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祭焉

2、维护清白的小段子（1）

　　日头正毒。

　　宋衣坐在茶馆二楼的包间里，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

　　楼下是条街，龙宣城中最繁华的街，然而在烈日的烤炙下，几乎没什么人往来。而茶馆之中热闹非常，尤其是一楼大堂中，客人们就着清凉茶水，眉飞色舞，谈天说地。

　　忽然，有人提高了嗓门：＂各位。＂

　　宋衣仍旧面朝窗外，只不过闭上了眼睛，细细听楼下的动静。

　　楼下众茶客都静了静，而后有一人问道：＂宋兄，可是又有什么新鲜事儿？＂

　　听得＂宋＂字，宋衣微微皱了皱眉。

　　＂不错。＂那宋兄接着说道，＂诸位可知道'白衣公子'和'黑面鬼煞'？＂

　　＂嗨，宋兄，这两人怎么能不知道。＂

　　＂就是就是，虽说见过他们二人的人都死了，但这黑白之名咱们自然都听说过。"

　　＂什么都死了？赵家那个小少爷不是活下来了。＂

　　＂那小少爷才多点儿大，见到满地死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要不是他，谁又知道那黑白二名……＂

　　仅仅因为两个名号，茶馆大堂里就已经吵成一锅粥，并大有愈演愈烈，不可收拾的势头。

　　“咳，诸位诸位，”宋兄赶紧抓回众人的注意，“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二位，我今天带来的消息正和这两位有关。”

　　“怎么？”出声的人声音有些不自然，含着一丝惊惧之意，再观其他客人，脸色也都不大好。

　　宋兄很满意自己的话给众人带来的震惊，虽然有点狐假虎威的成分。“据传，‘白衣公子’和‘黑面鬼煞’前不久上了紫山，屠尽紫山门徒，掌门长老也都丧命，山上无一活口！”

　　“嘶……”听闻这个消息，众人都倒抽一口气。紫山是个不大的门派，但好歹也延续了三百多年，根基和实力都还可以，门派上下五六百人，竟被两人屠尽，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了。

　　“不可能吧，我可没听说紫山派跟那两人有什么仇怨，怎么会……”

　　“他们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完全看心情吧。”

　　“这……”

　　大堂里再次吵成一锅乱粥。

　　“哼。”楼上宋衣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灰衣人，“再任他们这么说下去，这锅可就真到我们背上了。”

　　“嗯。”对面传来的完全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声音。

　　宋衣无奈：“诶，指望你会去辩解的我真是傻了。”

　　他以一种优雅的姿态起身，拂去衣褶，绕过茶桌走了出去。灰衣人缓缓睁眼，不太明显地叹了一口气，心道麻烦，却也拿起置于桌上的利剑，随之下了楼。

　　“这位宋兄。”宋衣心下不爽，表面却未显露出来，声音也让人如沐春风，一下子，原本嘈杂的大堂就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据传’，就不要用这么笃定的口气了，万一不是真的，岂不是要被打脸？”

　　那位宋兄头一次听见有人怀疑自己的消息，有些恼怒，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公子站在楼梯中间，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又有一人身着灰衣，一手持剑，面无表情，默默的立在其后，却有一种无声的压迫感从那里开始蔓延。

　　看起来不是好惹的角色，宋兄心想，同时带着略显尴尬的笑容开口道：“当然、当然。不知您二位是……”

　　“呵，不巧的很，”宋衣道，“我就是各位口中的‘白衣公子’，我身后这位……”

　　“是‘黑面鬼煞’！”下方有人一脸惊恐的指着楼梯上的人，抢了宋衣的话。

　　宋衣转头，却是灰衣人从怀中掏出漆黑的面具戴上了。

　　“今天很配合呀。”宋衣夸奖到。

　　“因为从你嘴里听到‘黑面鬼煞’四个字总是很别扭。”

　　“……”宋衣表示自己受到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