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哨兵向导）》弄倾城

5、第三章

　　让我们把镜头再拉回蓝梦星。
　　自莫名其妙的在这个叫乔瑞的少年身上重生，已经过去近一年了，当时顾瑾丞好不容易压制住身体觉醒之后，立即开始查看乔瑞的记忆。
　　乔瑞是个孤儿，自他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这颗垃圾星上，他能活这么大全靠他的养父——一个邋里邋遢，爱喝酒的拾荒客，虽然他所做的不过是没让小乔瑞饿死，但是乔瑞的内心还是很感激他。可是在乔瑞15岁的那一年，他的养父死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死了，只是在某一天的清晨他去拾荒，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在蓝梦星上失踪，基本上也就可以和死亡画上等号了。
　　没有了养父，乔瑞每天艰难拾荒换的东西更是难以维系一个青春期少年发育的需要，16岁的乔瑞身高勉强一米七，营养不良，面色苍白，体格瘦弱，怪不得没有撑过向导觉醒的过程——不过，即使他撑了过去，那才是真正噩梦的开端。一个新生的向导对任何哨兵的吸引都是巨大的，没有抑制剂的帮助，乔瑞只会沦为附近聚居区低级哨兵们的玩物，他们不会永久标记他，只会贪婪而疯狂的占有他，压榨他的信息素。
　　乔瑞从未想过自己会觉醒为向导，因为一般而言，哨兵和向导的觉醒是发生在青春期的一开始，联邦人发育比较早，一般是8到13岁之间，那时体内性激素的变化会促使一直被抑制的信息素腺体的发育。可是他已经16岁了，觉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面对突然袭来的高热，可怜的乔瑞只是蜷缩在床上，以为几杯凉开水就能帮助自己好起来……没有专业的医疗介入，没有长辈的引导，没有心理上的准备，甚至没有一个营养储备充足的身体来应对随之而来的痉挛，脱水……
　　顾瑾丞只能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情乔瑞，因为如果乔瑞的灵魂的不消失，也就没有他的重生了。
　　重生成为一个联邦人，顾瑾丞倒是很顺利的就接受了。虽然联邦和帝国连年征战，可是作为帝国皇子，他并不仇视联邦普通民众，战争是双方高层利益冲突的结果，他只恨那些高高在上，将战争作为棋盘，把人命当做棋子的家伙。比如他的父亲，比如那个男人……
　　重生之后的顾瑾丞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过伟大的安格修斯·兰顿将军的嘉奖仪式，他穿着联邦制式军官，剪裁良好的版式完美的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浅灰色的短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眼神锐利，但也挡不住台下的民众为那双深邃迷人的绿眼睛而尖叫欢呼。
　　“小子，你不会也迷上我们的兰顿将军了吧？”柜台后的老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别想了，想嫁给他的向导排着队都数不完，你哪能竞争过那些娇滴滴，香喷喷的稀罕人物。”
　　顾瑾丞回过神来，把桌子上的几瓶营养剂放进了包里，冷淡地对老头说，“就那种白痴，倒贴我都嫌贵。”
　　安格修斯·兰顿，你肩章上新添的那颗金灿灿的星，有多少是用我的这条命换来的呢。
　　后来他一个月没有选择去朱利安大爷的店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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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瑞的养父给他留下了一幢房子，两居室，是联邦政府当时分给来蓝梦星的矿工的，很有些年头了。
　　顾瑾丞小心的把门锁好，接着又仔细的把窗帘拉上，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下拖出一个黑色的皮箱子。他动作颇为轻巧的打开箱盖，只见其中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瓶装着浓稠亮黄色液体的试管，这就是联邦著名的军用营养液。它的著名不仅体现在它超高的能量储备上，还体现在它诡异无比的口感上。
　　顾瑾丞还记得自己曾经被安格修斯硬逼着灌了一瓶这种营养液，那可怕的味道甚至让他差点松开了精神屏障，显露出自己的精神体。
　　可是面对即将再次到来的觉醒期，在没有医疗支持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在重生后的这一年里，他凭借自己前世掌握的知识，在朱利安那边换了不少浓缩营养液和联邦币。可以说，为了弥补体质上的缺陷，他基本上三餐都喝这种营养均衡但是没滋没味的营养液，虽然它被联邦民众称为“味觉杀手”，但是相比军用营养液，还是小巫见大巫了。至于联邦币，即使他每天在垃圾山附近拼命翻找，所换得的钱也一半在网上买了10瓶军用营养液以度过觉醒期，至于剩下的钱，他则准备用来购买抑制剂。
　　虽然他住的这个聚居区只有寥寥几个哨兵，但是顾瑾丞丝毫不敢抱着侥幸心理自己每次都可以躲开他们，如果不想被标记，那么只能借助抑制剂了。
　　抑制剂无论在联邦还是帝国都属于管制药品，只有自己的哨兵不在身边，饱受结合热困扰的向导才能持医嘱每月购买抑制剂，如果是没有生育过的向导，每个月购买的份额更是要减半。
　　算算觉醒期可能就在这一两个月就要到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顾瑾丞很熟悉这种精神海内蠢蠢欲动的感觉，抑制剂的购买已经迫在眉睫。他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慢吞吞的走到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以前是他的养父的，他还活着的时候不允许乔瑞进他的房间，直到他去世，乔瑞才有机会进来。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无论是乔瑞还是顾瑾丞，都会定期清洁这个房间，不过，此时顾瑾丞不是要去打扫那些灰尘，他的目标是放在柜子里的一样东西。
　　超意识链接智能头盔，俗称精神钥匙，被誉为近五十年来最伟大的民用科技发明，说是头盔，其实更像一个金属眼罩，它可以连接到人类的精神海，将他们的意识投射到一个虚拟的世界，也就是“梦中城”。
　　“梦中城”很大，因为是主机虚拟出的世界，所以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几乎都可以在这里完成。比如像蓝梦星并没有指定的抑制剂购买点，所以顾瑾丞只能借助梦中城进行交易。不过事实上他的手段也只能在虚拟世界中施展。
　　即使已经发明了半个世纪，但是这种精神钥匙的价格仍然比较昂贵，所以朱利安当时才会那么惊讶于自己喜欢去梦中城。
　　登陆梦中城需要身份卡，买抑制剂这种事顾瑾丞肯定不能用乔瑞的身份卡登陆，不过还好，那时候安格修斯为了和自己见面，偷偷用自己的权限注册了一个空白账号，又硬生生的加了一段程序，使它在帝国也能登陆。那时候还是太少轻狂，这种明晃晃的叛国罪也敢毫无顾忌的做出来。顾瑾丞无奈的感慨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椅子上，将精神钥匙戴了上去。
　　先是启动时发出的“滴滴”声，，过了大概十秒，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是否选择匿名登录”，他发出了“是”的意识信号，接着眼前一亮，他站在了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顾瑾丞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形象，匿名登录之后系统会随机生成新的长相，但是公民身份号仍然会在主机里留下痕迹。不过既然是安格修斯特意注册的空白小号，这所谓身份号自然也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毕竟一个帝国人，又哪来的联邦公民身份号呢。
　　上次登录梦中城购买军用营养液的时候他就重新更新了下自己的资料卡，现在他是一个可怜的伴侣去了前线的向导，他已经为他的哨兵生了两个孩子，所以可以每月购买两份抑制剂。哦，是的，按照他的医生的说法，他的结合热比较激烈，因为他和他的哨兵匹配度很高，所以需要双倍抑制剂。
　　此时，顾瑾丞就坐在向导中心的一间办公室里，坐在他对面的女工作人员用一种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同情目光看着他，“哦，先生，我已经让人去取抑制剂了。您的哨兵去了前线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哦，我没别的意思，我本人也是一位向导，幸运的是我的伴侣不是军人，他不用去前线，可有一次他去首都星出差，那一个多月我过的真是……”她打了个寒战，顾瑾丞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因为伴侣不在身边而□□焚身的悲惨形象。
　　“中心已经把您的抑制剂配好了，请问传送点是哪？”女向导确认了一下显示屏，然后微笑着把资料卡还给他。
　　“边境星域蓝梦星。坐标240-593-2……”顾瑾丞看了一眼女向导的表情，连忙面露难过的说，“离我的伴侣近一点，能让我感觉安心。即使我没办法见到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的晚了点，所以超时了，平时一般都会在晚上八点更新的，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