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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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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骆近手里捧着一碗酒酿小心翼翼地走向街头的何家。
江骆近的爹爹是个酿酒的手艺人,早年丧妻,一手拉扯江骆近长大,这么些年也有些积蓄,开了一家酒坊。街头的何寡妇丈夫去的早,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大名何之遥,这名字是他去世的秀才爹爹取的。江爹爹近来常常让江骆近送些吃食到何家,何寡妇也每每收下,就这么一来二去,江骆近和何家的何之遥也熟悉起来。
江骆近专心致志地端着碗,生怕撒掉一点。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一看,是街头一个小混混,赵四,他嘻皮笑脸地问江骆近:“骆骆,手上拿的什么?送哥哥喝一口如何?”江骆近粉色的小嘴一抿,道:“不可以。这是爹爹要送到何婶婶家的。”说着就要走。
赵四笑嘻嘻一把拉住江骆近:“别走啊,哥哥跟你说件事儿呢……”赵四这么一拉扯,江骆近手上一抖,一碗酒酿洒了快小半碗,江骆近愣在原地,不说话,眼圈微红,看起来要哭了。赵四也没想到这个,连忙松手。
这时,一道少年变声时期的难听嗓音从背后出现:“赵四!你又欺负骆骆了?”江骆近低头转过身去,看着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的何之遥,他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过来,其实倒是很足。赵四比他高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江骆近眼睫挂着两颗泪珠,对着何之遥说:“何哥哥,酒酿撒了。”
何之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关系,你先去吧。”江骆近,听话地走了,赵四想和他说句话,,看看何之遥严肃的脸色,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且不说何之遥如何和赵四说理。江骆近拿着还剩大半碗的酒酿去了何家。何家的寡妇在洗衣服,一边放着大桶,桶里都是脏衣服,看料子质地,都不是何家的。何寡妇一双手泡在洗衣盆里,看见江骆近来了,只是略抬头打了个招呼,手下半点没停。
江骆近端着碗走到何寡妇面前,道:“何婶婶,我爹爹让我送点酒酿过来,让你给何哥哥煮些酒酿蛋,鸡蛋我早上送过来的,这是酒酿。爹爹说,何哥哥近来要吃些好的,才能好好念书,要考秀才呢。”
何寡妇听了这话,抬头,眼神在只剩大半碗的酒酿上一顿,瞧了瞧江骆近,没说什么,只是道:“你把碗放在屋里便出去吧。”江骆近乖乖照做了。
出门的时候,他对着何寡妇喊:“何婶婶,我走了。”何寡妇也没抬头。江骆近扁扁嘴,自己走了。
一路上,江骆近还想着能不能再遇见何之遥,走到刚才那个街口,一个人拉住了他。江骆近抬头一看,原来是赵四。他生气地拍下赵四的手:“你真讨厌。刚才害我洒了酒酿,现在还敢来找我?”
赵四不说话,他把手背到身后,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撒了酒酿,何婶婶定觉得是你偷吃了……”
江骆近瞪大了眼睛:“我偷吃了?”
赵四想伸手拍他,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不是,我知道你没有,你别急,但是你想,何婶婶不知道是我推的,酒酿莫名其妙少了一小半,她定然觉得就是你偷吃的,你想想,刚才她是不是态度不好?”
江骆近想了想,道:“何婶婶一向这样的。我去她那里,她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啊。”
赵四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我不能看着你被误会对不对?你回去把这件事对你爹爹说。然后傍晚的时候,我拿两个鸡蛋去道歉。”
江骆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前段时间看见我就恨不得使出一切法子欺负我,变脸也没这么快的。”
赵四红了脸,挠了挠后脑,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江骆近抿嘴笑了笑:“那这么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啊。不然我爹肯定要生我的气的。”
赵四点头应了,自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