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炎皇》染***社

13、我思我想故我在

　　漆黑的夜幕，写着无数闪亮的星子，将广阔的苍穹，编织成一张如同棋盘的巨大画布，悬在稷下学宫之上的文曲星，此时此刻，正散发出道道温润的光辉，化作一道闪光的圆圈，辐射向四面八方，无数的浩然正气，在这天地间交汇，将豫州广阔的大地，照的通亮，如果此时，有人用道家的望气术看去，定会看见，上空一条鳞爪毕现的青龙，环绕着稷下学宫的尖顶游动——
　　银龙伏苍月，中土聚万儒。
　　中原大地上，伏蛰千年的天子龙气，洛邑，颖昌，汴京，三大古都的地脉震动起来，无数的大气运，不留余力的迸发而出，向着天空之中，闪闪发光的文曲星涌去，银亮星辉愈发明亮，好似一团银色的火球，如辉如炬，无数大儒聚集出的浩然正气，足以令一切妖魔邪道，神形俱灭，退避三舍！
　　稷下学宫高高的塔顶上，耸立着一尊三百尺之高的圣人像，手持一支毛笔，头戴高帽儒冠，衣服上道道褶皱，都雕刻的极为细致，仿佛圣人迎风而立，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圣像深邃的目光，将红尘中繁杂的俗物，完全看穿看透。
　　一排排身着白衣的大儒，皓首白须，精神矍铄，手捧着《论语》抬头仰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圣像，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所敬仰，所追随的真正圣人——孔子。
　　为首的三位大儒，手持着三柱高香，熊熊燃烧的香头上，吞吐跳跃着青色的火光，散发出道道紫色的烟幕，使人闻之，神清气爽，文思涌泉。
　　“诵经！”太傅刘宗瑞声如洪钟，好像一道圆形的音波，向着四极八荒每一个角落扩散着，这声音中，带着儒家凝实如龙的气运，带着历代文人对大汉千百年来庇护的责任！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一声声带着奇妙韵律的读书声，显示出儒家真正强大的力量，这些寿命不过百，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才是大汉千百年来社稷神器的真正支柱！一股股磅礴的浩然正气，涌入大汉的气运长河，在豫州的天空中，向着远方的都城长安，奔涌而去。
　　“奏圣乐！”太师李宏胤衣袍一挥，一道清脆的衣袂声落下，整个稷下学宫的学子，共同奏起早在上古五帝时代，就流传甚广的帝王圣乐，传说孔子在中古时期周游列国之时，听闻此乐，三月不知肉味，日后便谱成儒家圣典《春秋》
　　圣人临世，不奏淫靡之音，不闻浮奢之声。只有代表着圣道之尊的——《韶乐》，才最能代表谆谆学子，对这位千古圣师的敬仰。
　　“皇上驾到——”一道撕天裂地，威震八方的声音，震荡着在场无数大儒耳膜，一声声脚步如同雷神后稷的战鼓，敲打着千古如一的山河，天地之东，升起一束紫气，远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在虚空中狂掠，四方的山峦，都在微微震动。
　　“恭迎圣驾！”太保王轩云合起大袖，带着群儒齐刷刷的跪下，同时低下头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万岁之声未落，群儒便感到，一股浩大的柔力，将自己托起，群儒抬起头，望向这位头戴盘龙紫金冠，身穿绣龙织风袍的老者，心中升起一丝敬仰与臣服，而又带着一点不舍与哀伤，老皇帝六十年的任期，仅仅剩下三年，等到老皇帝退位，要等待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位，向眼前的这位老皇帝一样，广开言路，礼贤下士的圣明君主呢？
　　老皇帝浑浊的双瞳，映射出群臣悲伤低落的眼神，怅然叹了口气，身形从虚空中降下。走向不远处，那尊高耸入云的圣人像，他的步伐很慢，全然不像五十年前，手持三尺青锋，凭三千铁骑，在青杀口硬挡住元突国。云蒙国十五万联军，将当时的云蒙皇帝【纳兰宏宇】，元突皇帝【奥威耶夫】逼退八百里的善战武皇了。
　　“轩云。”老皇帝看向站在一旁的太保王轩云，巨大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扯起一丝温暖的微笑，好像回忆起，五十年前，纵马边关，天子守国的少年意气。“还记得当年，你我联手战元突，斗云蒙，看看现在，你我老朽垂暮的模样。”老皇帝拍了拍已经松散的肚腩，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生老病死，圣人由不可违逆，更莫说，你我这等凡夫俗子了。”王轩云走上前去，揽住老皇帝的肩膀，好像一对多年的好兄弟，完全没了君臣礼节，而在场的老儒，并没有说话，君重义气，小人重名利，这是儒家亘古不变的交友法则。“奥威耶夫，纳兰宏宇。早已气尽寿终，只有圣上您，还立定乾坤，镇守四方！”
　　“寡人受命于天，既寿且昌。”老皇帝负手而立，声如洪钟，抬头仰望着，那尊从汉武帝时代，便耸立在此的孔子像，代表着大汉王朝，对圣人，对圣道的尊重。
　　老皇帝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圣像前，俯下身去，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好像这位执掌大汉江山五十七年的人间帝王，变成了谦卑一位儒生。
　　皇帝是真命天子，神龙在世，理应不该向儒家的圣人，行如此大礼，但这位大汉乾元皇帝，甚重孔孟圣道，颇有当年，汉武大帝刘彻的遗风，可是刘彻遇到了董仲舒，而可怜的老皇帝，身边缺少这类的贤良心腹，毕竟，忠臣名士，不是地上的石头，想来就来。
　　“请圣言！”老皇帝暗含悲切的声音，好像在训斥这天地不公。老皇帝克己复礼，施行仁政，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而这天地，除了赐予他一群不争气的皇子，什么也没留下。
　　老皇帝的声音化作实质，凭空凝出一尊巨大的玉玺，虚空的那条苍龙，如同听话的宠物，盘在玉玺之上，缓缓的与玉玺上面那只巨虎，交缠在一起，玉玺底部的印字，再缓缓的变化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紫气冲天而起，化成浓重的楷书。
　　众位大儒哗哗啦啦的跪下，向着天空高呼万岁，只间那虚空中篆刻这两个大字”
　　——圣帝！
　　“圣人，圣人显灵了！”老皇帝面色潮红，激动不已，一把扯下头顶的冕旒，磕头如捣蒜！自己祭拜了五十余年的圣人，到了今日，才给了自己答复，圣帝，圣帝，这才是真正的恩赐啊！
　　“好了，众爱卿，这是儒家对你我共同的赏赐，那么，便把此词，作为秋闱的试题吧”老皇帝欣喜诺狂，恨不得冲上九天，打破命运对自己的束缚！
　　“圣上英明！”三公共同跪在老皇帝脚边。四位老人相拥而泣，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