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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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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辛浮肿的腿脚,脸上的斑斑淤痕,胳膊上被绳索捆出来的深深的黑青色的勒印,头发散乱着,行走无力的模样,赵晨上前一把抱住她,极少有的喜怒形于色,他面色惨淡,心里绞痛的手脚冰凉。
“楚辛,你受苦了,全都怪我,是我不好……”他自责的说。
楚辛默默地被他抱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楚逸阳压抑了许久,还是困难的开口道:“楚辛,凌枫……他先我们一步找到你,把你的方位告诉了我们,但是……他被绑匪开枪……打死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凌家的一个警卫,应该是为了给他创造时间,为掩护他而死的。”
楚辛蓦地睁大双眼,“凌枫?不会的……怎么会!”
那声“扑”的响声,捞仔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她在绑匪囚禁她的时候,也不象现在这么心慌的喘不过气了,“不会……不可能的”,她连连说着,用力地喘息,整个人面色浮现出不正常的青灰。
楚逸阳叫佣人,“快通知李医生过来。”
赵晨抱着喘息未定的楚辛,把她放在她的卧室床上,温柔地在她耳边安慰,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家庭医生到了后,检查了楚辛的心跳血压等,对楚逸阳说:“她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心理疾病,轻度的幽闭恐惧症再加上创伤后遗症,我开点能让她安神定惊的药,吃几次就可以了。”
赵晨这才放下心来。
楚逸阳对房外的佣人说:“进去伺候小姐服药,再帮她换衣服,给她身上的伤口上药。”
佣人赶紧进去服侍。
赵晨对楚逸阳使个眼色,两人走到书房。
“逸阳,你抓到带头的人了吗?”
楚逸阳冷笑,“幕后黑手不在现场,抓到几个他的手下。有个叫捞仔的,倒是主动坦白,他说这次绑票加上会所那次行动,再有晋城的肇事逃逸,全部都是青龙帮干的,他的老大还命令他□□楚辛,他说他没有听命行事,也没让别人碰楚辛,呵呵……想在我这儿邀点功劳”。
赵晨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是想问苏婧有没有参与吧?哼……苏婧这段日子以来,可是跟青龙帮走的很近,据说已经是青龙帮老大,玉面龙梁玉辉的情妇了。”
赵晨面无表情的点下头,“很好,是她就好。”
楚逸阳呵呵一笑,“跟我想一块去了。凌枫是我的好兄弟,他不能白死,咱们哥们一起上,把这什么青龙帮连窝端了,苏婧交给你,怎么样?也考验考验你的定力。”
赵晨一整天下来,难得的露出笑意,只是这笑意比冰雪还冷漠,让楚逸阳差点打个寒颤“这样最好,那就先谢谢你。”
楚逸阳突然觉得,眼前这家伙一旦翻脸,可能比自己还要冷酷无情。
楚逸阳把自己之前调查的青龙帮的详细情况如数交到特种部队,在楚正泽的遥控指挥下,还是那套计划,不惊动地方警力,以打击重大恶极的□□势力为由,特种部队三天以来,把青龙帮的各种分舵、赌场、钱庄、夜总会、酒店统统控制起来,青龙帮顷刻之间,覆灭的连渣渣都不剩。
玉面龙梁玉辉在四五个心腹的掩护下,离开京城,南下深圳,欲从深圳经香港转到国外躲避,被追随而至的特种兵于黑夜击毙于深圳关外某偏僻幽暗之处。
因为赵晨有份参与上回绑架案解救楚辛的工作,在楚正泽的默许下,赵晨与楚逸阳身份一样,协助特种部队,深入到打黑第一线。
收到线报,在梁玉辉位于京郊的某处豪华欧式别墅,赵晨将苏婧当场抓获。
他决意亲自审问苏婧,不如此,他对苏婧的愤怒和对楚辛的歉疚无处发泄。
眼前的苏婧,身着Elie Saab淡粉色曳地小礼服裙,精细刺绣,银丝流苏,上半身缀满水晶和闪钻,精美奢华,配上苏婧浅笑嫣然美轮美奂的脸庞,仿佛从精灵国度走出来的公主。
她这个样子,好象在此静等着赵晨,约她一同去赴宴。
赵晨却知道,在她公主般的扮相下,是颗巫惑有毒的心。
苏婧柔柔一笑,说不出的妩媚风流,“晨,你能亲自来接我走,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你可能不记得自从我们分开,我和你有多少日子没有见过面了,但我知道,是67天。”
赵晨不动声色,冷着脸,全身散发着寒冰一样的气息。
苏婧无视他的脸色,一径微笑,自言自语道:“我从小到大只喜欢你一个男人,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个愿望差点就实现了,我做梦都在笑。好可惜,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知趣地硬要挡在我们之间,如果她消失了,你说,我们还会重新在一起吗?”
说完,期待地看着赵晨。
赵晨对她的问话不理不睬,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我不喜欢梁玉辉,但他爱我爱的发疯,为了我,他可以做任何事,就如同我对你一样。是呀,没错,那女人身上发生的所有故事,都是我授意的,她现在被人玩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苏婧仰头大笑,笑的十分轻松快意,边笑边盯着赵晨说:“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你还想娶她为妻吗?”
赵晨缓缓抬手,苏婧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笑。
想了想,他还是把手放下,苏婧笑的更大声。
“我不打你,何必弄脏了我的手。”苏婧的笑声戛然而止。
赵晨的声音好象从很高很远的天上飘下来,在别墅宽敞的房间里回荡,“天不遂恶人,她除了受点惊吓,倒没有什么大事。就算这笔帐我不跟你算,她妈妈的一条命,凌家的两条人命,总是与你有关,你等着即将到来的惩罚吧,请你务必要好好享受,才对得起我对你的精心安排。”
苏婧呆呆地看着赵晨的背影,突然大声叫起来,“晨,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别走,不要走啊……”
赵晨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晚上9点。
被查封以至歇业的明珠夜总会,一改往日的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整栋大楼安静的不象话,只有楼道里零零散散的几点灯光。
明珠夜总会旁边,原本以它为中心,形成几条热闹的酒吧街,靠着明珠的人气,这些酒吧也从不缺少客源。
现在,酒吧街一半以上的酒吧关着门,另一半酒吧也是冷清寂寥,里面不过两三个外地客人而已。
明珠夜总会的后巷,向来是藏污纳垢之地,夜总会的厨余垃圾占了半条巷,还有被人灌了迷药的女孩,吸食□□少年,喝多了找地方乱吐的壮汉,来找食的猫猫狗狗,都曾在这条后巷出没。
几个走路歪歪斜斜的小混混走进后巷。
“这里不会有人,快,老子快受不了啦。”听声音就知道是这位的毒瘾发作了。
另外几个谨慎地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动静,其中一人这才打起手电筒,递过去一支针管,前者如获至宝,抓着就扎向自己的胳膊。
其它几个,有吸食,有注射,纷纷开始寻找飘飘欲仙的快感。
不过三五分钟,静默过后,这伙人比刚进来的时候变得激情百倍,精神抖擞。
“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东西在动?“有人眼尖的发现垃圾旁边,有个蠕动的东西。
“什么玩意?”有人紧张的问。
“怕个屁啊,我们这么多人。”拿手电筒的人,毫无顾虑地带头走过去,对准那团东西一照。
“我靠,是个人啊,还是个女的。”
听到女的,其它人呼啦围了上来。
确实是个女人,电筒照射下,眼睛紧闭,脸色泛红,乌发散乱,毫无意识地在垃圾筒旁边瑟缩着,无疑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电筒往下移,女人穿的裸粉色礼服裙,几乎与女人的肤色融为一体,裙上的几千颗水钻在光照下发出晶莹璀璨的光芒。
一伙小混混面面相觑。
“哪来的美女?穿的这么漂亮。”
打电筒的混混,在这伙中是年龄稍大的,说话也比别人有份量些,“看样子是被下了药扔到这儿的,管他娘的,咱哥们先把她弄回去再说。”
另一个年纪轻的,有点胆心怕事,“哥,看这样子,她好象不是这边的小姐啊,这样会不会出事?”
年龄大的切了一声,“怕个屁,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把她玩了也是白玩。再说,这么好的货色,你们谁碰到过?送上门来的还不敢玩,你不如去吃屎。”
年纪轻的讪讪的退到一边,再不出声。
被这伙混混又抱又拖带上走了的女人正是苏婧。
她被下了迷药,人事不知,如同一只肥羊进了饥不择食的狼群。
苏婧何时被人这么作践过,梁玉辉是她第一个男人,得到她以后,对她更是百倍的温存体贴,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他手下的兄弟谁敢不尊她畏她……
她向这些人求饶完全没有用,她想跑,试了几次跑不掉,越跑被折磨得越厉害,她身上又多几条淤痕。
她须臾不离身的Bvlgari玫瑰金镶钻戒指,早被他们摘下,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发生在苏婧身上的这一切,都是赵晨所赐,她在这刻骨的折磨中,体会着赵晨对她的厌憎和愤怒。
她想自尽,可连自尽都没有机会。任何时候,出租屋里都有至少一个以上的人把她看紧,防备她出逃或者自杀。
她的来历,谁也弄不清楚,如果被她跑出去报警,这些混混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他们既觊觎她的姿色,又对她怀着忌惮。如果不是她长得如此漂亮夺目,混混爱不释手,不舍得就这么让她死掉,苏婧早就被人弄死扔到荒郊野外了。
苏婧在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气息奄奄的过一日算一日,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楚家没有停止对苏家的报复。
在楚正山的暗示下,楚家的门生故吏四处搜集不利于苏林意的证据,时机一到,以一封寄给检查机关的匿名信为导火索,苏林意各种贪污受贿、包养情妇、包庇子女犯罪、勾结□□的资料被检查院顺着线索,全部掌握,正式对他进行双规。
苏林意在双规期间,对他的所有罪行矢口抵赖,拒不承认。检查院提请公诉,由最高人民法院对他的案件进行公开审理。
社会各界纷纷关注案件的审理进度,公审公判当天,法庭座无虚席。
在检察院呈现的翔实情报面前,苏林意黯然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罪,被最高人民法院以受贿金额特别巨大、社会影响特别恶劣、与□□来往密切等多项罪名,判处无期徒刑,被关进司法部燕城监狱。
苏林意的太太刘畅,多年来为苏林意的仕途多方奔走,上下联络。
苏林意事发,刘畅也被起诉,她看苏林意的罪名已被钉死,唯一的女儿苏婧又下落不明,心灰意冷,瞅一个不被留意的空当,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苏林意夫妇的新闻,是这段时间,城中最热的话题之一,与娱乐圈范、张、王三位名人互撕相比,更能吸引普罗大众的注意。
不谈苏林意在外面与情妇所生的私生子,他与发妻刘畅的独生女苏婧,因为涉及到目前大规模的打黄扫黑,做为重要证人,检察机关遍寻不得,至今仍然找不到她的下落,从她目前求学的巴黎美术高等专科学校反馈的消息,校方声称开学后她并没有来学校报到。
苏婧的失踪也为这个显赫家庭的悲剧增添了神秘的一笔。
有人猜测苏林意在事发前早有预感,因此早早把独生女安排出国避难,改头换姓,湮没于国外普通民众。这种说法为大部分人所接受。
京城的某个片区,是旧城改造的重要区域,许多老房子被涂上大大的红漆字——拆。
这里聚集着京城的低收入人士,祖祖辈辈扎根在这里现在又无力搬迁新居的原住户,以及外来的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治安情况极其复杂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