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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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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什么相亲,不过是几个门当户对的公子来看看真人罢了。
许息想着一会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定让人笑话,虽然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但丢了许家面子也是不好。
“许息!”
许息回神,看见来人立刻极其不悦,正是她的堂姐和堂妹,她们二人便是大房的二女,许文和许配,性情极为相似,都是好妒愚蠢之人。
“绿裳!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我的闺房吗?”许息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那二人本想着来笑话受伤在床的许息,没想到她先骂自己是闲杂人。
“许息!你怎么敢如此瞧不起我们大房?”
“并非瞧不起大房,是瞧不起你们二人。”
许息没什么好怕,她们也不是靠着自己爹爹才有今日的地位。
“你!没教养的东西,一个狐狸精!烟视媚行,趾高气扬什么?到现在便是连个夫婿都没有。”
许息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十五岁的年纪,为什么非要嫁人?
“没想到你们二姐妹关系这么不好?我十五岁没有夫婿,姐姐便是十七竟也未嫁人!是何理?”
许配一时语塞,看着气得牙痒痒的许文百口莫辩。
“走!”二人怒瞪许息一眼便离开了。
她们每次都是如此,又无本事,偏偏要和许息比口舌。
眼见相约的时间就要到了,许息越发焦急了起来。
她紧了紧腿上的绷带,走到房外,绿裳和红罗照样守在那里。
“绿裳红罗!我饿了,去厨房给我多拿点吃的。”
“是。”两人毫不怀疑地离开了。
许息赶紧趁机溜了,从她发现的一个矮墙那里翻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腿被震的一疼,她捂着腿叫了两声,又恢复了大大的笑脸,如阳光般明媚,仿佛能融化一切冰冷。
许息莲步轻移,妩媚婀娜,未戴帷帽,美艳面容一览无遗。
许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望着被铺子围住的四角天空,正是自己向往的自由生活,若是能寻个爱惜自己的男人自是极好,若是寻不到好男人自己一人倒也无妨。
时间差不多了,许息也逛了几家店子,置办了几件小玩意儿,是时候回去了。
天色见晚,许息刚走到许宅侧门僻静的地方,手脚麻利地攀上矮墙,便见一火热红影轻轻落在她旁边的墙檐上。
“啊——”许息被吓得不轻,一个不稳又向下滚去。
啊,不要啊,自己也太倒霉了吧,该死的许长安,真是自己的灾星,这回她要是再摔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了呀!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许息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亲密地躺在许长安怀里被他单手抱着。
许息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竟一下入了迷。
“本王长得很好看?”许长安微微勾唇挑眉看她。
许息一愣,翻身落到地上:“看看还凑合。”
许长安立即脸黑了下来,这小女人还真是胆子大,他对她好一点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许长安冷着一张脸,双手环起:“本王今日拜访了许赦知。”
许息这才想起来她是要求他给她爹爹升官的!这下惨了。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小女上次得罪了您已经知错了,不要迁怒小女的家人好吗?”许息笑得一脸谄媚,软声细语道。
许长安的火气一下子便降下来了,他忍不住伸手,指尖划过她如玉般冰凉润滑的脸颊。
许息吓得倒退两步,惊讶地捂着自己的脸。
许长安放下手,眯了眯眼:“如何?这般嫌弃本王?”
“没有没有,”许息强忍下心中上去抽他的冲动,告诉自己他是皇子,灭了她全家易如反掌,“殿下是不是不气了?”
“你想得倒是很美。”
“殿下。”她娇嗔地叫了一声,声音魅得能掐出水来。
许长安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妩媚动人的样子,竟有些异样情愫,他自问见过女子千千万,哪个不是装作自己多高洁善良、冰清玉洁,就她这个小丫头,总是一副狐媚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骨子里的妖气,惹来那么多男人迷恋。
“咳,”许长安干咳一声,“你进去罢。”
“这么说殿下是不气了,殿下您人真好!”
许长安斜睨她一眼,她脸上飞扬着淡淡的红晕,眼睛里闪着期待的亮晶晶的光芒,让人不忍拒绝。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的磨人功夫有一套。
不过他可不是吃素的,他从头到尾可没答应她一个字。
许长安瞥见自己身上挂着的小巧的风笛,摘下来递给她:“若是以后有事,来般若亭吹响此笛,本王便会见你。”
许息接过这个银制小风笛,刚好与她的手指一般长,她本想拒绝,可想到未来若是有许长安这个靠山,自然是顺风顺水。
“谢殿下恩赐。”她笑得媚人。
“咳,就这样,本王还有些事。”语毕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墙的那边。
许息仔细看了看这个小笛子,虽然小,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精致,上面刻着许长安三个字,还有他的印章。果然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不过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恩典?许息想不出。
“小姐!”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许息浑身一颤,回头望去,是绿裳红罗无疑。
只是她俩身上,出现了几处不深不浅的伤痕。
“绿裳、红罗,你们怎么了?定是爹爹责罚你们了!都怪我心急,忘了你们的安危。”许息抿起了嘴自责起来,她爹爹向来是个赏罚分明之人,狠起来连她也要罚。不过爹爹确实是爱她无疑。
“不不不,小姐,奴婢们知道,您是不想嫁人,走了便好,若是以后老爷还逼你!奴婢们拼了命也要帮你的!”
许息抱了抱她俩,准备去见爹爹了。
就算被打,也总好过随便嫁个人!
到了正厅,气氛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许赦知和其正室伍容,坐在主位上,她的伯伯许赦理和其正室韩元儿坐在侧位,还有很多其他人一起。都是面色凝重。
许息一看气氛不对,准备溜走。
“许息!”一声厉吼,镇住了许息,她只好灰溜溜地走进去。
许赦知气得站起来,抄起一旁的扫帚便往许息身上招呼。
许息不敢躲,小腿硬生生挨了一下,从小娇生惯养的,这回还是第一次被爹爹真真正正地打到,吃痛地倒在地上,感觉到小腿湿湿的,她知道是原来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许息借机挽起裤腿,露出血淋淋的一片,她自小便有晕血的毛病,赶紧撇开脑袋。
许赦知一惊,还以为是自己打的,一下扔掉扫帚,焦急地叫来一堆下人,自己还什么也没说。
伍容心疼地冲过来跪到地上,抱着许息便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骂:“你对自己的女儿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姑娘家家的,有个伤疤怎么办!你看看把我的息儿打成什么样了?”
许赦知不说话,伍和性格稍微有些泼辣,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容貌未老,依然是美丽的,依稀能看出许息与之的相像之处。许赦知很爱她,也很宠她。
“娘,女儿好痛!”许息极尽委屈,趴在伍容怀里一副要哭的样子。
“娘知道,娘扶你回去。”伍容抹了把眼泪就站起来扶许息。
许息离开之后,许赦知也懊恼地跟了出去,正厅里只剩下许赦理和韩元儿。
韩元儿画着极浓的妆,眼角调得高高的,比伍氏还要小好几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也是明艳不凡。
“老爷,你看看,整个家都是宠着许息那丫头在!”韩元儿勾着许赦理的胳膊道。
“这是自然,息儿是许家第一个女孩,正室所出,又聪明伶俐,当然惹人喜爱!我也是很赞赏。”
韩元儿看他这个态度,只得默默加了一句:“她可是害得许家不能更进一步的罪魁祸首!”
“这……她还是个孩子,哪懂那些。”
“她也十五了!况且这回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
“唉,得罪了也便得罪了罢,兴许还可以补救。息儿也不是有意的。”
韩元儿没了话说,怏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