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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时间说,邂逅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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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子住院几天,秦诺诺便在林家蹭吃蹭喝了几天,虽然整天医院家里两头跑,还是整整长出了两斤肉。林妈妈看着诺诺略微有点肉感的小脸蛋,心里那个骄啊那个傲啊,诺诺心里生生被看起毛来,拧拧鼻子,扑口而出的就是雷人的话:“干妈,我怎么有种你要把我论斤论两卖了的感觉。”
林妈妈一听乐了:“哈哈哈,诺诺啊,干妈把你卖到我们林家来。”
“我就是您的女儿嘛。”诺诺在长辈面前嘴甜的功夫是一等一的,惹得林妈妈开心得眉毛直弯,林妈妈正想开口时,门铃声响起。
诺诺条件反射起身,门一开,竟是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眉宇间和林许有些相像,正纳闷是谁,那人却开口,一字一顿的说:“秦—诺—诺”
此人话里有“杀气”,诺诺吓一跳,往后仰。
“林谈,你来啦,快进来,又长高了呢。”林妈妈的话让秦诺诺彻底想起“杀气腾腾”的此兄。她夸张的向后一跳,嬉皮笑脸手指一指,“呀!鼻涕虫!”
林谈好看的眉头硬生生拧成好几道小丘,咬牙切齿道:“疯丫头!”
“嘿嘿,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脾气还跟小时候一样。”诺诺上前,只恨下巴没长出胡子来,还是装模做样的捋捋“假想”胡子,高深莫测地拍拍他的肩膀,想拍头,怎奈身高局限,这小子长高不少,跟小时候吸着两条鼻涕的小破孩判若两人呢,“要尊老爱幼懂吗?叫我诺姐姐。”也不顾林谈的眉毛的扭曲程度,一溜烟抓起背包背后一甩,冲林妈妈扬手“干妈,我去医院接我阿公了。”,并以市青年马拉松记录保持者该有的速度,消失在两人视线,连同林妈妈那句“诺诺,林妈妈派车送你。”
林妈妈好笑的望着诺诺跑去的方向摇摇头,转头对持续皱眉的林谈说:“谈儿,快进来,诺诺就是这样,还把你当成小时候呢。”
林谈拖着行李箱进门,今年15岁的他海拔已达175cm,考进浅川一中,所以来借住市区的叔叔家,他知道自己会再见到让他浑身发怒的秦诺诺,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这个,这个搅和他童年活生生成一部屈辱血泪史的罪魁祸首!
罪证一:
“小小鼻涕虫,做事慢悠悠;最爱棒棒糖,活像小婆娘。”
此首在小伙伴当中传唱一时的打“虫”诗,就是出自那恶人之手——秦诺诺!
当时他才七岁,不懂事竟然也傻乎乎的朗朗上口,想来泪奔ing啊,而诺诺还向哥哥抱怨:“明明字句整齐押韵,尾尾上口,为何还被老师批得一无是处。”
林许眉角一抽,无话可说,瞥了眼作文题目——《我和邻居鼻涕虫弟弟》
罪证二:
“鼻涕虫弟弟,你老流鼻涕,不行,流干你就会死的。”
“啊,呜呜呜,那怎么办?”
“来,姐姐塞的这两纸团塞住鼻子堵上就好了。”
“嗯。”
于是林谈堵着两纸团整一星期,还趾高气扬的说“保护鼻涕,珍爱生命。”哦,这两句也是诺诺教的。
罪证三:
“呀,鼻涕虫,你把杨梅籽吞进去。”
“嗯。”弱弱一声。
“会死的会死的,种子会从你头上长出来的。”
“呜呜,那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不能浇水,来手里的哇哈哈给姐姐。不给它浇水,就会枯死,你就死不了了。”
于是林谈妈妈给买的哇哈哈全进了诺诺肚里,而林谈只能干干咽口水。
“鼻涕虫,不要咽口水,会发芽的。”
“啊!”
结果林谈矢志不渝坚持不懈地趴在马桶上吐了一下午口水。
……
罪证n:
“鼻涕虫弟弟,你是勇敢的男子汉吗?”
“是。”小头重重一点。
“走!小围场来的那只狗霸占了我们的地盘,简直就跟我阿公说的日本鬼子一样,是侵略我们的领地,绝不允许。”
就这样林谈的短跑速度在那时被充分发掘了,也持续了一周被狗追赶的噩梦。
正在替阿公办出院手续的秦诺诺突感背后一凉,大夏天的起什么阴风呢,抱了抱胳膊。
回病房,阿公还捧着平板电脑在看诺诺给下载的《亮剑》,那个不亦乐乎劲啊,而主角李云龙的形象和阿公更是意气相投!秦妈妈直怪诺诺,害得老爷子茶不思饭不想,只对平板爱不释手。
诺诺笑着说:“阿公,你再这样没日没夜的看下去,我又要被我妈碎碎念了,回家再看啦。”说完环着他的手臂晃晃,一脸撒娇样。
“好好,刚看到抗战胜利小日本滚出中国,回去再看解放人民的内战。”秦爷爷最吃不消宝贝孙女的撒娇功的,连连答应。
一旁收好行李的秦妈妈连连催促,“爸,小李车在下面候着,哪有出院磨蹭了快两小时。”
“走走走。”秦老爷子大手一挥,将平板妥妥放好在自己的军包里。
诺诺因为有班级聚会,又因阿公出院特赶来,送阿公上车后,就到站牌搭公交。
手机传来震动,诺诺拿起一看,屏幕上“王恒杰”三个字跳跃着,该是毕业旅行回来想起她这个落单的“孤儿”。
“喂,王恒杰。”诺诺一手拿手机一手从包里掏零钱走上公交车,“今儿吹的是哪阵风啊,把你吹到我这儿了。”
“诺诺啊,你错过班级旅行,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玩得有多嗨,好山好水好食伺候着的。”王恒杰电话一头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可听得诺诺直磨牙,“别激我,带啥好吃,速送上嘴来!”
“啧,我在A市,还没回浅川呢。”
“你跑A市干嘛,找林谈?”诺诺纳闷道。
“某人良心被狗吃得真干净呢,忘了我谈哥生日了吧。”王恒杰摇摇头。
“啊,我真忘了。” 电话这头的诺诺立马脸软趴趴了,用能掐出水的声音说:“嘿嘿,你好好给他过生日,我会给他准备礼物的。”
要不是林谈前天因为A市的工作室出了些问题赶回去,她也不至于忘了他的生日啊,虽然她也没记得几次。
“秦诺诺啊,你说你……”正打算开口对某人进行思想教育,却听到一阵忙音,只好对着在办公桌前一丝不苟看数据分析额林谈杨扬手机,“丫,竟然挂我电话。”
林谈抬头看他一眼,扶扶眼眶,眼眸里盛满深不可测。
王恒杰耸耸肩,还是嘟囔着“以着龟速,猴年马月都没影。”
而秦诺诺也不是故意挂电话,坐靠窗位置的她往外一瞥,却意外发现一熟悉的侧脸,在人群中,带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眼就能被认出的,韩以良!诺诺挂了电话,急匆匆就在这站下了车,他怎么还会在浅川?
这是浅川人流密集的明珠广场,只隐约看见有相似的人拐进大厦旁的小巷,诺诺没做多想,立马追上去,却没影了。这小巷原本要随着这片区的发展一并拆迁,却不知因何原因还留着。
“啊!!”
诺诺被抓住的手腕被高热度烫得发痛,到底是谁,好歹她也是打小练武术的人,可是这人手劲却大得吓人,转头,只见那人手臂黝黑,戴黑墨镜,口罩,认不出是谁,但确定不是韩以良。
那人往诺诺手里塞一封信,只用一只手就制服了她,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越发使劲,她拼命踮起脚来,身上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冒汗,她只能张嘴发出只言片语“啊……啊啊。”脖子被勒得能清晰感受大动脉被迫的慢流,她真的恐慌起来,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强烈惧怕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超出她的负荷逐渐麻痹。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窒息要死了的时候,那人猛地放手,迅速离开。
在诺诺还没能做反应之前就消失无影了,“咳咳咳……”脖子竟然没断,诺诺摸摸自己尚在的脖子,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天!像是被人打懵了,半晌后,如同快被渴死的鱼瘫软在地,一封信滑落,快速拆开!
“六点,你家旁废报亭拿你会感兴趣的东西,另守株待兔是愚蠢的。”
她感兴趣的,差点要了她的命!此生她秦诺诺不曾与人结怨结仇,向来江湖义气广传!
诺诺还是去了班级聚会,大家真是跟着时代走洗心革面换了崭新面貌,女生卷发染发,短发都开始留长,换了校服,就像是跟高中作告别仪式。大家她调侃未有长进,还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李咏儿一把揽住她的腰,“诺诺,你没来这班级旅行,真是会抱撼终身。”
因着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闹闹开开了,说起旅行途中各种事来,女生总是有n箩筐的话说也说不完,诺诺只是浅笑着,没有搭话。
刘东在注意到诺诺的反常,她是那种偏爱热闹的人,性格开朗好动,若生是男儿身,他们必能成为至交,若是女儿生,她身边早有那个优秀得要绽放光芒的林许了。那年一次统考放榜时,那个第一名秦诺诺的名字就进他的眼里了;又是那年,周六补习结束后,回家路上,遇上那个给流浪狗喂食的女孩,阳光正好,她的碎发不羁的在风中飞扬,正好入了他的心。
也听说了最近她因志愿和家里闹开,爷爷住院的事,刘东在不断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自己就是像朋友一样的关心,只是朋友。
“秦诺诺。”刘东在喊,把倒的饮料端给她,“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诺诺用手指指阳台,这厢间空调开得很低,加上房里阵阵“鬼哭狼嚎。”走到阳台,刘东在又开口:“诺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话一问出,刘东在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问得太亲昵了。
诺诺震惊,自己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吗,莫名其妙被人威胁,目前还不能跟人说,想着诺诺收敛起自己的思绪,一副愁大苦深的说:“你们都去愉快的玩耍了,各种刷屏各种秀,我怎能开心得起来。”
刘东在忍俊不禁“就为这事,你不是心宽脑广吗?”
“别打趣我!我已经被你们伤得体无完肤了。”低头看了眼手机,快到六点了,于是也没听刘东在说什么,起身匆忙告别。
于是刘东在那句“我只想呵护你平安无忧。”就消逝在诺诺转身后。
六点整。
诺诺走向废报亭,夕阳隐隐落下,街上皆无人。
在废尘中,露出信封的一角,抽出来,那信封上用鲜红的颜料写着秦诺诺三个打字,像血一样红。
心一窒。
打开,是张泛黄的旧黑白照。
“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