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命运》蓝梦缈

10、第 10 章

　　第八章

　　“为什么四哥总是躺在床上啊！”童稚的声音响起。

　　“四哥身体不好！”白皙的青年躺在床上低柔的回答。

　　“四哥什么时候会好？”童音再起。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也不会好！”平淡的说起，没有丝毫的在意。

　　“四哥，陪我玩！”

　　“元巧，对不起，让大武陪你吧！我起不来身，不能陪你。”

　　“那元巧陪着四哥。等四哥好了再陪我玩。”

　　“元巧不会闷吗？”青年微笑的执起元巧的小手，温柔的与他对视。

　　“四哥最好！我要陪四哥，不闷。四哥快好。”直视着年青的双眸，美丽的瞳眸一眨不眨。

　　这一陪就是十年。

　　聂泱阳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一直生病，总是卧床不起。直到聂六医成归来，才把久病的聂四调理医治好。

　　☆☆☆ ☆☆☆ ☆☆☆ ☆☆☆ ☆☆☆ ☆☆☆

　　已经十天了，聂泱阳一直晕迷不醒。伤口很深，虽然并未伤到心脏，但也对体弱的他造成相当大的伤害！而且摔在地上时，又偏巧不巧的磕破了头，造成了现在的严重后果。失血过多和晕迷不醒。虽然命是保住了，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聂六也说不清楚。

　　元巧自受惊吓醒过来后，就一直不吃不睡的陪在聂四床前，在众人面前没掉一滴泪，也没说过一句话。任何人劝他都不理，目光空洞的看着聂四。但据大武说，元巧每天晚上都会和聂四说很多很多话，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才稍稍的安稳了聂三等人的心。

　　“四哥，从小你就躺在床上，一直病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四哥会平安无事的。四哥，你醒来啊，你醒过来啊！元巧会听你的话，我去书院，我用功读书，从今以后不在缠着四哥了，快点醒来啊四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操着沙哑的声音低语。

　　“四哥，从小我就是一个捣蛋鬼，父母愁，兄长厌，家丁看见我都会跑很远。我这样一个孩子，没有人喜欢，直到我遇上四哥，也只有四哥是真心宠我，爱我，疼我。四哥，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听说我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四哥时，我就想去捉弄你。但当我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病怏怏的你，温柔的对我笑时，我心里非常温暖。四哥，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也是最让我想跟随的人，所以我留下来，守在你的身边，变乖不吵你，不捉弄你。”元巧望着聂泱阳惨白的容颜，失神的说着，回忆着。

　　“四哥，你教育我，对人要承肯，对事要认真，对待命运要随遇而安，要积极乐观。还对我说女人是需要保护的。但四哥，我并不想保护任何女人，我只想保护你。可是每次都是你在保护着我，每次都是我闯的祸，每次都是你来帮我善后。四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舍不得离开你，让我想天天看见你，陪着你。让我不知不觉的喜欢你，缠着你，赖上你。”握住平日温暖现在却异常冰冷的手，元巧呵着气帮他晤暖。

　　“四哥，你知道吗？当你说要送我去书院时，我是多么的慌恐吗？我不想走，并不是我吃不了苦，我只是舍不得你。只是单纯的舍不得你。我不懂，疼我爱我的四哥为什么要送我走？难道是烦我厌我了吗？所以，我下定决心，不能再无所事事。我看四书，背五经。但，这些都不是我要的。四哥，我只要你。但是如果你说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的。四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啊！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呢！只是我天生懒散啊。”

　　“四哥，我说的话你听的见吗？元巧在叫四哥呢！元巧最喜欢四哥的笑容，很美。最喜欢四哥的手，很温暖。最喜欢四哥的眼眸，很温柔。最喜欢四哥的……四哥，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呢。你的眉，眼，耳，口，鼻，一切的一切，我统统喜欢。元巧喜欢四哥呢！”

　　“四哥，我依然记得幼时，你亲吻我额头时，柔软又温热的嘴唇，那是我幼时最难忘的事，但是从何时起，你就不在让我和你一起睡了，也不在给我那个吻了，你疼我爱我依然，但总让我觉得有些许的疏离，四哥，那时我不懂，还为此记恨起四哥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就是爱，是怕对我造成伤害，所以你一直用心的爱着我，自己背着痛苦。可是四哥，元巧这么笨，这么爱闯祸，这么懒，一无是处。四哥怎么会爱上我呢？”低头在床前诉说，一滴，两滴……成串的泪珠快速的落下。

　　“四哥，我很幸福。有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爱，我真的很满足了。但是元巧现在明白了。如果我永远的呆在四哥身边，不思进取的话，我会害死四哥的。如果那天，我听了你的话，四哥就不会再次躺在床上数天不醒了。四哥，元巧懂了！元巧真的长大了，元巧这次要用心的去爱着四哥。四哥为我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也该元巧为四哥做些什么了。”

　　“四哥，我知道，爱并不是要占有，而是要让爱的人幸福快乐！我爱你，所以我只要你好，你幸福就够了！不一定要在你的身边。如果我永远的离开四哥，再也不见你，你娶妻生子，我都不在意的，只要四哥幸福，不再生病。元巧也会幸福的！四哥，蓝姐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让我更加的明白了，爱是什么！”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不是天人永隔；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更不是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那什么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相爱过却没有珍惜！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深深相爱后却忘记曾经相爱！”

　　“我知道了，你我之间没有最遥远的距离。我知道四哥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四哥。就算不在一起，天涯两分散，我们也会想着对方，为对方祝福的，这就够了。四哥，今天是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也是知道你没有大碍的高兴日子，更是元巧陪在四哥身边最后一天的日子。就让元巧再陪四哥最后一晚吧！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四哥，元巧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啊！”说罢俯身吻上聂泱阳紧闭的双唇，落下他冰冷又咸湿的唇，上面的泪流进聂泱阳的嘴里。

　　几日几夜的未眠，失魂落魄，再加上刚刚的倾诉与释怀，元巧困倒在聂泱阳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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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怀抱，酸涩的双眸，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吵醒了床上的元巧，当他发现天亮时，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迅速的起身顿时觉得远离了一份温暖，他轻扬脸旁，说了声：“四哥，早日好起来，元巧走了！”便不在多做停留，大步往屋外走去。就在他一脚迈出屋门时，身后响起了聂泱阳那熟悉却虚弱的温柔嗓音：

　　“傻瓜，你走了，不是要我伤心死吗？”

　　猛然回头，睁大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却不敢眨眼，目光直直的望向床上浅笑的聂泱阳，一刻也不敢放，怕是空梦一声，惨白的脸，温柔的眼，美丽的笑颜，半倚着身子暖暖的望着他。

　　呆愣了半晌，元巧哭着扑进了聂泱阳的怀里，这一次的眼泪是真的，没有恶作剧下的鬼脸和口水，但是却撞痛了聂泱阳的伤口，而被忍住，放纵怀里的人儿，痛哭失声，自己却享受这份真实的情感。

　　“好了，别哭了，我的元巧应该是笑颜常在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不是现在这个哭哭啼啼的小鬼头。”虚弱的调侃着，聂泱阳怜爱的抬起元巧的脸，用衣袖为他拭泪。

　　元巧抬起迷蒙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聂泱阳说：

　　“四哥，我去叫大夫。”

　　“不用，我想和你多呆会儿，不要叫他们，我没事，让我们安静的呆上一会儿。”

　　“好！四哥，你不舒服一定要说，我会去叫人的。还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傻瓜！只要你平安无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但，答应我，别离开。那样我会痛不欲生的。”

　　“四哥，我……”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聂泱阳以指点唇的止住了。

　　“这些天来，你说的话我都听的见，只是不能回答你！我也在想，元巧从小就陪在病弱的我的身边。没有特别快乐的童年，和美丽的回忆，都是与我这病怏子在一起。”看着元巧急急的想澄清什么，聂四大概也知道他要说的，便摇头不让他讲，而是继续说道：

　　“现在我身体也好了，邮局就交给绚美打理好了，书肆是你三哥的，其他聂家产业也各有人看守。我也不用太杞人忧天了，让他们办就好了。等这个月过去了，咱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可好？”

　　“好好！”他又掉泪了，真是孬啊！以前自己可皮了，眼泪是他从没有过的东西。这次就一次流干好了。

　　“元巧，四哥真的很喜欢你，在乎你！但是，咱们有别于他人，你应该知道吧！”

　　“四哥，咱们就是咱们，不与外人做比较！”坚定的眼神。

　　“但，咱们必经是亲兄弟。虽然一起成长，感情比其他兄弟要好上许多。但你还年青，有些事现在还拿不准。你与我还和从前一样，一起吃，一起住，不离不弃！但，如果你日后你遇到心怡之女子，告诉我，我会为你高兴的。好不好？”聂四平静的看着元巧，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纷扰。

　　“四哥，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日后你遇到，也告诉我！爱就是要让你幸福。”

　　聂泱阳闻言淡笑不语，而是把元巧轻搂在怀里，闭上眼享受元巧在他怀里的真实与温暖。元巧见状，也不在多说，由于多日的恐慌和不眠，心情放松下来的元巧在这一刻把全部化为安心，伴着宁静和谐的时刻，甜甜睡去。

　　未久，聂泱阳见元巧睡熟了，动了动嘴，似是在说：“……！”（作者：在说什么，各位自己想去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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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简单干净的客栈，急步走出来的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几位客官，您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吃面！”盈盈笑语！

　　“吃面？您可找对地方了，方圆百里就数我们老康师傅的做面手艺精堪！我们这里有打卤面，鸡蛋面，龙须面……”其口水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于耳啊！

　　“我要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晕倒一片！（哈哈！忽然想起的一段广告词。海涵海涵！）

　　“小二哥，她在逗你。我们住店，要三间上房，另外备一桌好菜。”元巧出声道。

　　“呃……我知道了！几位客官请和我来。”他可没听出来是在逗自己，他们老康师傅的牛肉面也是很地道的呢！自己一边想着一边带聂泱阳四人往二楼的上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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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四公子，我也打扰你们很久了，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迈出客栈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蓝梦缈的辞行。她来此的目的已经大功告成，看着已经不在掩藏感情的聂泱阳与逐渐成熟的元巧冲出了世俗的牢笼，携手走进他们未来共同的生活。虽然自己只能看到他们的起步，但是她相信他们会一起进行到底的。

　　什么才是爱情？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又是谁规定了只有男人和女人才可以产生爱情。又是谁规定男人只能娶女人，再纳妾，再休掉女人。为什么同性不可以相恋，为什么亲兄弟不能有超越亲情的感情出现？

　　为什么你们有了爱情，却不能允许别人！为什么你们的就可以存在，而别人就不可以！为什么你们就是顺应天理，而别人的就是逆天而行。

　　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对的？又有几人能说明。

　　世间最开始的就是亲情，亲情是温暖的。成长了懂事了，交到了朋友，感受到了友情，友情让人交到和自己志气相投的朋友。长大了独立了，恋爱了，有了爱情，爱情让自己头脑发热，糊里糊涂，却乐于在此。

　　但有谁想过，友情会变，爱情会变，唯有亲情是不变的？有谁又想过，也许有一天友情也会变成亲情，爱情更是会变为亲情呢？

　　所以，原本他们有的就是亲情，后来发展为友情，更甚至到爱情。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回归到原点的。但是经历过就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是温暖的，是甜蜜的，就算有苦涩也认为是值得的。

　　“蓝姐，我舍不得你。不过我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代表了下一次的相聚，蓝姐你还会来吧！”

　　“元巧，你现在真的成熟了。以后有四公子在你身边，你的进步会更快的。但是别侍宠而娇哦！”

　　“蓝姑娘，你虽然到现在还是个迷。不过你的事情我并不想多问，你这次来到我们身边带来的就是希望。我也是很真心的谢谢你。你和元巧说的话，我也知道。我是宠他太多了，但我以后也不会变的。因为我相信我的元巧会懂得我的用心。再次谢谢你，让我走出了阴暗。”

　　“好了，不多说了！就让我好人做到底吧！我目送你们一程，你们出发吧！”

　　“蓝姐再见了！保重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