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自亡》沈初敬

3、chapter3

　　吴言说她的评价很到位难道她就真的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说得到位吗？
　　唐菓窘迫地念叨着。
　　那天还没等王者下台，唐菓就以肚子疼，画忘在画室，今天出门忘吃药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理由逃之夭夭了。
　　本以为今后无缘与这两个浑身带电的不明发光体见面了，毕竟高中前两年一个影子都没见着的人一下子涌在高三出现了。结果吴言非常客气得邀请唐菓去图书馆喝喝茶，谈谈人生憧憬并且超级贴心地提醒她记得吃药。搞得她一路上表情非常扭曲。
　　吴言以她是艺术生并且文化课的成绩完全不必担心的理由拉她进了学生会做后勤人员。
　　唐菓对此表示无言以对，不愧是吴言啊。她底气不足地问吴言：“王者好像也是艺术生吧，他进学生会没啊？千万别只拖我一个人下水啊。”
　　吴言听后大笑，可乐都呛在嘴里，也学唐菓唯唯诺诺的样子伏在她耳边说：“那小子他不是艺术生，不过你放心吧，反正他上不上课都没差，早就被我拖下水啦，而且还是深水区哦。”
　　似乎是感觉到对面一道杀死人的视线，吴言立刻端正表情不说话。
　　唐菓此刻的内心就像被驴踢了一样，哦不对，是被驴踹了。
　　不是艺术生？那你特么没事抢我们艺术生的饭碗干嘛。原来常年霸占文理科第一的就是这两欠揍的小子，而且还有一个居然有闲工夫兼职兼职学生会主席啥的。

　　自从被拽进学生会之后，唐菓同学和两位不明发光体的交集越来越多，久而久之也就混熟了。
　　时间长了，唐菓愈来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老天的不公。
　　王者记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基本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唐菓和吴言两人基本不看，两个人在一边扯扯蛋，聊聊今天的太阳明天的月亮什么的。这个时候王者就在旁边看书，等他们聊完了，王者的书也差不多堆了几座城了。
　　之后他们要什么直接问王者，因为整座城的书他全部记得一清二楚顺带还给你附赠几条他自己的解析。
　　王者牌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实在是好用。
　　一般唐菓和吴言的扯蛋会里，王者是不发表评论的。
　　第一呢他觉得实在是幼稚第二呢他也不大懂这两人到底在聊什么。
　　不过凡是他开口了，都会有决定性的影响。
　　那天唐菓和吴言在讨论灰姑娘扔下的那只鞋到底是左脚的还是右脚的。就在两人说得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王者抬起眼眸不着声色地冒了一句：“我饿了。”
　　之后两人的话题就转到了到底是东门的麻辣串好吃还是北门的炒年糕好吃。

　　在秋天快进入尾声的时间里，唐菓收到了那次和王者一起比赛的结果，举办方要唐菓过去拿获奖证书。
　　接到电话的时候，唐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祝贺有任何的反应，到反而神色愈来愈暗。
　　她没有去。尽管这个证书对她今后的路有决定性的作用，但唐菓有她自己的坚持。
　　唐菓跟往常一样去完画室后就往图书馆跑。到的时候只有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吴言好像跑去厕所了。
　　唐菓拉开椅子坐下，抬起头对上王者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他似乎盯了唐菓很久了，她笑眯眯地弯着眼睛问他有什么事没有。
　　王者抿了下嘴唇终于开口：“你没去拿结果？”
　　唐菓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来，很平淡的“恩”了一声。
　　似乎感觉到对面的目光愈来愈沉，唐菓这才开口解释道“我并不认为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果，我也看过你别的作品知道你的水平，如果那天你没有把笔借给我而交白卷的话，第一注定不会是我。不过你放心吧我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比赛而已嘛，下次再比一样的啊。”说完还怕他担心一样，更展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很久都没有开口，就在唐菓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醇厚的声音。
　　“我有一种能够记住所有东西的能力，不仅仅是记性好而已。其实我根本不会弹钢琴，我甚至不知道每个键所代表的意义。只是听别人弹一遍我就会完完全全地复制下来，画画学习别的等等都是一样。唐菓，我只是一个模仿者，就算我再好也只是另一个别人。我常常在想我的脑袋会不会装不下这些记忆，然后会突然有一天，我就什么都不能再记住了。那天我第一次看你的画的时候我很意外，因为你完全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好像不受任何拘束，所以你的画我怎样都不能画到十分一样。我交白卷是因为我画不出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完全不要因为我做任何的牺牲。唐菓，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这份特别很吸引我，甚至想让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却又不能靠近，所以你对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怀疑，你很好。而我，说白了就是个真人版的机器人。”
　　唐菓是第一次听到那双眸子的主人讲这么多话，每一个字都好像敲在她心里。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那双眸子里隐隐的悲伤。
　　唐菓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轻轻拥住眼前的人，真真切切在眼前的人。一只手抚上他的发丝，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定定地站着，不做任何反应。
　　多让人心疼的少年啊。唐菓想着。
　　突然好像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老子不过上了个厕所你两就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