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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的初恋呢 ...

  •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迟小小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坚实的胸膛。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抱着她的那双手,忽然变得有些僵硬。四目相对间,尽是无言。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在地上都能够睡着。”
      迟小小怔怔的昂着脑袋,看着男人那低垂的睫毛,忽然绽放了一抹灿如夏花般的笑容,似乎五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言言对她的关心。
      她甜甜的笑着,伸出手环着宁希言的脖颈,将脑袋凑到他的胸口上,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忽然说:“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啊!”
      因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即使全世界都伤害她,她依旧相信这个男人会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就像上次她拉着许毅喝酒狂欢一样,最后她醒来的地方,依旧是他们的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牵扯住了他的心,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终究是不能够释怀。
      “下来吧!这个怀抱,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
      她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了,手臂却抱的更加的紧了,带着些孩子气的耍赖,“我就是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办?”
      宁希言抱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一步,就这样用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他会生气吗?她咬了咬下嘴唇,心里忽然打起了鼓,其实,天不怕地不怕的迟小小,在对上宁希言的时候,所有的勇气几乎就会荡然无存。
      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待了五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要忍着不给他打电话,可是,一想到这五年他的怀抱却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仿佛要被涨的爆炸了一样。
      她忽然松开了手,利落的抬起腿,身形一转,就站在了宁希言的面前。
      “言言,这个怀抱不属于我,那么你说说看,它属于谁?”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坏笑着说,“属于唐宁吗?可是我似乎清楚的听到,昨天上,喝醉了酒的你,亲口对唐宁说出分手,那个娇贵的千金大小姐,都被你气哭了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说谎,可是,迟小小还是觉得心里头直打鼓,就连眼神,都闪闪烁烁的。
      “我?对唐宁说分手?”
      他挑眉,质疑的看着她。
      迟小小耳尖有些泛红,可是她依旧挺着胸膛,气势昂扬的抬着脑袋,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昨天晚上,你果决的将唐宁赶走了,还让她以后不要再踏进这栋别墅半步,你还说,这个房子,只属于你和我。”
      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迟小小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撒谎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然而,宁希言仅仅是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弯起了一抹弧度,他似乎是笑了。
      而后,她就听见一句“这些话真的是我说的”从宁希言的嘴里吐出来。
      迟小小看着他嘴角那抹疑似笑容的弧度,以及那句质疑的“这些话真的是我说的”,再次不淡定了,她挺了挺腰板,彪悍的问:“怎么,自己说过的话,不想承认了?很可惜,唐大小姐已经被你气跑了。”
      宁希言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置一词。
      对峙最后的结果就是,礼不直气不壮的迟小小,扔下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得离开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唐宁了,她的大小姐脾气难伺候的很”之后,就飞速的离开了,那背影,多了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叽叽喳喳的迟小小离开之后,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下来了。
      宁希言坐在沙发上,忽然笑了起来。
      喝醉了酒对唐宁说出分手,这样的谎话她也编的出来,看来这五年,她忽悠人的功夫算是见长了。
      即使喝醉了酒,不清楚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但是他和唐宁之间的一切,他自己心里却是非常清楚的。如果说他赶走唐宁,说这间房子是他和她两人的,他或许还会相信吧!
      许久,笑容逐渐淡去了,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漆黑的风暴在开始酝酿。
      ……
      连接这两次三次遇见一个人,那叫缘分,可是连续遇见一个人四五次,在迟小小的眼里,那就成了阴魂不散了。
      周末的上午,小小终于找到了一个工作,一家上市公司的CEO的助理兼保镖,实际上,她连人才市场的门都没有进去,只是顺手在门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回而已,就这样奇妙的被人看中了。
      当那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带着讨好的笑容,对她说出工作内容简单而且工资很高之后,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于是,晕晕乎乎的她,被黑西装男人带到了一家公司,说是要去见他们老板。
      直到看到眼前这个带着狐狸笑容的男人的时候,小小嘴角那灿烂的弧度,瞬间抹平了。
      “怎么又是你?”
      名牌女装店的出手相助之后,她遇见这个男人的次数,几乎十根手指都快数不过来了,而她从那个地方出来,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她望了望身后那带着墨镜的西装男,忽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露出那种类似于讨好的笑容,事实果然和她怀疑的一样。
      “你出去吧!”
      果然,苏宴一开口,身后的男人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迟小小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抬眸看苏宴,似笑非笑的问:“你该不会是让人特意在那个地方等我吧?”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唇角微扬,而后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面上叩击着。
      “不然你以为,你能够运气差到每次还没进公司们就被人赶出去了,连那个伪造的简历也没有送出去一分?”
      这么说,她找不到工作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学历的原因?迟小小眯起了眸子,再次看向男人的时候,眸子里折射出了危险的光,脸上那一双梨涡也不见了。
      她倏的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逼近悠然自得的坐在办工作后面依旧带着狐狸笑的男人,双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而后拉近了苏宴的领带,咬牙问:“什么叫忘恩负义,这就叫忘恩负义,我迟小小第一次听说,忘恩负义还能够如此的理直气壮的。”
      苏宴被人拉着领带,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撒在迟小小的脸颊上了。
      他觉得,她这副样子,还真的像是一直被惹怒了的猫咪。
      “呵呵,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你走弯路么,而且,我能够开给你的工资,绝对是那些小公司的几倍的,当然,工作内容绝对简单,你足以胜任。”
      最后一句话,几乎立刻就打动了迟小小,要说她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可终究是学问太少了。
      “你真的肯聘用我?”
      苏宴拿开了她的手,而后摊摊手:“你浑身上下,还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迟小小撇撇嘴,颇有些自恋的弹了弹自己的刘海,“那可不尽然,姐虽然没财,但还是有色的,保不准你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苏宴上下扫了她一眼,而后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的确是……”
      就在迟小小以为,苏宴会赞美她几句的时候的,就见到苏宴那薄唇轻启,轻笑着吐出一句“幽默”。
      迟小小看了看自己那四季豆一样的身材,而后大方的摆了摆手,露出一副“姐肚子里能乘船,姐不跟你计较”的表情。
      于是,迟小小就这样,成了苏宴的助理兼保镖,而且也是这家公司唯一一个走后门走的如此光明正大的员工。反正没有人敢拿有色眼光看迟小小,即使有,迟小小也是一副“我就是这么拽,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
      迟小小成了天价的女保镖,这是天纵内部所有员工公认的事实。
      事实上,成了苏宴的助理兼保镖之后,迟小小真的没干过什么实事,除了充当女伴陪着苏宴去参加几个宴会充充门面。对于这种混吃混合的事情,她还是应付的得心应手的。
      只是,流言总是在不知不觉得扩散着,就像无处不在的细菌一样。
      迟小小在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听到外头那些女员工的讨论声由远及近。
      ——听说这新来的小助理背景不简单呐!
      ——背景算什么,单是咱们老板对她的那份宠爱,就不是旁的女人能够比拟的,弄不好,这就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了。
      迟小小一直都挺讨厌碎嘴的女人的,可是,大多数女人似乎总是热衷各种各样的八卦。
      她眼皮子一抬,皮笑肉不笑的往外头一站,而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两个见风使舵的女人,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跟她打招呼,明眼人就看的出来是在套近乎,可是迟小小偏生不吃这一套,她表情一变,惨兮兮的说:“你们还是别对我这样笑了,省的你们老板娘见了,动不了我拿你们出气。”
      两个女人的脸色完全变了,狐疑的问:“老板娘?苏总结婚了?”
      迟小小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情,忙不迭的点点头,实际上心里已经乐翻了,而后又说:“可不是吗,你们讨好错了人,日后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两个女人那打翻了颜料盘似得表情,乐颠颠的离开了。
      只是,后来在公司里,她由准夫人,变成了老板的地下情人,被包养的新闻,也不胫而走。当然,这些事情,她都是后来才苏宴那只狐狸说的。彼时,她仅仅只是淡然一笑,对苏宴说,就算是包养,也得找个好的吧!你苏大boss能够看得上我这种,眼光也算的上是奇葩了。而苏宴则是难得认真的回答,迟小小,你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你看不到自己有多么的优秀而已。
      晚上六点的时候,苏宴开着他的那辆骚包的保时捷在公司大门口等她,然后带着她去了一家高级服装店,脸上带着招牌笑容的销售员轮番给她试晚礼服,试完了礼服和鞋子之后,又去bluelover做了造型,这一番收拾下来,苏宴那只狐狸,很不吝啬的给出了赞美:“没想到你收拾收拾还挺人模狗样的。”
      迟小小很不优雅的翻了翻白眼,“彼此彼此!”
      进了会场之后,毋庸置疑,迟小小成了全场的焦点,不是因为她的身段有多么的妖娆,也不是因为她的妆容有多么的精致,而是因为,刚进会场的迟小小,华丽丽的摔了一跤。
      对于高跟鞋这种东西,迟小小表示,这难道不是一种折磨么?从来都没有穿过高跟鞋的迟小小,完全难以驾驭,天知道她有多么佩服那些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却健步如飞的女人们。
      当她即将着地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闭了起来,可是,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在对上那双狭促的眼眸的时候,迟小小忽然来了一句:“你赢了。”
      很轻很轻的声音,被舒缓的音乐声掩去了,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碍眼的一对,唐宁的手臂,近乎亲昵的挽着宁希言的手臂。
      原谅她还没有将一颗心修炼城铜墙铁壁,看到那样的一幅画面的时候,她几乎难过的想冲出去。
      “我只是很好奇,五年前被宁希言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如今是真的失宠了吗?”只是……看着那男人面上虽然一副波澜不惊,垂在身侧的手掌却紧紧地握起来的样子,传言似乎也不尽真实。
      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耳际,换了别的女人,早就羞红了脸,可是,迟小小是谁,她看着苏宴嘴角的那抹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仅仅只是无趣的撇了撇嘴而已,而后便从苏宴的手臂中站了起来,这一次,她学乖了,学会在苏宴的手臂上找支撑点了,这才勉强的稳住身子。
      “很可惜,你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五年后的宁希言,即使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也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
      想到屡屡碰壁的遭遇,迟小小不由得有些丧气。
      苏宴却摇了摇头,“不见得吧!”
      迟小小疑惑的抬起脑袋,顺着苏宴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宁希言撇开唐宁,大步大步的走了过了,即使步伐快了些,他的动作依旧那样的优雅。
      她知道苏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一丝期待在心头缓缓升起。
      宁希言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拉着她就离开,而是用她从未听过的冰冷语调嘲讽的问道:“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你那刻骨铭心的初恋呢?”
      只要一想到钟晨查到的那些事情,他就几乎要爆炸了,明明说过再也不相信她了,可是,他还是打电话给钟晨,让他帮忙调查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可是,事实给了他迎头一击,他还是愚蠢的被骗了,似乎在她面前,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被骗。
      迟小小愕然的微张着红唇,似乎是没有想到,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宁希言,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她的言言,说要一辈子都相信她的,可是,他的信任,已经不肯分给她一毫了。
      此时,唐宁步伐优雅的走了过来,名门千金,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红唇微启,嘴角勾起的弧度,在迟小小看来,竟然是那样的刻薄。
      “小小,不是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迟小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咱们家言言看不上你,你用不着攻击我吧?”
      一语出口,满场哗然,所有人顿悟:赤裸裸的奸情啊!
      名门千金对上女混混,即使是在这样属于上流社会的场合,迟小小依旧不输人一等,可是,她没有料到……
      宁希言的手臂,示威般的拥住了唐宁,而后一字一句的说:“迟小小,我的女朋友,是唐宁,不是你,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大厅之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那种看好戏的目光,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迟小小竟然哭了,而具有爆炸性的一幕是,宁希言被一个女人挥了耳刮子。
      “宁希言,你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而后,她跑了出去。坚强的堡垒,瞬间溃不成军。
      宁希言的手,忽然间握的死紧,他的视线一直都追随着那抹飞奔出去的身影,她的高跟鞋也被踢飞了,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上,手似乎扬了起来,在脸上一抹。
      她,又被他气哭了。
      深邃的眸子里,忽然闪现了某种类似于懊恼的表情,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挥开了唐宁的手,追了出去。
      由始至终,在一旁看好戏的苏宴,都没有说话,可是当宁希言追出去了之后,他忽然开口了,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轻佻的狡猾的笑容了。
      “唐宁对吧!高傲的千金,其实手段也和低劣呢!”
      唐宁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浑身都戒备起来了,“迟小小跟你说过什么了?呵呵,你竟然相信一个放羊的小孩说过的话,可笑,真是可笑。”
      苏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许久,他忽然展颜一笑:“是吗?放羊的孩子?呵呵!我只是相信事实而已,你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吧!”
      高贵的千金,忽然面白如纸。
      长在阳光下的,散发芬芳香味的艳丽花朵,却是因为吸食了罪恶的养分。
      ……
      迟小小,五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的堕落。
      她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眼里噙着泪,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如她所愿,宁希言追了出来,可是,她等到的不是她想要的那句话,而是这么一句,痛彻心扉的话。他说,迟小小,五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的堕落。原来,在他的眼里,她竟是堕落不堪的,是脚踏两条船的坏女人。
      “宁希言,你怎么不去死啊!”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身形颀长的男人,孤傲的站在路灯下,他的影子仿佛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在痛苦与绝望中挣扎着的双眸,顺着那飞奔的身影望去,好想好想追上去,可是,他的步子,再也无法挪动一步了。
      宁希言,你怎么不去死啊!早在五年前就该死去了的,和那颗早已死掉的心脏一起,长眠。
      他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一滴滚烫的泪水,猝不及防的从眼角滑落。
      是啊,早该死掉的。
      “希言……”
      随后跑出来的唐宁,看着宁希言眼角未干的泪痕,浑身一震,竟是半分都不敢再靠近了。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优雅的,高贵的,令人畏惧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落寞、忧伤,甚至是颓然,仿佛一瞬间,天地倾塌,他的世界,彻底的毁掉了,那种近乎绝望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深埋心底从未忘却过深爱。
      他低声的笑着,而后看着唐宁,轻声的呢喃着:“不是苏宴,她的初恋,不是苏宴……”
      唐宁看着逐步走开的宁希言,眼神逐渐放空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从来,只要他说,她就明白。迟小小的初恋不是苏宴,而如今迟小小身边的男人,却是苏宴,这于他的心里,该是致命的一击吧!他原以为是一辈子的爱情,如今却只是一瞬,为了初恋抛弃了他,如今却又徘徊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
      许久,唐宁笑了,笑的得意。
      瞧,不用她动手,迟小小那个笨蛋,自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了。
      只是……她眼中的笑容,忽然变得悲凉起来。
      希言,你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放下呢?即使死心了,可是身体还深深的记着,那个女人的爱吧!就像是反射的神经一样,见到那个女人,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知何时,乌云挡住了那一轮明月,风,渐渐起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风中渐散。
      她还有多长时间呢?一个误会,真的能一辈子吗?
      ……
      “坚强点吧!”他顿了顿,又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如果实在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宴的心里,其实有那么一丝期待的,可是,迟小小再一次印证了她女汉子的作风。
      迟小小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冲着苏宴眨了眨她那通红的眼睛,对着那坚实的肩膀就是一拳,“姐稀罕你这小弱身板?被几个小混混围着就怂了,只剩下掏钱的份儿了,姐在道上,那可是混世女魔王。”
      而后,还赏了苏宴一颗白眼球,将自己心里头的那点鄙夷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宴苦笑着说:“你这妞怎么不安常理出牌?如果换了别人……”
      迟小小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别人,我就是我,我是独一无二的迟小小。”说完还弹了弹额前的刘海,做了个潇洒的pose。
      苏宴点点头,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他以为……苏宴扬了扬嘴角,他都忘了,能徒手拿下几个小混混的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弱才对。
      两人坐在坡地的草皮上,看着天上那零星的几颗星子,一时间竟是无比的安静。
      迟小小枕着手臂躺下,而后看着天空,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恣意的笑容了,许久,苏宴才听到她开口,声音寂寥,“我今天在这儿跟你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稀罕那个男人了,可是,过了今晚之后,我又会怎么想,谁又知道呢!你或许也明白,有些话说出口了,一眨眼就不记得了,我就是这样,所以啊!你还是别为我担心了,我迟小小,可是铜皮铁骨!”
      苏宴侧过脑袋看着她,只见她眼底有着晶亮晶亮的光泽,似是倒映下来的星光,又似是咸涩的泪光,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还是故作坚强的吧!他默默的想。
      “也许,你和宁希言之间,还是有希望的。”
      挣扎了许久,他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苏宴想,他还真的不适合做一个高尚的人,这才说了一句善意的话,下一秒就后悔了。
      迟小小苦笑:“希望自然是有的,只要我坚持下去,可是,我担心我坚持不了了。”
      如果宁希言真的不喜欢她了,那么她还可以让宁希言再喜欢她一次,就像最初的时候那样,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儿,只有不努力的人。总归一句话,就是坚持。可是,如今的宁希言,终归是不一样了,她们之间,多了那么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那并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譬如,宁希言口中的“初恋”。
      ……
      同一片星空下,宁希言的面前,却是波涛滚滚的大海,浪花拍打着海岸,鼻翼间,到处都是咸腥的味道,
      翻飞的衣角,舞动的发丝,以及背后那一抹落寞的白月光,在漆黑悠远的地平线前,构成了一副忧伤的画卷。
      刺耳的铃声,响起的是那样的突兀。
      他在一大块礁石上坐下,眼神放空在无名的远方,思绪似乎也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和小小依偎在海岸边看星星的日子,那画面清晰的仿佛就在不久的几天前,可是,当他的思绪被铃声唤醒的时候,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伸出去的手,也空落落的收了回来,只余下嘴角那一抹自嘲的笑容。
      电话是钟晨打过来的,作为他的好哥们,当初可没少挤兑他,说他空有一身迷倒天下女人的本钱,却栽倒在了迟小小这个混世女魔头的身上,而彼时,钟晨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就是:兄弟,你真完蛋了,如果有一天迟小小抛弃你了,我估摸着你至少得伤情好几年吧!
      那个时候,他只是一笑置之,却不曾想,一语成谶。只是,五年过去了,他的伤口依旧在疼。
      “我现在在看海,突然发现,大海也没有那么美丽动人了。”
      他努力将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可是,电话那头的钟晨,却依旧担忧着。
      “哥们啊,对着我你就别逞强了,听说你今晚在宴会上碰见那个女魔头了,这会儿又难受了吧!五年前那一次可是把好生生的胃给喝出血来了,这一次,你不会又想投海自尽吧!”
      他笑了笑,语气看起来真的多了一分轻松,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今天,我碰见小小了,她说让我去死,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应该跳下去。”
      钟晨忙不迭的说:“那只是小小的口头禅而已,人一激动就从嘴里蹦出来了,你还当真啊?”
      回答他的,却是宁希言的低笑声。
      “对了,我还是觉得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反正我觉得,小小对你,应该是真的!”
      沉默,还是沉默。
      正期待这宁希言说些什么的钟晨,安静的等着,然而,宁希言却挂断了电话。
      礁石上,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远方,忽然想起,宴会上,哭泣的迟小小,以及那些歇斯底里的话语。
      他的心,再次被搅乱了。
      如果那是错的,那么,什么又是对的呢?
      “希言,我终于找到你了!”
      气喘吁吁的唐宁,停在了宁希言的身后,没有再靠近一步,这样的宁希言,让她觉得陌生。
      忽然,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脸色阴郁的说:“唐宁,不要入戏太深了。”
      而后,逐渐没入了浓郁的夜色中。
      唐宁忿忿的捏紧了拳头,脸上的怨恨,再也掩饰不住了。
      于她来说,这从来都不是一场戏,从来都不是,所以,开始了之后就,就再也无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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