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炎皇》染***社

4、自古文武总相经

　　雨停了，为萧瑟的秋天平添了一丝清冷的寒意，满的濡湿的枯叶，总会引起诗人的悲秋之情，“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马蹄碎叶愁肠断，回首雁去天水长。”望着天际南飞的大雁，玄月心中涌上一丝熟悉的孤独，“我一个人习惯了，比起大雁，我更愿意作一只鹰啊。”
　　行走在潮湿的泥土上，感受着透过鞋底传来的冰凉，看着秋高气爽的景色，颇有一种恬淡的意境，玄月从地上捡起一片还算完好的落叶，捏在手里细细把玩着，“人的生命，就像着落叶，总有一天会终结，而在这短暂的一生里，我又能做些什么？太史公说的那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国家社稷而死，就比泰山还重，为一己私欲，丧权辱国，就比鸿毛还要轻。”玄月一拳打在面前的大树上，手上传来的刺痛，使她有了几分清醒。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传入玄月的耳朵，“大小姐好雅兴，秋高气爽，正式吟诗作对的好时候啊。”玄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着紫色长袍的青年，身材颀长，风度翩翩，手上持着一柄上好的檀木折扇，更为他平添了一份书生的高雅，一头飘逸的紫色长发，嘴角永远挂着一丝微笑，如同书画中走出的风流才子。
　　玄月看着青年到面前，眼神中并没有露出花痴一般的光芒，反而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玄月见过方长老，不知长老莅临小生之草庐有何贵干？”玄月的声音中含着尊敬与谦卑，可见方阙在玄月心中的地位颇高。
　　“大小姐，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何必与我如此生分，可不能学那些腐儒，六亲不认。”方阙的深邃的瞳孔，上下扫视着玄月，时刻关注着她的变化。“我这次来，是受掌门所托，教你炼体修武的法门。”
　　“玄月在此，谢过长老。”玄月向着方阙拱了拱手，眼眶中闪烁着泪花，折射出方阙俊逸的面庞，只不过她看到，方阙的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过小姐，既然要修炼武道，方某还是劝你放弃功名，毕竟，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只会囚禁你的思维，使你偏离大道。”方阙看着玄月充满震惊的俏脸，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的魅力。
　　“方长老，若是玄月没有猜错，你定是母亲派来游说我的，我不可能放弃功名，儒家是我未来安身立命的基础，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我若只是一心修炼武道，没有智慧，那我只会成为一个莽夫！”玄月朝着方阙大喊，愤怒的声音，在空阔的山林中回荡。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这，这。。。。”方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潮湿的土地上，抬头看着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仿佛在仰视一位年轻的神祇，“好，好，好。玄月，我方阙身为九尺男儿，居然还不如一个豆蔻女娃，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方阙单手一撑，身形陡然翻起，“大小姐，方某还要谢你一件事，我滞塞已久的境界，终于有所突破了，今天方某就让小姐见识一下，我方家压箱底的绝学——罡雷碎空拳。”
　　“砰！”方阙狠狠地一踏地面，身形冲向空中，“玄月，看好了！罡雷碎空第一式：雷奔云谲！”方阙浩大的声音，在这平静的天空中如同惊雷炸响，霎时间，狂风大作，卷起满地的枯叶，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日光，一道巨大的雷柱，凌空砸下，平整的土地上被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
　　方阙纤长的手指一弹，玄月身旁浮起一个半圆形的元力护罩，隔着这紫色的薄膜，一幅幅奇异的景色在玄月瞳孔中无限放大：一根根紫青色的雷电涌向天空中的方阙“罡雷碎空第二式：风驰电掣！”方阙的双手擎起，掌心上方闪烁着狂暴的紫色天雷，“喝！”一道凝聚成巨犀的拳意在天空中奔走，向着浓厚的乌云，狠狠地撞击。
　　“呜——”犀牛好似活了一般，一声悠长的鸣叫，居然压过了九天之上的闷雷！在巨犀一次次的猛烈撞击下，天空中的乌云，居然被生生撞出丝丝裂缝，裂缝飞快的向外扩张，突然像玻璃一般碎裂，“我终于要突破了，哈——哈——哈——哈”
　　玄月仰起头，仰视着天空中肆虐的紫色雷光，照耀着她血红的长发，染成了一种妖异的色彩——“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否应该默默忍受这命运无情的打击，还是与这深如大海的苦难抗争，二者抉择，哪一个更高贵？”脑海中回荡着，一位元突国先贤充满睿智的语句。“没有元力，是我生命中的枷锁，既然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我就要挣断锁链，腾飞化龙，逆天改命！”
　　漫天的雷光散去，方阙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后山，他薄薄的嘴唇抿起一丝苦笑“破坏力太大了。”
　　紫色的元力护罩散去，玄月看着灰头土脸的方阙，不禁噗嗤一声笑了，方阙身上华贵的衣袍此时此刻被雷电劈成一绺绺破布，顺滑的长发也被电击的卷曲，很是可笑。
　　“怎样，玄月，愿意拜我方阙为师吗？”方阙向着惊魂未定的玄月挑了挑眉毛，“我会把毕生所学，尽数交付于你。”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玄月“砰”的双膝着地，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儒家讲究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身为老师，还是受得起这一拜的。
　　“大小姐快快请起。”方阙连忙跑过去扶起玄月，略带羞涩的问：“不知大小姐这里，可有扫帚？”
　　玄月看着乱糟糟的后山，心中痛呼：“我的树全死了，而且，这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她无奈咬着牙转身，走回小屋，为这位闯祸的师父，取扫帚。
　　看着玄月单薄的背影，褶皱的衣衫，方阙心里有些隐隐的疼痛，这样的形象，全然不能和玄月的身份相配，但血月门的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丛林中的法则，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