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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去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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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萧晗走出学校就见沈文涛已经在等了。
在去往沈家的路上，萧晗没有开口，沈文涛也沉默着。萧晗是在思索等会该怎么开口，是开门见山，还是打个迂回战术？而沈文涛则是眉头深蹙，努力思考自家那个老道的父亲被萧晗劝服的几率是多少。
时间在静谧中一点点溜走。萧晗的腹稿打的差不多了，沈家也就到了。
沈府的建筑风格偏西化，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很像是萧晗昔日电视剧里看到的军阀府邸的风格。
沈文涛引着萧晗往里走，刚进门，一只“花蝴蝶”就飞了过来。
“萧晗姐姐。”自从上次吃饭过后，沈文雨就自觉自愿的称呼萧晗一声“姐”，能让她这个娇蛮的性子服软，沈文涛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萧晗啊。
“文雨。”萧晗跟她问好的时候，偷偷往里打量了几眼，敞亮的客厅是空的，沈军长不在，好像沈家兄妹的母亲也不在？
沈文涛一眼望出了萧晗心头的疑惑，率先解释道，“家母早逝，家中只有我们兄妹和父亲，这个时候我爹应该是在书房里处理军务要事。”
沈文雨可不管什么军火，她挽着萧晗的胳膊就将她往饭桌上拉，“萧晗姐姐，你不知道，我哥下午打电话回来说你要来我家的时候，我就高兴坏了，我让厨子烧了好多菜，不知道和不合你的口味。”
“呃……”面对沈文雨的过分热情，萧晗有些难以招架，她偷偷看向沈文涛求救。她今天可不是来沈家做客的，她是来打一场硬仗的。
“文雨，萧教官找爹有事，你先去客厅坐。”沈文涛将萧晗的胳膊从沈文雨怀里解救出来，转身带着她往书房走去，徒留下一脸郁闷的沈文雨，“萧晗姐姐找我爹？呵，他们认识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将萧晗引荐给沈国舜后，沈文涛就知趣的退了出去，萧晗礼貌地对着沈国舜鞠了一躬，“沈军长。”
“萧小姐。”沈国舜也是认识萧晗的父母的，对她自然客客气气的。只是他对萧晗的突然来访有些摸不着头脑，暂时不打算套近乎，毕竟对方是项邵达定下的儿媳妇。
不过短短的一来一回两句问候，萧晗就在这位沈军长的脸上看到了四种表情，疑惑，防备，还有伪善和试探。
对于这样的老狐狸，萧晗可没有把握能在他面前打什么迂回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好了。她端坐在沙发另一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沈军长，萧晗今天冒昧拜访是代表军校前来，希望能游说沈军长放弃托马斯先生那一批武器。”
“哦？”
沈国舜在那么几秒的惊讶过后，又恢复到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状态，嘴角微挑望着萧晗，一个“哦”字转出了几种语调来，似是在等待萧晗的下文。
“沈军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萧晗深呼吸了几口气，掌心有些冒汗，可面上还得保持镇定，“盯上那批武器的，可不止沈家，还有项家。在面对两位这么强劲的对手的情况下，李校长却却让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出面代表学校，您不觉得奇怪吗？”
“萧小姐的意思是？”沈国舜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点。
“我的意思是，托马斯是直接和大帅谈的生意，而且他又带着这么大一批的军火，您想想，大帅会这么放心的让他来吗？难道不会派个人跟着他吗？”
沈国舜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嘴角的笑也有了几分僵意。看起来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他动摇了。
萧晗心里暗暗一笑，立刻趁胜追击，“假设，这次的军火事件，大帅早就知道了呢？大帅之所以让李项沈三家三足鼎立就是为了互相牵制，这说明，大帅对于您，李校长，还有项参谋长，都并不是完全的信任的，这一次如果是您或者是项参谋贸然拿下了这批货，大帅就真的不会知道吗？到时候他会怎么想？”
听了萧晗的话，沈国舜的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这萧晗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真的有大帅的人盯着托马斯。假设，再过一点呢？这件事就是大帅和托马斯合伙设下的一个局……
沈国舜不敢往下想，差点就着了道儿了。
“萧小姐，多谢提醒。”沈国舜脸上的笑终于有了几分人气儿，不像是硬扯出来的了。
萧晗也不推辞，浅笑着回应，“沈文涛是我的学生，而文雨又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是要帮沈军长的。”
“哈哈哈。”沈国舜突然笑了起来，“萧小姐太客气了，想当年，我和你父亲也是交情匪浅，你现在回到了龙城，又和文雨文涛是朋友，平时没事就多多来家里走动走动。”
“谢谢沈军长。”
语罢，萧晗不敢多做停留，生怕沈国舜生出什么疑心，饭也没吃就找借口离开了沈家。
她这次抬出来大帅来压沈国舜，的确是兵行险招，什么大帅派人盯着托马斯，根本就是她凭空的猜测而已。
只是她的推断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这位大帅看起来什么都不管，将龙城的权利全部放给项沈李三家，却又利用他们互相牵制以巩固自己的统治。他既然能够弄出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心机自然不会简单，使这么一出计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好沈国舜是个多疑的，心眼儿多，不然也不会被萧晗给糊弄了过去。
兵贵神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萧晗从沈家出来，立刻马不停蹄又赶去了项昊家里。
吃完晚饭，正想着怎么去探探自家父亲口风的项昊一见萧晗突然来访就懵了，“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军火啊。”萧晗拨了下刘海儿，语气淡如水，“沈家我已经搞定了。”
“你是说，你让沈文涛他爹放弃军火了？”即便是刻意压低的声音，项昊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语气里的惊讶，“我滴个乖乖，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萧晗刻意买了个关子，含笑望他，“你家情况怎么样？你爹怎么说啊？”
说到底项家要比沈家好应付，项昊和萧晗毕竟还有个未婚夫妻的名义。萧晗不觉得项邵达会为难自己，况且不是还有个盟友项昊的吗？
谁知项昊咧嘴一笑，眼睛四处乱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萧晗，半天儿才憋出一句，“我还没和我爹说。”
“什么？你还没说？”
“我刚准备……哎，你这什么眼神儿啊？”迎上萧晗“你真没用”的白眼，项昊的脾气上来了，“你你你，你翘家一年试试，我爹上次从我回来就不待见我，这次我不得想个好理由啊。”
谁让你一年前要离家出走的？萧晗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无论项昊经历了什么，萧晗对于他离家出走这件事情都不能谅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还有一句，父母在，不远游。
况且，他身为一个军人，就是前面摆了一盆滚油，都不能退却。遇到问题，逃避是最愚蠢的办法。
两人正在赌气的时候，项邵达听了下人的通报赶了出来。
上次项昊在萧晗面前丢了脸，他还担心这两人会闹矛盾，现在看到萧晗主动上门，他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萧晗带来的消息就不这么愉快了。
面对项邵达，萧晗再一次将的怀疑说了出来，末了，还加上一句，“项伯伯，我总觉得那位李校长有一些针对我，您想想看，我刚刚来到学校，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他却交了一个这么难的任务给我，还说如果无法完成就让我走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李继洲，敢跟我玩花样？”
项邵达和李继洲相交多年，一听萧晗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萧晗和项昊有婚约这件事情在他们老一辈儿人里都不是秘密，现下萧晗进入了军校，恐怕会对项昊有所帮助，这自然不是李继洲希望看到的。
“小晗，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听这话儿的意思，项邵达是应允了不去抢军火。萧晗立刻站起身来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那就多谢项伯伯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项邵达握着萧晗的手将她拉到跟前儿坐下，顺便斜了一眼靠坐在沙发另一端吊儿郎当的项昊，“再说了，你和昊儿的关系，以后在学校里，项昊还要靠你的帮忙呢。”
“我才不需要她帮忙。”项昊一听这茬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集英战队队长的位子我一定会拿到。”
萧晗静默的旁观，在心里摇摇头，这项昊啊，论实力是不错，可是他的性子要当队长，还有的磨啊。
既然项邵达旧事重提，萧晗也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麻烦好了。
她率先转向项昊道，“如果集英战队的比赛是公平的，我自然不会插手，你和沈文涛的成绩平均下来不相上下，应该公平的比试一场。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个李天翰呢，这个人心术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当上队长的职位的。”
之前顾小白有意无意的提过李天翰这个名字，萧晗就留心了一下他的资料，谁承想看到照片儿萧晗就想起来，这人不是之前谢天娇带她参观学校时，在苏医生的课上说战争要赢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那个人吗？
果然是李天翰的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天翰？我会怕他？”项昊坐直了身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明着来你自然是不怕，那暗着的呢？”萧晗反讽了回去，“像我这次，我是情愿接下这个任务的吗？不是被人给整了。”
“那我……你……”支吾了几声，实在想不出反驳的理由，项昊干脆转过身去和萧晗赌气。
真是个幼稚鬼。
萧晗无奈一笑，又转向了项邵达，“项伯伯，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会很冒昧，可是我和项昊的确是有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了，我们对彼此并不了解，我觉得儿时的情谊并不足以让我们步入婚姻的殿堂，当然了，这事儿我也和我的爸妈提过，他们同意尊重我的意见。对于这个婚约，我觉得您是不是可以再考虑一下？”
萧晗这回说得够直接了，项邵达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现在急需壮大势力，需要萧家的支持，怎么能放跑这个儿媳妇？
“小晗，是不是昊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没事，我跟你说，我好好教训他就是。”项邵达刻意忽略了萧晗眼中的疏离，将矛头指向了无辜的项昊，“说，你在学校里是不是又欺负小晗了？”
项昊正要喊冤，萧晗就扔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配合。
项昊这下难得跟萧晗有默契了一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跟项邵达对着叫嚣，“我就是讨厌她，让我娶这个女人？下辈子吧！哼~”
语罢，这位大少爷，径直站起身，也不顾身后的呼喊，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项家的大门。
被留下的项邵达被气坏了，而萧晗则是懵圈了，她可是早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和项昊开吵的，谁知道这位大爷的炮火竟然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他之前到底听没听懂她的话？
场面已经僵了，萧晗自然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了。她便安慰了几句项邵达，然后委婉的告辞了。
刚出项家，在下一个街口处，她就被项昊给截住了，对方一脸“快夸我”的表情看着她，“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呵呵。
萧晗没接茬儿，项昊就双手插兜，自顾自的边走边嗨，“唉，本少爷向来就是这么聪明，真是的，你不用夸我，我知道的。哈哈哈哈。”
等他笑够了，一回头……人呢？
“萧晗！！你特么叫车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要回学校啊！”望着萧晗乘黄包车离去的背影，项昊简直气的跳脚，这个女人好讨厌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来也巧，萧晗刚摆脱项昊，心情美美的回到了学校，就遇上了项昊的好兄弟顾小白。
“哟，萧教官，好巧啊。”顾小白手里的餐盒藏也不是，拿也不是，就这么尴尬的举着，手里还捏着半块儿荞糕和萧晗打招呼。
萧晗微微点了下头算作回应，特别顺手的从他餐盒里拿了一块就荞糕就往嘴里塞，“味道不错啊。”
“……”
顾小白的双眼瞬间瞪大，眼前这人还是那个温柔文雅的萧教官吗？怎么这会儿吃起他的夜宵来这么顺口啊？都不说一声直接就拿走哦。
“我没吃晚饭，好饿。”萧晗被他看的俏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转身走到最近的一条长椅上坐下，“跑了一晚上，累死了。”
顾小白端着餐盒也走了过去，在萧晗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询问，“萧教官，你忙什么呢？我可以帮你不？”
“谢谢，不过我己经解决了。”萧晗抿唇一笑，又拿起一块荞糕，“只要明天一早去拿了取货单就成了。”
取货单？顾小白舔了下嘴唇，问道，“是最近学生订购的那批军火吗？”
“你知道？”萧晗没料到这事儿学生也知道，微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就是这事儿。”
“我当然知道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顾小白咧嘴一笑，站了起来，得意洋洋显摆，“我顾小白可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什么事儿我不知道的。”
萧晗不说话，就这么静默的坐着偏头看他，似笑非笑的。
“好吧，我承认，这事我是从昊哥那儿打听来的。”顾小白泄气儿了，又挨回长椅坐在萧晗身边，担忧的望着她，“我听他说，好像他们家和沈文涛家都想要这批军火是不是？”
萧晗点点头，又拿了一块荞糕。
顾小白对于萧晗的悠闲劲儿表示不理解，“萧教官，昊哥跟我说这事挺麻烦的，你能搞的定吗？”
“顾小白，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萧晗不答反问，突然转向顾小白，一脸严肃的望着他。
“什……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正经了，顾小白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评价项昊的智商？”
项昊的……智商？顾小白仰头望天半晌，最终沉痛的捂着胸口道，“萧教官，你不能让我评价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嗤——”萧晗被逗笑了，她拿着渐渐变凉的荞糕笑的开怀。
昏暗的路灯光影照到她脸上，顾小白盯着她灿烂的笑脸，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慢慢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