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拉文克劳的猫》蓝马

84、未来

　　作为一个食死徒的妻子，或许是前妻，莉莉与凤凰社度过了七月的最末尾的一个星期，以及八月最开头的一些日子，——七日或者十日，莉莉没有刻意去计算准确的时间，大概也没有人认为她需要这么做——逗留在安全屋的这段时间里，莉莉记得自己搬过一次家，就像她是一件行李，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巫把莉莉从一个房间运到了另一个。

　　莉莉的房间比麻瓜的汽车旅馆更乏味一点，但客观而言要强于监狱——没有一件多余的陈设的房间，窗帘是长期拉上的。相较于白天，夜晚要好上那么一些，麻瓜商店的霓虹灯光会透过窗帘上一个明显的破洞钻进人的眼睛，闪烁的流丽的五彩的，好像盈满了整个黑暗中的世界。

　　这恐怕是莉莉所经历的有史以来最无所事事的夏天，她只有一件事，等待邓布利多的消息。不过，在一开始盘踞在莉莉心底的那种焦灼已经没有了，她仿佛和从不露面的校长先生达成了某种默契，她必须耐心的接受并通过他的测试。

　　当然了，除了莉莉，其他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忙得不可开交。每隔一天都会有人在计算好的时间敲响她的门，大多数时候当莉莉打开门只有机会取走地上装着一些必需品的纸袋，她没什么机会见到多余的人。

　　然而，仅有一次，心情极好的西里斯在门口和她稍微谈了几句，究竟是七月底还是八月初？莉莉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一天西里斯大概是喝了些酒，他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你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食死徒在到处找你！”

　　食死徒在找她对于莉莉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新闻，邓布利多也依然没有给她回复，一切照旧。唯一有所改变的是莉莉见过西里斯之后，她就能从补给品的袋子里找到一些报纸打发时间了。

　　相较于过着隐修士一般生活的莉莉，那个将她隔绝在外世界是真的在发疯，黑魔王的食死徒在发疯，魔法部的傲罗在发疯，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在跟着这群狂徒东奔西走。

　　巨人、龙、狼人再加上骚乱的妖精，真是再也没有这么热闹的夏天了！

　　但在这上演着吵吵闹闹、离奇惊悚的影片的荧幕之外，莉莉却是那黑暗中唯一的观众，她默不作声任由那些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好像在等待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最后的一个停格的画面。

　　当邓布利多终于想起他那一个特别的客人的时候，莉莉正蹲在房间里摆弄她的多米诺骨牌，这是她现在最中意的玩具，她不用魔法，心无旁骛，从日升到日落。邓布利多出现之时，莉莉将最后一块骨牌立到它的位置，得到莉莉的同意之后，长胡子的校长先生推开门。第一块骨牌的倾斜，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摧枯拉朽又势如破竹，莉莉与邓布利多隔着一整个简直可以算得上宏伟倒塌现场。

　　老教授为莉莉的创作热情鼓掌，而刚刚完成一次出色表演的学生微微颔首，向那位和她共同完成并见证这一杰作的观众致意。随后，莉莉挥舞着魔杖将地上的多米诺骨牌收回盒中，她与邓布利多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想见我。”

　　“是的，教授。”

　　莉莉将预言球取出来，银白的雾气在三个透明的球体中旋转，它们在两个人的面前，透出柔和而莹白的光，莉莉打开其中一个。

　　“或许您还不清楚，这个预言正是在我的见证下作出的，并且以我个人的意见，预言并不是那么可靠。”等到从球体中散发出的空灵飘渺，莫辨男女的声音消失后，邓布利多看向莉莉。

　　但莉莉又打开另外一个玻璃球，在又一阵与西比尔的预言类似的失真而清晰的絮语后，邓布利多的表情因为萨莎的预言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还有最后一个，沃尔顿·麦克尼尔试图带走它，但在那之前就被我换掉了。”莉莉打开了最后一个预言球。

　　当所有超自然的声音都消失，莉莉请邓布利多稍微离桌子更远一些，当着霍格沃茨校长的面金发女巫将萨莎的预言球击毁了。

　　紧接着，她打开了西比尔的预言球，神秘的絮语再度回响在房间里。莉莉仔细的观察着在玻璃球，她用的魔杖尖迅速戳刺与搅动着那团不断旋转的银白雾气，随着她的动作，正在不断回放的预言变得断断续续。最后莉莉将自己的魔杖从小球中抽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一丝附着在她魔杖上的雾气被她随意抛到空中消失了。

　　“如果将修补残损预言的咒语逆转，预言也能够被撕裂，但这个魔咒是被禁止使用的，不过既然已经有很多食死徒在找我，再多几个傲罗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莉莉将经过处理的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球重新合上，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球，当她再度打开预言球时，仅剩下一半的预言在房间中回荡。金发女巫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对于她的成果她显然非常满意。将最后一个完整的预言倒入了西比尔残存的预言中后，莉莉魔杖发出的细微红光将两个分离的预言渐渐黏合在一起——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黑魔头将获得意料之中的帮助，但要小心，那个七月末到来的敌人……必须在冬季来临前作出决断……”

　　“教授，您认为我能得到一个‘O’么？”莉莉将这只篡改的预言球合上，她将它放到自己与邓布利多的中间，“您说过预言并不可靠，我非常同意您的观点。”

　　“但是，即使有任何一种会威胁到我丈夫的可能，我都不能允许它存在。”

　　“所以，那个人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必须死，我会把这个预言交给他。”

　　邓布利多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他不住的揉着自己的鼻梁，看起来有些疲惫：“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选择让陌生人涉险。”

　　“我们当然可以等待，等到十月的末尾看看黑魔王是不是真能开始他的统治。”莉莉指了指堆在房间角落的那些报纸，“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说您和凤凰社的努力是徒劳，但我们都不想发生的那个未来……我几乎找不到说服我自己相信它不会发生的理由。”

　　“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每一天都有人因为那个人被杀死、被流亡。已经十年了！如果现在我们什么也不做，未来亦会如此！教授，未来不确定，但可以选择。”

　　“你抛给了我一个世界上最难解的问题。”邓布利多注视着那只正微微发出光芒的预言球，“如果你已经确定，为什么还要找到我？”

　　“教授，我需要您的帮助，我恳请您，拯救西弗勒斯，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请您原谅他，找到他，保护他！”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就像要把莉莉看穿，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愿意相信占卜和预言是因为我认为任何一个凡人都不应当知晓命运，那不是什么祝福更类似于是诅咒。”

　　校长的话让始终悬在莉莉心头的不安终于消失，她知道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先知卡珊德拉终其一生都不被人相信，被怀疑、被囚禁、被戕害；而我，我不是先知，但我自私自利妄图扰动命运，因此我将被放逐、被唾弃、被遗忘，我将死去，独自一人。”

　　莉莉将一枚钥匙交给邓布利多：“如果未来他很好，请您把它扔进湖底；如果他不好，请您帮我把它转交给他。”

　　“我一直告诉我的学生，任何时候要慎重选择，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

　　邓布利多停在门口，在莉莉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特别精神的老头，精神到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年龄。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小屋中的灯光的错，莉莉却忽然觉得邓布利多老了，他好像失去魔力也不再传奇，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