了，杀了人还不走，要为她收尸啊。”我呆呆
　　地出神，还是被她拉走了。

　　真的出人意料，窅秋止水撺掇慕容星，一起杀了太医陈雪安，导致臧歌将慕容星带走。

　　[不是结局的结局]
　　秋风，吹在身上，让人只感觉到悲凉。
　　望着偌大一个钟粹宫，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心里的无奈不知道向谁去诉说。
　　悲哀，真的是悲哀吗？
　　这一切不都是我造成的吗？
　　为了爱？一个多么荒唐的理由。
　　杀了人，有多少借口都只是自欺欺人。
　　心里的恐惧，已经远远大于对爱的执着。
　　以后的我，将要怎样面对这样一个充满罪恶的自己？

　　窅秋和止水已经皇上封为贵妃，搬离了钟粹宫。本来她们也想带我过去，但是被我婉拒了
　　。我所做的，只是帮她们达成了目的。而我的青女，仍然在冷宫里过着那度日如年的日子
　　。我知道，窅秋和止水是不会放过我的，而我，也不想再杀她们了，而且单凭我自己，也
　　很难去杀掉两个受宠的贵妃。
　　于是我向瑜妃请求，去延禧宫办事，她也恩准了。

　　来到延禧宫，看到了日渐消瘦的青女。我对她说了这些天的事情，她说：“罢了罢了，也
　　许这本就是天意……”我说：“小主放心，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只要有我小陈子一天，就
　　不会让小主受到欺负。”青女说：“你？哈哈哈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凭什么说保护我
　　？”“我……”
　　我的确没有完成当年的誓言，我现在身体残缺不全，也不能像臧侍卫那样带慕容星小主离
　　开这皇宫。我，我到底算什么呢我……

　　杀手，作为一个杀手，我的确是很成功了，杀了那么多人，逼走那么多人。
　　但是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存在？
　　为了爱？可惜这本就是青女不屑于承认的爱。
　　为了未来？可惜在这么一个深宫之中，哪里还有我的未来？

　　[60年后]
　　都说人生如梦。
　　一眨眼，60年都已经过去。
　　60年中，我和青女便一直在这冷宫中。
　　偶尔有新人进来，我们便安慰一番。
　　平日里，也就是下下棋，打打麻将而已。

　　在我眼中，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金银珠宝，但是，只要能陪在青女身边
　　，我就知足了。
　　青女，开始虽然还在不停的抱怨，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这里虽然没有宫中的生活好，但
　　是总能吃饱穿暖，平日也不需要做什么工作。她也就这样一年一年过来了。

　　终于到了我们都走不动的时候，青女也因为疾病，马上要去了。
　　她躺在床上说：“小陈子，你知道吗？只有小时候那段时光，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时
　　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不需要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付出那么多心
　　血，更不需要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让你杀了那么多人。我们现在都老了，快走了，也不需
　　要再理会那些恩恩怨怨了。我多么想再回到家乡，回到那个没有烦恼，没有恩怨的召德村
　　啊……”我说：“我一定带你回去，你放心吧青女小主。”

　　我奏请早已是皇太后的窅秋，也许是念在我为她杀了那么多人，她居然也答应放我们回去
　　。

　　就这样，我和青女互相扶持着，终于有一天回到了召德村。
　　这里，一切都没变，水还是那么清澈，草还是那么嫩绿，风还是那么温暖，天还是那么蔚
　　蓝。不同的是，我们都已经老了。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画面。我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朵。她说：“将来有一天，
　　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吗？”我顿时哽咽了：“好……好……我要你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
　　娘……”她说：“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男人………………”
　　“青女！青女…………”她合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噬骨断筋散”，这是你要我杀的第一个人时用的毒药，我现在就用它，去地狱陪你……

　　全剧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