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二百一十九章 ...
-
随着唐明皇西撤，长安附近的军队不得已也只得放弃长安，随驾西迁。但因为天策将士大半身受重伤，不得已只得留在长安附近的村庄里疗养。
而万花弟子也多在于此，万花谷靠近长安，眼见得百姓流离失所，便干脆派弟子下山，引着附近的百姓躲进万花谷中避祸。浩气盟盟主谢渊再发江湖令，号召江湖同道携手诛杀狼牙，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浩气盟中，可人倚在房门口看着屋中那个已经十八岁的男子，道：“准备好了？”
“嗯。”穆玄英点了点头，将束袖系紧，从桌上拿起那一把宽剑，往门外走去。
“此去不比以往，”可人道，“往日莫雨还手下留情对你网开一面，这次对面的敌人可不会看在旧友的面子上，对你松手。”
“我爹曾说，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如今为保家国，舍了命又如何？”穆玄英眼中没有半分迷惘。
与此同时，在昆仑之外，另一人沉声道：“如今中原飘摇，纵然吾辈皆是被弃之人，也不免动了三分恻隐之心。愿意随我下山平叛的弟子收拾行装，午时启程。”
“是，谷主。”雪魔武卫领命。
天宝十五年的夏季，长安城外尸横遍野。
一个紫衣女子走在路上，看着眼前荒芜寂寥的景象，有些不忍。见眼前几只乌鸦停在尸体之上啃食被开膛破肚的孩童，她再也忍不住了，一道剑光击向那群乌鸦。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肉特别有灵性，这些乌鸦在剑光到来之前四处惊飞，堪堪躲过了那道剑光。那女子见状，一口闷气梗在喉间，上下不得。
“师父，”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走到那紫衣女子身边，对她道，“你又何必对这些畜生生闷气呢？”
紫衣女子回头，看着这男子如画的眉目，干脆整个人都倚入男子的怀中。那男子只得无奈的摸了摸紫衣女子的头道：“好啦，没事了，等下师叔他们就要等急了。”
“阿亮。”紫衣女子闷在男子的胸口道。
“诶，”孙飞亮看着曲云这样子，只得应道。他身上蛊毒清了大半，身形也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样子，要不是脸上一道妖媚的红纹提醒这他十余年的生不如死，他都觉得仿若在梦中一般。
“走吧。：曲云从孙飞亮怀中抬起头，又恢复到了五毒教主的气势。曲云是听说乌蒙贵逃窜到中原才赶过来的，不过半路上接到浩气盟发出的江湖令，她随即传信回五毒，让众弟子前来相助中原武林一臂之力。而她则和孙飞亮两人，径直前往长安。
“等一下，那个是……纯阳弟子吧。”孙飞亮忽然看到乱葬岗中一道蓝白的身影。
“好像是……祁道长？”曲云走进一看，一声惊呼，只见祁进侧身躺在乱葬岗之中，脸色惨白，气若游丝，虽然还没死，但距离死已经不远了，“还有气，先救人！”
孙飞亮见状，便解下双剑，蹲下身子，让曲云将祁进放在他背上。曲云辨别了一下烟火方向，给孙飞亮指了一条路。两人走了一刻钟，便见到一处看上去还相当完好的村子，站在村口的还是自发拿起武器的民兵。曲云说明来意，但那为首的不能做主，两人只得等在村口。
“如今村子里的草药都告罄了，怕是……”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过来，正准备向曲云说道，只是在看到孙飞亮背后之人的时候，住嘴了。
“在下是五毒教曲云，敢问姑娘是万花谷中的哪一位？”曲云已经认出了这黑衣女子身上的归德弟子服，见这女子一头雪丝，顿了顿道，“谷姑娘？”
来的正好是下山帮着天策治伤的谷之岚，如今村中草药告罄，从万花谷中调拨草药也要几日，村中不少重伤员此刻只得依仗万花谷的太素九针续命，谷之岚心神损耗极大，眼下又乍见祁进，不免有些失态。
谷之岚和祁进这段恩怨，江湖之中所知之人极少，曲云身在南疆更不可能知道，都说万花和纯阳关系极好，也放心谷之岚施为。
孙飞亮将祁进放到村中一片草席之上，正准备告辞，但见谷之岚却不上前查看祁进病情，不免有些疑惑。
“之岚，”就在这个时候，祁进在昏迷之中，口中还轻溢出谷之岚的名字，不免让曲云孙飞亮两人多想。
谷之岚的医术本就不差，仅仅看了几眼就能大致确定祁进的伤情——一道刀伤在背，加上之前和黑齿对战的内伤。内外同损，本就难治，加上谷之岚和祁进有着不同一般的恩怨，让谷之岚都不敢下手。
“谷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曲云问道。
“我……”谷之岚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张了张嘴，又把嘴巴抿紧。万花谷入门誓言在前，医者仁心天道在上，让谷之岚放弃救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谷之岚只希望还有其他万花弟子能接手祁进的伤势，但阿麻吕去了太原，裴元和洛风去了河北，徐淮也不知道在哪里，离她最近的便是入了狼牙身在长安的林墨，但他也不可能出手救治。
“我……不敢救，”谷之岚尝试着去把祁进的脉搏，但她的指尖轻颤，什么脉搏都把不出来，“血海深仇是你，情之所钟是你，你告我应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倒是曲云和孙飞亮变得尴尬，他们俩是没想到谷之岚和祁进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曲云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道：“这东西，是阿幼朵要我带来还给小墨儿的，如今给你了也是一样。”
谷之岚看了看那盒子，对曲云道：“曲云教主怕是不知，小墨儿已经被逐出万花谷了。”
“想必小墨儿也不会介意你用的，”曲云说道，“这里面是五毒圣物，凤凰蛊。”
“凤凰涅槃，起死回生，”谷之岚听过这凤凰蛊大名，凤凰蛊自然可以救祁进，但这东西谷之岚不敢收。
“你就拿着吧，”曲云道，“这其中也是一段冤孽，小墨儿怕也不愿意收回。”
谷之岚看了看祁进，将盒子接下，然后将凤凰蛊种入祁进的心脉之中。凤凰蛊从身体内拔出需要消耗大量内力，但种入却不用多麻烦。凤凰蛊在濒死之人身上发挥着奇效，之间祁进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结痂，原本气若游丝，面如白纸，现在倒是看起来是一个活人了。谷之岚见祁进好转，谢过曲云，然后转身去照料其他病人了。
只是无论阿幼朵还是曲云、谷之岚，都不知道这枚凤凰蛊中被林墨加了一点东西——陌香的忘忧散。林墨原本是想让阿幼朵忘了这一段感情，不想这凤凰蛊没用，倒是便宜了祁进。
三日后祁进转醒，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走出屋子，见到在村中间卸草药的万花女弟子，不由头中巨疼。
“祁道长，你醒了？”紫晴回头看了看祁进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
“身体倒是还好，只是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祁进说道。
而站在不远处看着祁进的谷之岚却是缓缓出了一口气。这七年来，受尽折磨的不光是祁进一人，谷之岚也一直忘不掉祁进。但她知道，她和祁进在一起，便会对不起谷家七十六口人，对不起师弟林墨，所以她只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再见到祁进。而祁进这七年一直都在华山后山闭关修炼，与世隔绝不见外人。
祁进环顾四周，直接从谷之岚身上扫过，然后沉思片刻问紫晴：“算了。”
谷之岚在祁进的目光从她身上飘过的时候，转身离开。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祁进忘了谷之岚，但谷之岚没打算忘记祁进，谷之岚还指望着用刻骨的仇恨压下内心深处对祁进的爱慕。
谷之岚和紫晴换了班，离开村子，回去万花谷。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一下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城中传来《山河社稷图》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都沸腾了，李亨听闻都不免有些眼红。
而另一则消息隐于《山河社稷图》之下，却是关于古长安城的事情——始皇龙辇秘剑和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
作者有话说
第221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