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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第二百一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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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杲卿见这谣言效果极佳,便继续往这个河北战区散布。一时间,河北局势大变,二十三郡中有十七个宣布脱离安禄山回归大唐,唯有范阳周边六郡被安禄山牢牢掌控住。
颜杲卿自然知道这六郡是难啃的骨头,他不打算硬攻,而是派出手下人前去游说范阳留守贾循。
贾循见如今河北大部分都背弃了安禄山,独留自己这一点地盘怕是寡不敌众,他听了颜杲卿的话,已然动心,奈何他跟了安禄山一段不短的时候,对于安禄山的恐怖心有余悸。他犹犹豫豫不肯给个准信,想了许久,还是让颜杲卿的使者回去禀报颜杲卿去,他打算再考虑几日。
不想这一场密见还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这范阳本就是安禄山的大本营,自然有人时时刻刻盯着范阳郡守府,第一时间就有人把消息往洛阳送去了。
安禄山一拿到消息,也不分辨真假,也不想听贾循的解释,所有新打下来的地盘他都输得起,唯有这范阳城他不可能会放过。他也不清楚这范阳城中的情况,自然只能让自己信任的人去替他跑着一趟。
“如今这范阳的情况不明,但无论如何,贾循都不可留,”军师徐归道进言道,“不若麻烦逐日长老亲自去一趟吧。”
“还是我去吧,”苏曼莎开口,“我本就精通暗杀之术,再说有师父陪在狼主身边大家也可以安心。”
“摘星长老出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徐归道道,这狼牙军中武功高绝之辈不少,但他对雨卓承和林墨两人都放心不下,总觉得这两个人带着目的而来,除开这两人,再往下算便只有苏曼莎了。
“莎儿,麻烦你这一趟了。”安禄山摸了摸苏曼莎的面容道,“速去速回吧。”
苏曼莎应了一声,看向站在王帐一边沉默不语的令狐伤道:“师父,我去了。”
令狐伤点了点头。苏曼莎便提了剑往帐子外走去,在辕门附近找了一匹骏马,一骑绝尘往范阳赶去。
苏曼莎刚刚一脚踏进河北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这河北的局势已然大半脱离了狼牙军的掌控,不少甚至更旗易帜公然挂上了唐军的大旗。这一下,她对于范阳的立场更加的怀疑。她武功高强,自然可以独自一人轻松越过河北重重关隘而不惊动他人。到了后来她干脆用轻功代替骏马赶路,就这样不过四日便赶到了范阳城。
她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胡女,从范阳城的南门入城。见城中虽然透着一片凝重的沉静,但显然还没公然对抗狼牙,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也没直接去范阳郡守府,而是去了她之前建立的青楼。
“姐姐,你不是随狼主去远征了么?”楼中一位女子见到苏曼莎不由惊呼,幸好这是白天,没有客人,不然就要引得不少猜想。
“有一些事情要回来处理,小玉如今还在贾大人府上?”苏曼莎问道。
“自然在,没有姐姐您的吩咐,我们可不敢轻易撤了眼线。”那女子对苏曼莎道。
“小玉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么?”苏曼莎问道。
“之前有过,说是有人怂恿贾大人弃了狼主。”那女子笑道,只是这嘲笑却是送给那位自以为瞒天过海没人知道的贾循,“听说是常山郡来人。”
“那么贾大人可以有什么动作么?”苏曼莎问道。
“没有进一步消息传出来了。”那女子收敛起了脸上的嘲笑道,“姐姐是为了这事回来了?”
“消息递到狼主这里了,”苏曼莎点了点头,“我今晚去探一探这郡守府。”
“我看那位贾大人怕是动心了,只是没这个胆子,还在犹豫。”那女子是这个组织中少有的能动脑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狼牙倾巢而出也不用担心后方起火的原因,“杀了也好。”
“你说起来倒是轻松,”苏曼莎瞥了眼那位女子,“就不怕你喜欢的人被你这一副样子吓走?”
“吓走那又能怎么样,”那女子听了这话倒是叹了口气,“只怕他本就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
苏曼莎原本准备走的,听着这话猛地回头看向那女子:“你这是发现了什么?”
“原本还想帮着情郎瞒着姐姐的,”那女子道,“如今想来,他眼中也就只有那位绿夫人,我也是死心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苏曼莎忙问道。
“你们走后,这苏家人的气焰可是膨胀,连着范阳留守都不放在眼中,”那女子拿了帕子掩了嘴小声道,“这苏夫人身边一个管事的,前几日来我这楼子里喝酒,这酒喝多了就说了不少胡话,其中就说了苏家掌了军需,中饱私囊。”
苏曼莎一听,也是被吓到了,这军需可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怎么不给我传消息?”
“这不是事关重大,我还在调查呢,组织中的大多都是女子,之前也没在这苏家布置眼线,一时查起来不免有些麻烦。”那女子道,“姐姐来了倒也好,把消息传回去直接让狼主出手查。”
“那也是苏家的事,”苏曼莎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之前说林大夫有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当是女人的直觉。”那女子摇了摇头,“当年我在青楼染了时疫,是他救了我,我也不想怀疑到他的头上。但是,他的态度太奇怪了。”
苏曼莎回想林墨这些年的言行,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也是林墨对事情态度和令狐伤有几分相似,所以她也不觉得奇怪。
“这样吧,姐姐,传说中他不是一杯倒么,”那女子扯了扯苏曼莎的袖子道,“你们用酒试探他下吧,顺带帮我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
苏曼莎想来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听到这最后一句,也是轻笑一声,“好,帮你问问。”
等到入夜,苏曼莎提了剑直接翻墙潜入范阳郡守府中,直接从窗户中翻进了贾循的书房之中。这个时候贾循正在书房中纠结着答不答应颜杲卿呢,这忽然一道人影落到房中,正好让他这做贼心虚的心态炸开,忙喊道:“你…… 你是……苏……摘星长老。”
苏曼莎打量了下冷汗已经在额角浮现的贾循道:“狼主有密旨给你,你在这里听还是……”
“去密室,”贾循忙引着苏曼莎站到书房一角,然后打开了密道,对着苏曼莎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曼莎也不怕贾循搞什么花招,先一步走入密室之中。贾循见苏曼莎全无防备,显然还没起疑心,也不是来问罪的,长舒了一口气,紧跟在苏曼莎之后走入密室之中。不想苏曼莎他走入密室之后,什么话都没问,什么话都没说,瞬间发难,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为……为什么?”贾循有些死不瞑目。
“不为什么,就为你占着范阳,还动心了。”苏曼莎将剑抽了出来,然后用力一甩,将剑刃上的血痕都甩落在了地上。
苏曼莎眼睁睁看着贾循气绝,将剑收回了鞘中,然后借着夜色离开贾循的府中,去了范阳掌事者的府邸,把一切都安排好,便连夜返回洛阳。她对之前绿腰说的事情极为在意,若真的是大军粮草有问题,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而绿腰站在青楼的最高层,看着夜色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范阳城中飞了出去。然后把手中一个写满字的白帕子,丢进了火盆之中,她轻叹一声,想着自己到底还是被这儿女情长迷了眼。火盆中的火焰将白帕子吞噬,将其中的秘密也一并焚烧殆尽,最后落下“卢家”两字,随着火光一跳,这最后两个字也和火盆中炭块一同化为了灰烬。
她也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也不愿意把有些事情诬陷在她暗恋的人身上,只得希望这尽人事知天命,让狼主自行决定。
而此时在洛阳城中的林墨却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给苏绿诊平安脉,为苏绿开安胎的方子。
如今快过年了,狼牙军中由徐归道提出不若趁着过年让安禄山在洛阳正式称帝。此事一出,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安禄山本就是胡人,不在乎汉人那一套虚伪的禅位之法,也就同意了徐归道的说法,在洛阳城中摆出祭坛祭天,宣告他正式称帝。
天宝十五年,公元七百五十六年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自称大燕皇帝,年号圣武。
借着分封诸子为王,次子安庆绪为晋王,四子安庆和为郑王。至于第三子安禄山罪宠爱的安庆恩,他没有做多的表示,但这不足以安定安庆绪的野心。他看向安庆恩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