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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念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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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擒拿手是谁教给你的?”
秦亦炎眉头紧皱,目光清冷,而眸子深处却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是他自创的招数,只在一个人面前演示过。
裴仲言一愣,然后了然,是他大意,一时情急使出了那招数,却没想到叫正主看个正着,只是这事情该怎么搪塞过去呢,秦亦炎似乎对这一招很有印象呢。
“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
“那招擒拿手,是谁教你的?”
见裴仲言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秦亦炎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他一瞬间还以为,还以为这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也是,明明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还能有什么关系,明明那牌位现在还在丞相府里摆着,明明连皇上都已经昭告天下,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关系。
可是秦亦炎还总是不能相信,那个人他真的就那么死了,皇上的诏书送到秦府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谁跟他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等到丞相府挂上一片白幡的时候,他才知道真的不是什么玩笑,那个人他果真死了。
那么,这个人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亦炎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你不说也无妨。”反正他也没有那么想知道了。
又回头看看冯楚,冯楚脸上汗都出来了,为了能让秦将军能来就裴仲言,他可是把宋家干的所有坏事都说出来了啊,现在却搞了这么一出,秦将军不会以为他是胡说八道的吧?
“你刚刚路上说的可还属实?”
冯楚可是当真不敢半点欺瞒,赶紧跪下行礼。
“回将军,小的自然是不敢欺骗将军的,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秦亦炎暗自思量,看冯楚的样子倒是半点都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那么那个宋家就要着人好好查查了,还有那个人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奇怪,干脆也一起查查好了。
秦亦炎带着众人扬长而去,独留下受伤的裴仲言和魏子书冯楚三人互相搀扶着去客栈。
这个身子还是太弱了,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武了,也不应该被那几个毫无武功功底的人伤到,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何时伤到的,看来有必要以后好好习习武功练练这个身子了。
魏子书可谓是其中最想不通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到,裴仲言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了武,竟然连那些打手都不怕了。
可看看裴仲言背上的伤又想着他莫不是侥幸?若是习了武应该也不会被伤到吧,于是就没好意思问出口。
倒是冯楚要精明的多,就冲刚刚那个秦将军说的那个什么擒拿手所看,裴仲言也不像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被伤也不过是双拳难敌四手而已,只是裴家世代从文,何时竟然教起武来了?可见裴仲言背上的伤口不小,他脸色又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也就顾不得问了,只想着赶紧送他回客栈,然后找个大夫好生给看看,这次算他命大,看样子宋天铭竟然打算下死手,这下子若是不彻底解决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再碰面就更难解决了。
这边三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堇色就在楼上看到了。
最先一眼看到的就是被魏子书和冯楚扶着的裴仲言,后才看到了裴仲言背后那被血打湿了的衣服和深深的一道口子,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了个干净,跑到门口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魏公子,公......公子这是怎,么了?”
魏子书一看是他,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原委了,连忙嘱咐堇色,“快去找个大夫来,快!”
堇色慌忙应下,然后转身就跑,连医馆到底在什么地方都慌的忘记了问。
等魏子书将裴仲言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眼睛微合,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裴仲言似乎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叫傅君玺,也是街上,他与贺兰舜一起,那时候他还是丞相,而贺兰舜也还是个皇子。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手里捏的都是明晃晃泛着白光的刀,这些人的目的不在劫财在杀人。
贺兰舜不会武,半点也不会,他伸手将贺兰舜护在身后,贺兰舜也只是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他知道他自己不会武,所以会尽量的不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贺兰舜心中所想。
那些刺客都是些绝顶高手,他斗得有些吃力,贺兰舜明明已经担心的要死,却还是跟紧他的脚步,不让自己暴露在刺客的刺杀范围中,他知道只有他自己才是他的死穴,而死穴就绝对不能暴露在人前。
身边的侍卫终于找上来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也就是这一松气,被一柄斜插而来的刀堪堪刺入腰腹,他看到贺兰舜一瞬间瞪大的眼睛和眼睛里来不及表露出的惊慌和惶恐。
明明被刺客围攻都不害怕,这时候却吓的手脚都开始冰凉。
“君玺......傅君玺......你看着我,不要闭上眼睛......”
明明声音都开始颤抖,却还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一刀让他伤了很久,终于醒来的时候,贺兰舜的眼睛都是血红,他瞒着他父皇,在这里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好几天,直到他醒过来贺兰舜才终于笑出来,然后就晕在了他怀里。
“如果我当时就那么死了你怎么办?”
过去很久,他开玩笑这样问他。
贺兰舜却脸色一僵,沉默半晌才眯起眼睛,“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
他也愣住了,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发,“舜儿,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如果你死了,我就来陪你。”
......
裴仲言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涩涩的,很疼......
“公子?”先是堇色试探的询问,然后看他果真睁开了眼睛,又高兴的提高了声音,“公子你醒了!”
“嗯。”裴仲言应了一声,扭过头,因为伤在背部,所以现在他也是趴着躺在床上,刚毅扭头就看到了堇色红肿的眼睛,似乎是哭过了。
裴仲言有些恍惚,堇色与他那么像,又那么不像,贺兰舜他生于皇家,从来都不会哭,可也会像他这样见他醒过来就高兴的欣喜若狂。
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受了点伤,怎么开始不断的回忆起以前了,就算再好,那也是以前了。
“公子渴了么?我熬了些鸡汤,公子尝一些吧。”
堇色将鸡汤端了上来,裴仲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又开口,“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不过是一夜功夫,就在大夫给公子上药治伤的时候公子还醒了来的,只是人迷迷糊糊的,不大清醒......”堇色垂下眼睛,还不停的叫着谁的名字,这个他没说。
裴仲言点点头,然后动了动身子,把堇色吓了一跳。
“公子这是做什么,需要什么叫我来就是了,这伤口可是不小,若是乱动挣开了怎么办?”
后背果然一痛,裴仲言又躺下来,笑笑,“没事,我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起来。”
“自然是不能起来的,若是有事公子只管吩咐我就好了,我就在门外。”说完就将手里的鸡汤又递给裴仲言,转身走出了卧房。
背上的伤一痛,裴仲言就一下子想到了这到底是拜谁所赐,眼里闪过一阵寒芒,既然欠他的,自然要一点一点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