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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春宵(一) ...

  •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心跳的感觉都那么真切,和他在一起,那些个冒着傻气的误会,带来的苦与痛都深深刻在心上,至于那迟迟才说出的爱,激荡出此生终难忘却的波涛。
      沈慈挽着我从楼梯上走下,想到的这些便在胸腔里激荡,纵使她觉得难以理解,同这样一个沉闷的人,怎样走下去,大概这是仅属于我们二人的默契,同第三个人分享不来,这样想着我反倒愈发地安心了。
      楼下酒意正酣,不知谁提议,唱支军歌,这是我头一次听程昊霖唱歌,深沉如海涛拍击岸堤,悠远似南风摇曳竹海,坐在他身边一时醉了,不知因为他的歌,还是因为那晶亮的双眸,如天空中的朗月。
      十几个人军人的歌声震荡在大厅里,粗犷嘹亮,带着关外的寒风与中原的辽阔,得到的是女眷们的一片掌声。
      “程将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已经酒足饭饱,这就撤了。”他们打趣着,让我脸都不知往哪儿搁,和程昊霖立在门前送他们远去。
      沈慈分别同我们二人握了握手,“百年好合。”连念两声,上了她家的车。
      吴庸和汤茹梦是帮忙张罗到最后走的,立在厅门口。暮春初夏交迭的夜晚,清凉的晚风吹得林荫道上一片缱绻的树叶沙沙声。
      “谢谢你们!”程昊霖握住他们二人的手,“茹梦,我这表哥待你不好!”
      “别这么说。”茹梦眼圈一时有点红,“一路走来,我做了不少错事,总算对了一桩。”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我们这一辈孩子太少,本来就不热闹,现在……”她大概想起了汤尔跃,“以后更要相互扶持,现在多了这个嫂嫂,往后我们大家都要好好过日子。”
      吴庸喝得微醺,立在一旁笑眯眯地不说话,看得出来他与茹梦相处得甚是合意。
      最后一辆车驶出林荫道,黑色的大门在林荫道尽头缓缓合上。我不用走,因为我是这儿的女主人,一切都这样恍惚不真切。
      昊霖在边上清清喉咙,“他们说得对。”
      “什么?”从早到晚这纷繁热闹,我的反应好像都慢了。
      他脸上难得的有点红,不知是高兴的还是因为喝了酒,“他们说得对。”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什么呀?”我不知不觉后退了一步。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怪他,被他搂过去吻住了,这可是大门口,推也推不开他,只能由着他,淡淡的酒气。
      良久,“值千金,可不能在这儿耽搁。”他盯着那楼梯看了眼,“这样吧,咱们俩比赛跑上楼,我若是赢了,晚上你得依我,反之则依你。”
      “这什么呀……”我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倒是一身令下“开始。”
      程昊霖,你简直是个无赖。推了他一把,跑在他前头。心说这规则真是没意思透了,哪有男女一起比赛跑楼梯的,更别提他在外战场上奔波了这么多年,定是跑惯了的。可想到他喝了不少酒,我又抢了个先,上楼梯的时候乘着楼梯窄挡住他,未必赢不了。
      “冷伊,你个小赖皮。”我扶着楼梯的手臂拉伸得直直的,另一手张开几乎碰到了墙壁,在他前面跑着,“你这是要起飞了吗?”他被我挡在背后愤愤的。
      婚房是原先他的房间,灰色的床帏、被单被套全换成了一色大红的。我挤在他前头跑到门口,正想欢呼居然这比赛我都能赢,却被他从背后抓住腰抱在了怀里,怎么扭也到不了地上。他一只脚踏进门里,我被他抱着还在门外,他得意地问:“谁赢了?晚上谁依谁?”
      楼梯上,传来“咯咯”笑声,应该是文竹闻莺她们,一时心里大窘,“放我下来,你赢了,依你依你都依你。”我才不想这样被她们看到。
      他甚是满意,将门合上,把我往大红的床上一丢,我被抛得晕头转向,还没爬的起来,就见他一张脸压了下来,脸上红红的,比方才在下面更红了,酒气还是淡淡的。
      “你怎么没喝醉呢?”我有点怪他。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旁的什么时候都能醉,都不能今天醉。”
      他有强健伟岸的体魄却又有灵巧的手指和舌头,我像岸上的鱼或是水中的鸟般无助,却如月半的潮般酣畅。“依你,依你,都依你。”吮吸住他的舌头,这是此生最欢畅的夜。
      早上是被他吻醒的,晨起慵懒的样子都落了他的眼,一时觉得羞怯,转过身去,他从背后贴上来,“才一晚上就厌烦了?”
      “没,没。”我摇着头,往被子里躲,“没洗漱呢。”
      “我也没有。”他钻进被子里来。
      刮了刮他的鼻子,“所以嫌弃你呀,嗳,你属猪的呀?到处拱?”
      “岂有此理!”他把被子掀了,这下躲无可躲,翻个身趴着,他却直接压在我身上,“我是猪,就拱了你这白菜,不光拱,还要碾你,碾你。”
      无可奈何,连连叫,“怎么你是这样的人,程昊霖!你不用上班吗?”
      他愣了愣,才思量过来,“不上班,我结婚了,专门放假让我拱你这白菜的。”明显是先前把卫戍区司令部那一档子事全给忘了。
      我翻过身来,拧了拧他的耳朵,“你怎么有点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他嘿嘿嘿地直笑。
      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忍不住的笑,好像有人推搡着,终于闻莺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少奶奶,用早饭了?醒了没呀?”外头是“哄”一声的笑。
      我不好意思地躲进了被子里,昊霖拍了拍被子,清清喉咙,“就下去。”外面又是一阵笑。他恨得牙痒痒,“待她们太客气。”
      洗漱他还非得在背后贴着我一起,对着洗脸台面上方的镜子里,一高一矮两张微红的脸,大概这就是新婚夫妇的面色。
      走到餐厅,才发觉气氛微微凝滞,程虹雨一人坐在餐桌一头静静等着,大家都不作声,“听说冷师兄马上要到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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