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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01章 ...

  •   第一章

      陆久久整理好裙子,转身按下冲水按钮,伴随着哗啦的水声推开了门。
      隔壁的门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打开,她随意地瞥了一眼,是个秃顶的中年大叔。

      收回视线,陆久久淡定地走向洗手台。
      透过镜子,她看到身后的秃顶大叔正全身僵硬地盯着她,手还放在啤酒肚上系了一半的皮带上。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想:或许应该解释一下?
      然而,事实上她并没有解释的机会。

      下一秒,秃顶大叔已经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大叔,你忘记洗手了,这样不卫生。”
      闻言,秃顶大叔好像跑得更快了。

      陆久久端详了一会镜子里的年轻女孩,蹙眉。
      “自从当了医学生,男女观念真是越来越淡薄了。”

      年轻女孩垂头,从容不迫地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就冒了出来。
      她先浸湿了莹白的双手,再挤一点洗手液在手心里,两掌相对,轻轻搓,就搓出了许多白色泡泡。接下来,再仔仔细细地搓遍每一道指缝和每一个指尖,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再然后,重复一遍。
      第二次把手上滑腻的洗手液清洗干净后,陆久久才满意地关上了水龙头。

      这时候,洗手间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倒是没有像秃顶大叔那样吓得落荒而逃,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洗手间门上的标志。

      “小姐,这里是男厕。”
      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是卷福(英剧《夏洛克神探》男主角)那种低音,低沉醇厚。
      如果用网上那些人的形容,就是听了以后耳朵会怀孕。
      陆久久想:如果闺蜜钟倩雯在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尖叫的。

      回过神来,陆久久面不改色地抽了两张纸擦干手上的水珠,又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门上贴的标志,的确是没有穿裙子的小人。
      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或尴尬。

      在回包厢的路上,各种音乐声充斥着她的耳膜,最响的是个女生在吼《死了都要爱》。

      陆久久想起刚才那个男人,除了声音极品之外,好像长得也挺——出尘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弯了弯唇。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令人心情舒畅,如沐春风!

      C50包厢里,一群年轻男女全正围坐在桌前玩游戏,包厢里播放着Eason的《K歌之王》。
      关上门后,嘈杂被隔绝在外,就只留下了Eason略带孤单寂寞的歌声和男女的哄笑声。

      “久久,一起来玩啊!”
      一个短发女生站了起来,拉陆久久入座,其他人都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
      桌上恰好放了两副色子,就是他们的游戏道具。

      短发女生给她解释了游戏规则,说刚才已经玩了两局,兴致盎然。
      陆久久莞尔一笑:“这样干玩多没意思,先叫服务生开一打啤酒过来。”
      立刻有人鼓掌叫好,并动作麻利地叫来了服务生点单。
      没过一会,桌面上就摆满了啤酒,全部打开,冒着气儿。

      游戏再次开始。
      几轮下来,陆久久就玩嗨了,她所向披靡,滴酒未沾。
      而在座每个男生都至少喝了三瓶,其他女孩子也因为输了游戏喝了好几杯。

      这一轮被惩罚的是刚才的短发女生,张琪。
      陆久久知道张琪暗恋汪洋,就朝对方挤眉弄眼,有心撮合。
      她站了起来,在起哄声中指着汪洋扬声道:“去,亲一个!”
      众人全都拍手叫好,推搡着汪洋站了起来。
      张琪立刻红了脸。

      汪洋已经被推到了张琪跟前,捧住了女孩早就熟透了的脸,其他人继续起哄催促。
      在终于亲上的时候,有个男生突然喊了一句:“要舌吻!”
      “对!要舌吻!”众人齐呼。
      陆久久适时地站了出来:“好了好了,下一局要还是他们俩就满足大伙要求好不好?”

      下一局却是她自己失了手,拿起酒瓶子就要喝。
      “等等!”刚才嚷着要舌吻的男生阻止了她,“喝酒太没难度了!”
      大家都等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你想怎么玩?”陆久久眉梢微挑,扬了扬下巴问。
      在场所有人都提出了一个惩罚方式,最后决定让她对一个陌生人骂一句脏话。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陆久久再一次打开了C50包厢的门。
      门外的喧嚣嘈杂立刻就钻了进来,一米宽的走廊上正好迎面走来一个男服务生。
      她上下打量那个服务生,穿着贴身的工作制服,手上端了果盘,长相普通,身材一般。
      服务生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却在对视半秒后,紧张地低下了头。

      陆久久得意地回头朝众人比了OK的个手势,已经选定了目标。

      这时候,另一边也走过来一个年轻男人。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身材修长,风姿卓越。
      年轻男人的轮廓有些清俊,皮肤偏白,面无表情,目光沉静。
      最美的是他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均匀,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陆久久想,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是天生的医生或者钢琴家,他是哪一种?
      再看一眼,年轻男人竟然就是刚才在洗手间遇到过的那个人。

      这时,背后众人见她迟迟都没有行动,就用力推了她一把。
      陆久久没防备,差点摔个狗啃泥,踉跄了几步,刚好被那个男人扶住。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低醇悦耳,咬字清晰,很标准的普通话。
      包厢里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一阵吸气声。
      也不知道是在惊叹男人的美貌,还是唏嘘她有幸撞进美男怀里。

      陆久久站稳后,抬头凝眸去看他。
      那双清亮异常的眼眸里流露出礼貌的关心,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池水,像一头小鹿闯进了原始森林,又像一束阳光穿透了冬日的阴霾。
      令她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收回了手,不着痕迹地退后一些,朝她微微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
      陆久久第一次感到如此地紧张,比第一次上解剖课还紧张。
      就连包厢里的人也息了声音,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光线亮得有些晃眼,男人好看的眉眼就这样沉静如水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是淡淡的棕色,光线从他清亮的眼眸里反射出来,仿佛点点星辰般璀璨。
      这个男人的眼里好像藏了一片星空——幽静而明亮。

      “有事?”男人好脾气地询问,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我……”那个“草”字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电话吗?”
      陆久久闭了闭眼睛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有些绝望地低下了头。

      ***

      医科大生活区303女生宿舍。

      钟倩雯好奇又激动地从床上探出半个头来:“后来呢?你要到他电话了吗?”
      “没有。”陆久久垂头丧气,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听完她的回答,宿舍里另外两个人也探出头来。
      李萌萌扼腕叹息:“像这样的帅哥肯定经常被陌生人索要号码。”
      张欣是她们宿舍唯一一个脱单的女生:“外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钟倩雯第一个跳出来,“这可是个颜值决定一切的时代!”
      “光有颜值是不行的,没有颜值是万万不行的。”李萌萌补充说。
      接下来,她们三个人就颜值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陆久久刚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啪嗒一声,瞬间进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哎呀,每天都要熄灯真的好麻烦。”
      还在扶梯上爬了一半的钟倩雯忍不住抱怨,拿着手机照在地上找拖鞋。
      “那啥,厕所太黑,我就不锁门了。”钟倩雯趿着拖鞋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

      陆久久拿着干毛巾在黑暗中擦拭湿发,看到卫生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就起了玩心。
      “雯雯,你的屎太臭了,快把门关上。”
      “不可能,我还没拉出来呢!”
      “没拉出来就这么臭,那拉出来还不得把我们宿舍的人熏死啊?”
      等了一会没反应,她又问:“雯雯你是不是怕黑啊?”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一关,被锁上了。

      “以前有个人半夜起来拉大号,方便完却发现没带手纸,就想让宿舍的同学给她递进去。正好这个时候,门缝里有人递进来一包心心相印,那个人感激地道了谢。擦完屁股出来,却发现寝室里的人都还在睡觉。他疑惑地问了一句:‘刚才谁给我递的手纸?’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故事还没说完,就有人从厕所里冲了出来,动作异常麻溜儿地爬上了床。
      “雯雯,你没事吧?”陆久久憋着笑,试探性问了一声。
      没有人吭声。
      她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应,就一个人在黑暗中嘿嘿笑了起来。
      她笑了一会没人搭理,就停了下来,头发也擦得差不多半干了。

      咚,咚,咚咚咚……
      陆久久拉着栏杆往上爬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了弹珠落地的声音。
      她忽然想起贴吧的人说过,这是眼珠子掉下来的声音,心里毛毛的,不禁加快了动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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