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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属于别人的宁希言 ...

  •   难过的时候,太阳依旧挂在天空,地球还是会不停的转动,所以,悲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既然要活下去,为何不开心一点呢!
      迟小小拼命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可是,她依旧高兴不起来,心里就像是被人剖开了一个大洞一样,空空荡荡的难受。
      再去唐家之前,她是想过要放弃的,就那样祝福着她的爱人和她的闺蜜吧!可是,在唐家门口听到了那些话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被别人处心积虑抢走了一切,却还可笑的想要成全。
      宁希言之于迟小小,就是生命中的一切,是她用生命去爱着的人,她不想放手。
      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她,要如何和豪门千金的唐宁去争去抢呢?迟小小想了很久,她决定开始找工作,只是,她没有想到的,自己第一次找工作,就碰了壁。
      有底子的人,所有的大公司都不需要,就连那些规模小一些的公司,担心她闹事,也看不上她,迟小小在不断的放低要求中,度过了一个星期,而后,她依旧一无所获。迟小小小的时候,成绩就不好,她就属于上课爱起哄,下课瞎闹腾的那种,成绩不上不下,倒是拳脚功夫练得好,一群高年级的围着她,她一个人就能够全部都给收拾趴下。
      走在西街的迟小小,用力的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街上的橱窗,映出她坚定的身影,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那橱窗上的时候,整个人却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扁了。一头短发被她弄得像是被狗刨过的一样,身上那廉价的衣裳,也早已经过气了五年,如今的她,真的像是一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
      想要进去选一身衣裳,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毛钱了,就连那张被她当成宝贝一样的金卡,也落在了别墅里。
      她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荷包,扁了扁嘴,转身往别墅走去。
      那一天,当她歇斯底里的吼着,对宁希言说出那句“我想要的是你”之后,她发誓,其实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翼的,可是,宁希言仅仅是愣了愣,就恢复了动作,他用温柔的动作为她擦着头发,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迟小小的一颗玻璃心瞬间碎成了渣渣,扎的自己血肉模糊的,几乎痛到窒息。
      宁希言用阴沉的语调说,迟小小,你记住,我宁希言不是你能够肆意玩弄的,五年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了,所以,现在不要来招惹我了,要不然,后果不是你承受的起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迟小小想了想,笑了,那时候的她,真的挺霸气的,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将毛巾扯了过来,然后一把扔到了宁希言的头发,大声说:“好好擦擦吧!我不跟脑袋进水的人说话。”
      不用想,那时候的宁希言,脸色肯定是铁青的,所以,她毫不拖泥带水的冲向了洗手间,关上门,然后气势十足的冲着外面的宁希言说:“想让我不要招惹你,宁希言,你怎么不去做梦啊!”
      事后,迟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看的笑了笑,轻声呢喃着:看来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一声声的“抢劫啊!”惊扰了迟小小的回忆,回过神来,她扯开两条腿就追了上去。
      许毅曾经说过,小小出马,一个顶俩,迟小小,哥觉得你不该去当小混混,而是去当一个警察,瞧你追贼的模样,多么的利落。
      许毅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五年前,可是实际上,五年后的迟小小,追起贼来,动作依旧没有半点含糊。
      ……
      半个小时,锲而不舍的追逐之后,迟小小将人堵在了巷子里,她将人反手拧在身后,如一个胜利的女王般肆意的笑着,然而……
      “小姐,你抓错人了!”
      迟小小狐疑的松开了小混混的手,然后动作粗鲁的将小混混的脸转了过来,这么一看,乐了,“嘿,还真抓错了,那你跑什么呀!”
      这张脸年轻的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学生,根本就不是最初她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小混混苦着一张脸,极其无奈的说:“大姐,你追我还不许我跑了?”
      迟小小一愣,悍女本色又冒出来了,直接就吼上了:“姐抓贼的时候你突然跑出来凑热闹你还有理了,下次再这样,姐直接给你送公安局去,不做亏心事,还怕别人追啊!”
      “是是是!小弟错了!下次遇见眼神不好的人,绝对不跑了。”
      小混混虽然苦着脸讨饶,但那是话里可是带了刺的,迟小小不是没听出来,只是,这一次她似乎没打算计较,若是换了以前,她早就提高分贝再次吼上了。
      风风火火的迟小小,耳尖泛着一抹红晕,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挥挥手说道:“既然是一场乌龙,姐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许毅的情景了,一个人在小巷子里,傻傻的笑着,被她摁在地上的小混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忽然,一声痛苦的嘶吼,在巷子外头响起。
      ——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
      迟小小跑了出去,刚一出巷子,就看到了刚才那位小混混再次被人摁在了地上,迟小小再次乐了。她就说嘛!不怪她眼神儿不好,纯属这小混混太倒霉了,这才刚从她的爪子下逃脱,这又被摁住了。
      就在迟小小捧着肚子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际。
      “五年不见,你的眼神儿还是这样差劲!”
      所有的表情顷刻间停住了,她倏的抬起头,就看到了摁住小混混的男人,嘴角挂着一抹邪肆不羁的笑容,调侃的望着她。
      仿佛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迟小小忽然飞奔过去,对着男人的肩膀就是一拳:“死小子,五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明明什么坏事都做,却总是忍不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迟小小想依照这小子的性子,这会儿一定会特别得意地说,没看见哥便帅气了吗,可是,出乎迟小小的意料,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她,嘴角的笑容不减。
      两人对视良久,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你什么眼神啊!”
      “你也抓错人了!”
      原来,时光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幸好,他还没有变。
      ……
      热闹喧嚣的大排档,依旧炊烟燎燎,依旧人头攒动,孜然和辣椒的香味,充斥在鼻间。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五年前相比,都没有多么大的变化,是她喜欢的格调。
      “哥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够意思吧!”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许毅这小子似乎总是特别的得意,于是,她很给面子的重重点头。
      在塑料凳子上随意的一坐,许毅端着一杯啤酒,递给她,“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哥,现在哥给你机会,赶紧赎罪吧!”
      她看着那一杯啤酒,手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可是,伸到一半,却忽然又顿住了,而后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动作畅快淋漓。
      迟小小永远都记得,遇见宁希言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沾过一滴啤酒了,因为宁希言不喜欢,那个男人,闲暇时间总是在她的耳边,温柔而又亲昵的说着,如果我的小小有一天被别人灌醉了被人拐走了怎么办?要知道,觊觎我家小小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时候,她被宁希言夸得咯咯直笑,然后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笑着说,以后再也不和别人喝酒了。
      一言九鼎的迟小小,永远都记得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就算是全世界都忘记了,她也会记在心上。
      “怎么,还在守着给那个男人的承诺呢!你不是和别的男人跑了么,难道现在还念着那个男人,所以放弃国外的美好生活,回来了?”许毅倒也不强求她,自己将啤酒喝了。
      迟小小迟疑了一瞬,而后点点头,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和许毅告别,在她们之间,似乎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就像是“你不说,我不问”这样的默契,高兴的时候,可以吃遍大街小巷,不高兴的时候,可以一起拼歌嘶吼到天亮。
      可是,五年后重逢的这一刻,迟小小忽然有想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她心里不是不苦的,就像是硬抗一切的女汉子,也会有想要倾诉一切的想法。
      这一夜,两个人的重逢欢庆,变成了迟小小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将所有的一切,淋漓尽致的倾诉出来了。
      说到她最好的闺蜜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许毅只是淡笑着调侃她,说迟小小你别笑了,你这么一笑,能吓死路边的一群男人。说到她是为唐宁顶罪才进了那个地方的时候,许毅脸色铁青的敲碎了好几个酒瓶子,黄褐色的液体,淌了一地。
      有时候,朋友两个字,就是如此的简单,能为你笑,能为你哭,还能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比你更生气。
      很久以前,迟小小以为,只有唐宁才能够担得起这两个字,可是,如今的迟小小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智障。
      透过泪花看着许毅那被模糊了的脸,迟小小笑的没心没肺。
      “你生个什么气啊!多不值得,属于我迟小小的,就算是抢,我也得抢回来。”
      沉默了半晌,许毅忽然说:“如果,不是属于你的呢?”
      她一怔,是啊!如果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呢?
      良久,她拍了一把桌子,笑的猖狂:“你还不知道我啊!比女土匪还厉害,不属于我的,我也得去抢上一回。”
      她想要为自己的幸福,再努力一回。
      朦胧的视线中,迟小小看到脸色阴沉的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再次咧开嘴笑了。
      离开的时候,她隐隐的听见许毅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说,迟小小,你长点心吧!那个女人如果再狠一点,你可就出不来了。
      沉默了很久,迟小小想,她是该长点心了。
      身后被枝桠剪接成一块一块的灯光,就像是印刻在地面上的泪痕一样,迟小小一步一步的踩着,欢快的跳动着,然后假装着,自己真的不难过。
      可是,当她再次站在那栋别墅下面的时候,眼泪再也止不住,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
      第一次做贼,就这样狼狈的被抓住了。一身草屑的迟小小,吐了吐自己嘴里的灰尘,冲着门卫大叔讨好的笑着,心里却有数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而过。
      门卫大叔站在她身边,手往身后一背,朗声说:“别翻墙啊!这门儿给你留着的呢!”
      迟小小看着门卫大叔那张面瘫脸,忽然有一种大叔其实很腹黑的感觉。既然门给她留着,眼睁睁的看着她翻墙竟然还不吱一声,害的她这么狼狈。
      阳台上的男人,背着月光,脸色不明,迟小小一眼看过去,想死的心都有了,鸡窝头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还顶着一头的树叶和草屑,能好看才怪。
      不过,迟小小很快就将这些不愉快忘在脑后了,因为门卫大叔又说了,“宁总说了,以后只要是你,就不许拦着。”
      迟小小觉得自己的一颗小心脏瞬间被治愈了,下一秒,她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连月亮都躲进云朵后面去了。
      “言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呢!”
      站在阳台上的宁希言看着楼底下那个笑容明媚如孩童一般的女人,唯一的想法就是,那鸡窝头实在是太刺眼了。
      他默不作声的转身,进了屋子。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期盼了这么久,忽然见愿望成真了,可是他却并不开心,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更何况,如果是备胎的话,是可以再次随手扔掉的吧!
      可是,终归还是不忍心啊,所以,说好要搬走,却食言了,所以,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放她进来了。
      他坐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
      片刻之后,放在床头的情侣手表,被他动作快速的放进了抽屉中,那模样像个心虚的贼一样。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环视了房间,发现屋子里头那些每一样都带着熟悉气息的小摆件之后,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没有看见唐宁,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就连动作也变得放松多了,完全当成自己家一样,将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发里,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今晚来这里,不过是没钱住酒店想要找回金卡而已,现在想想,住在这儿也不错,反正她脸皮厚,也不怕被宁希言冷着脸赶出去。在迟小小的面前,宁希言从来都是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所以,吃定了宁希言的她,打定主意不起来了。
      可是,当宁希言对着闭上眼睛的她说出“我明天就会搬出去”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鼻子还是一酸,因为闭着眼睛,所以眼泪才没有流出来。以前的宁希言,可不会这么讨厌她,连见到她都不愿意。
      她在心里唾弃的骂着自己:迟小小,你有点出息吧!还自诩厚脸皮呢!这一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宁希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声音冰冷,“为了别的男人,说走就走,现在又回来说只想要我,迟小小,现在这样真的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很好玩,很有趣?”
      她倏的睁开了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嚷嚷道:“宁希言,你这么冤枉我,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吗?想和唐宁在一起就直说吧!干什么把那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迟小小除了你,还喜欢过哪个男人,你倒是说说啊?”
      迟小小委屈的连眼眶都红了,大有“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哭给你看”的意思。
      然而,宁希言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那么,五年前,你不告而别,说要出国,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认为唐家夫妇会出大把的钱给你出国去挥霍,而且,我还在这里,你又怎么……舍得。”
      是舍不得啊!从来都舍不得,迟小小在心里拼命的嘶吼着,可是,她没有说出口。
      “迟小小,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像唐宁说的那样,为了初恋而奋不顾身的追了出去,那么五年前,你究竟去哪儿了?”
      所有的一切,瞬间在她的脑海里,汇聚成大片大片白色的网,黏扯着她的神经,生疼。
      ……
      因为她的出现而惊慌失措的沈淑说,小小,妈妈为你接风洗尘吧!可是,前一秒她还在说,小小回来了,会不会破坏咱们宁儿的幸福。从来都是以慈父的形象自居的唐朝,声音冷然的说,不会的,毕竟,曾经因故意伤人而坐牢的人,不是宁儿而是小小,不是吗?
      她的好闺蜜,亲姐妹一样的唐宁不仅将她的男朋友据为己有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说她是为了回心转意的初恋男友,而奋不顾身的追出了国外。
      迟小小忽然觉得,小心翼翼的捂着那个秘密的她,真的是蠢透了。
      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她倏的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宁希言。所有的洪潮,都将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宁希言!”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语调在也没有了以往的嬉闹,“五年前的真相就是,我代替唐宁,进了监狱,那个小混混,其实是唐宁失手杀死的,我不希望你等着我,所以,才提出分手的,什么初恋,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唐宁为什么要这么说。”
      也许,唐宁心里的爱情,从来都是疯狂的,而她,不曾看懂过。
      宁希言笑了,她的言言,在她耳旁大声的笑着,那笑声,带着浓重的嘲讽,她不是傻瓜,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信我?”她问,有些难以置信。
      “我该相信你吗?”他反问。
      而后,颀长的身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羁的发丝,终于耷拉了,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迟小小看不清楚,却只觉的他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是那样的冰冷刺眼。
      他不信她?他竟然不信她,曾经说着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支撑着你的宁希言,不相信她了,可是这一次,狼是真的来了,放羊的孩子,没有再说谎了。
      她垂下了脑袋,就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就连语调,都变得极轻,如鹅毛飘落在地。
      “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
      那语调落在宁希言的耳畔,让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抬起头,就看见一脸笑容的迟小小,有些诧异,他以为,她会哭的,毕竟,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鼻音了。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却是在笑。
      宁希言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有些懊恼,差一点,就又被这个混世女魔王给骗到了,他的心疼,似乎总是能够被她轻易的践踏。
      “以为我会哭吗?我告诉你吧!我曾经被那群小混混砍伤了手臂,流了一身的血,都没见哭,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哭?哈哈,言言,你又被我骗到了,什么监狱,也是骗你的,这一次,我骗不到你了,是吗?”
      她看着他,眸子晶亮晶亮的,似乎是在笑,可是那眼底,仿佛漾开了大片大片令人心疼的忧伤。望着别处的宁希言,没有看到。
      他说:“那样拙劣的谎言,你以为你真的能够骗到我吗?知书达理的唐宁,连杀一条鱼都不敢,她会杀人吗?换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吧!如果说你杀了人,我或许还会信,女混混打起架来,可是从未留过情的。”
      迟小小的眼眶红了,她忽然用力的拉着宁希言的衣裳,嘴里不断的骂着:“混蛋宁希言,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不要打扰姐睡觉了。”
      宁希言起身往房间走去之后,她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麻利的翻了个身,将脸蛋朝着沙发里侧。
      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砸落了下来,在宁希言看不到的地方。
      是的,她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哭,所以,所有人都几乎认为她是铁打的迟小小,是不会哭的悍女。
      就像宁希言说的,知书达理的乖乖女唐宁,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放羊的小孩而已。
      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也是如此,沈淑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的说,小小,宁宁还年轻,她还有美好的未来,爸爸妈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救救她,好不好?你主动去自首吧!算爸爸妈妈求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
      如今,宁希言也认为,她“编”的这个故事,连骗到一个人都不可能。
      迟小小边哭边想,原来,她的名誉,真的不值钱。
      第二天,天还没亮,迟小小就盯着那一双肿大的核桃眼,摸走了落在宁希言浴室里头的金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临走前,她对着那栋还保留着各种涂鸦的别墅,竖了竖中指。
      初日还未升上来,她的背后,只有一片阴郁的鱼肚白,以及那一抹蓝色的保安亭。
      ……
      迟小小发誓,她再也不会见宁希言了,那个混蛋,就让唐宁骗一辈子吧!可是,世界总是这么小,狭窄到只容得下三个人,所以,一个星期都还没过完,她们就又遇到了。
      彼时的迟小小,是有些狼狈的,原因是她走进了市中心的一家名牌服装店。
      穿着那一身破旧牛仔裤,脚踩白色帆布鞋,顶着一个鸡窝头的的迟小小,俨然被服务员归为了只是看看却买不起的那一类,毕竟,迟小小那一身的装扮,实在是太过的寒酸,于是,在服务迟小小这位“上帝”的时候,美女服务员明显少了分热情,多了份明显的不屑。
      迟小小看中了一身职业套装,爪子刚想搭上去的时候,就被美女服务员隔开了。
      “诶,先看清楚上面的价格,如果碰坏了,可是要买下来的。”
      迟小小的动作一僵,怒气噌噌噌的就上来了,你说你只是一小小的服务员,要不要这么狗眼看人低。于是,她笑的更加的灿烂了,用惊讶的调子问道:“呀,你们这家可是名牌店啊!怎么里头的衣服,这么矜贵,碰一下就能够碰坏,若真的买回去了,怕是还没穿上一回,就报废了吧!”
      笑意盈盈而且不带丝毫怒气的话,说的美女服务员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半天没有找到话来反驳。
      迟小小瞬间高兴了。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主管走了过来,那一双带着莹润秋水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看不起她的意思,还跟她道了歉,可是,下一秒却又说:“这位小姐,既然喜欢,那就试试吧!如果合适的话,就买下吧!要知道,遇见一件既喜欢又合适还买得起的衣服,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
      于是,迟小小栽在了这个缘分上头。
      当那个趾高气昂的美女服务员提着装好的套装,提到她面前,一脸“我叫你打肿脸充胖子,这会儿看你还得意”的表情的时候,迟小小一咬牙,就握住了那张金卡。
      那是属于宁希言的金卡,不是她的,如果换了以前,她能够光明正大的刷,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很久之后,迟小小就在想,老天爷一定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顽童,如若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捉弄别人。
      就在迟小小硬着头皮掏出金卡的时候,一对俊男美女走了进来,可不正是宁希言和唐宁吗,宁希言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反倒是唐宁,那脸上的笑容,仿佛开在盛夏的花儿一样,甜的能够滴出蜜来了,她挽着宁希言的手臂,俨然一副恋人的模样。
      这样和谐美好的一幕,却忽然刺疼了她的眼睛。手中的金卡,被她眼疾手快的放进了口袋里,迟小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口的那两个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服务员看到了她的动作之后露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似乎是一团浓雾的黑雾,笼罩了迟小小,可是她却还没察觉得到。
      “这位小姐,还不会是忘记带钱了吧!”加重了“忘记”两个字的音,美女服务员笑得有些得意。
      迟小小看着那碍眼的笑容,一阵火大,都想爆粗口了。
      不期然的,宁希言和唐宁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迟小小迅速的移开了目光,那模样,不可谓不狼狈,当着金卡主人的面,她的确是不敢掏出来的,可是,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美女服务员,迟小小又觉得心里憋屈的慌。
      以前,每当她进这种店的时候,宁希言总会特别霸气的将自己的卡片掏出来,往她手里一塞,然后说,随便刷。迟小小每每都会调侃宁希言,你也会耍酷啊!可是她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她喜欢被宁希言宠着,当他手掌心的公主。
      可是,现在的宁希言,已经是属于别人的了。
      迟小小看着宁希言,宁希言却仅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就收回了目光。
      没有了宁希言的迟小小,依旧可以是女王。
      她笑了笑,视线落在了美女服务员身上,呲牙咧嘴的说:“你说的没错,我今儿还真忘记了带钱,……这衣服,我不要了。”
      “可是,你……”美女服务员的手,慢慢的指向了她的口袋。
      迟小小眯起了眼睛,抢先一步开口:“宁希言,别装陌生人嘛,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对了,既然人已经不属于我了,这卡我留着也没意思,今天就还给你了,从此,我们两清。”
      这一次,是真的两清了,可是,迟小小的心在滴血,天知道,她有多么的舍不得这张金卡,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踏进了这家店……
      迟小小在心里头骂自己的,迟小小啊迟小小,你可真虚伪,明明舍不得的,还装的一脸坦荡的模样。
      她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还期盼着,宁希言能够大方一点,大手一挥,就豪迈的来了一句:这卡我不要了,你留着吧!
      宁希言淡淡的将视线移向了她,在迟小小满心的期盼之中,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抬了起来,想听的话,没有听到,手中的卡,也被收回去了。迟小小又想骂人了,你丫咋不矫情一回呢!这么干脆就把卡收了回去?可是她不能骂人,而且还得笑着。
      站在一旁的唐宁开口了,带着一贯高傲的怜悯:“小小,这衣服你喜欢就拿着吧!我替你付账吧!毕竟,咱们还是姐妹。”
      挖墙脚的姐妹,她还真敢说,迟小小不屑的冷哼一声。
      面对着那咄咄逼人的美女服务员,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混混迟小小,第一次狠狠地摔了个跟头,可是,这跟头终究是没有伤到她半分半豪,因为迟小小的骑士出现了。
      “这位小姐喜欢的衣服,记在我的账上吧!”
      “苏……苏先生,是,我记住了。”
      迟小小看着一瞬间变得羞答答的美女服务员,眼睛邪恶的微眯着。
      “honey,这怎么好意思呢!”她的身子软软的靠了过去,幸好,这从天而降的骑士,没有让她丢面子的摔倒在了地上,而是很配合的搂住了她的腰,反倒是迟小小自己,忽然有些不自在了,不过,看到美女服务员瞬间白了脸,迟小小的不自然,瞬间被治愈了。
      她自我厌恶了一把,迟小小,你真的是越来越邪恶了,可是这心里,却是依旧喜滋滋的。
      拎着袋子出门的时候,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就是不敢看一旁的宁希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后那道属于宁希言的视线,仿佛要将她洞穿一样。
      出了名牌服装店之后,迟小小的笑容瞬间垮下来了,她耷拉着脑袋,恨恨的想,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小姐,难道你对着救了自己一次的大恩人不想说句谢谢?”
      “那么客气干啥,算了算了,这衣服你拿去吧!姐姐我也不想欠人人情。”
      于是,抱着一袋名牌女装的苏宴,看着迟小小那不羁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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