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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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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来总部出差,自己做为朋友,也应该多联系联系的,哎……都是凌枫缠得她透不过气,把什么都忘了。
再拨小谢手机,她的一下子就拨通了。
“小谢,我是楚辛呀,你还在北京吗?”
小谢的声音有点含糊,“我……现在不在北京,对对,我回S市了,昨天办完事情,当天晚上的飞机,我现在有点忙哈,楚辛,对不住,下次咱们再聊。”
电话挂了。
好象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也可能是楚辛的错觉。
好吧,大家都挺忙的,除了她这个放着暑假百无聊赖的学生。
订好机票,她躺在床上,涂了厚厚的fresh黑茶面膜,听着爵士音乐,心绪早飘到晋城的妈妈身边去了。
传来敲门声。
佣人进来收拾屋子的吧。
她懒洋洋地:“进来。”眼睛不想睁开。
“敷面膜呢,啧啧,你倒知道自己长得丑,要勤奋些才行。”是楚逸阳。
楚辛气结。
楚逸阳进她房间,她不能太随便了,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小沙发上。
“有何贵干?”
楚逸阳对打扰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闲闲地把她的音乐声音调小了点,变成若有若无的背景声。
“我以为你要主动感谢我送这么名贵的手串给你。”
“谢谢。”
“真是,好象很勉强的样子。”楚逸阳望着她果然听话的戴着它,没有放在一边,有点喜悦。
楚辛头都大了。
楚逸阳不请自来,东拉西扯的是要干嘛呢?
“我有个猛料要爆给你,你指定有兴趣。” 楚逸阳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说来听听。” 楚辛的声音没多大起伏。
“赵晨。”
楚辛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楚逸阳大笑,“你看,我说是猛料吧。”
楚辛以为楚逸阳在作弄自己,“玩的开心吗?我不奉陪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愤愤地坐回去,干脆把眼睛也闭上了。
“我还没说完,你这么激动干嘛,吓死人呢!你的赵晨在北京开了建筑师事务所,听说一开张就有好几单慕名而来的生意,运气不要太好,哼……”
看楚辛一动不动,象是睡着了,楚逸阳只得继续说下去,“我们公司有个地产项目,公开招标,也是我疏忽了,把这事交给设计总监,没有自己把关,结果被赵晨的事务所投中了。楚辛,你说我是跟他合作呢,还是宣布再来第二轮招标把他踢出局?”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把我考虑在内。” 楚辛看着楚逸阳,份外平静。
“你的意思是说,至少三个月时间,我要经常在我的公司看到他,对他的方案指指点点,还要付给他一笔可观的设计费?你一点也不介意?”
“没什么好介意的,他有能力中标,那你就应该就事论事地采用他的设计方案。” 楚辛不觉得有什么为难。
“你真是没心没肺,他……说到底是抛弃你,移情别恋,你还让楚家这样送钱给他。”楚逸阳不认同的摇头。
“哎……你不会是喜欢上姓凌的小子了吧,才对赵晨这么大度?”楚逸阳八卦起来,完全不逊于何柔嘉。
楚辛摸了摸脸上的面膜,该洗掉了,“怎么可能,他只是普通朋友。你看,我要去洗掉面膜了,失陪一阵。”
楚逸阳挑挑眉,“那我走了,要是你完全不介意,那我真跟赵晨签合同了。其实,他的方案还是很有价值的。”
“那我预祝你的项目一切顺利!”
“嗯,走了。”
楚辛出发前,去书房找了楚正山,把自己要回去晋城探望妈妈的事,向爸爸做了汇报。
楚正山没有直接反对,不过微微的蹙起眉头,表示他不是很赞成。
“你妈妈很倔强,对我意见很大,从来也不跟我联系。我不反对你去看她,但我不想你总是从你妈妈口里听到我怎么怎么不好的话来,影响我跟你的关系。”
楚辛微笑,“妈妈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爸爸的坏话,不只是对您,就是对离了婚的养父,妈妈也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他的不好。”
楚正山怔了怔,拿起雪茄含在嘴里,他没想到辛若兰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比他想的更远,更透彻。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对孩子来说,父母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离异的父母在孩子面前说另一方的坏话,不仅会在孩子的心里种下仇恨,更会让孩子厌恶自己,否定自己。因为孩子是双方的共同结晶,她(他)会因为继承了被批评一方的血缘,而感到自卑,这个压力会陪伴一生,从而无法形成健全的人格。
辛若兰为了楚辛确实称得上忍辱负重。
楚辛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长大,却能有这样纯真的性格,她的妈妈功不可没。
“那你去吧,如果她有什么需要,你办不到的,就打电话告诉我。”
楚辛摇摇头,“我问过妈妈几次,她总说自己有退休工资,看病有单位买的医保,什么都不用我帮忙。”
楚正山黯然,“我知道了。”
留意到楚辛手腕上的手串,楚正山有点惊奇,“这不是逸阳托人在越南买回来的沉香吗?这小子还舍得送你一串?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玩意找人打磨,总共才做出来四串,你奶奶那里一串,我跟你王冉阿姨各一串,最后一串他没留着,说送人了,我还以为被他姑姑要去了,结果给你了。”
说完看着楚辛笑了,“看来他就是嘴硬心软,他还是很在意你这个姐姐的。”
楚辛有点不好意思,“是啊,以前不是太了解他,总跟他打嘴仗。”
楚正山吸一口雪茄,表情很欣慰,“你们姐弟的事,只要不过分,我不插手管,现在看来,相处的越来越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得到爸爸的准许,楚辛再没有顾虑,轻松地整装出发。
楚家司机把她送到机场。
换了登机牌,楚辛坐在候机厅,翻着手里的航空杂志,时而抬头扫视一眼川流不息的行人。
她坐的位置往前几排,隔着走廊,就是洗手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拖着个很卡哇伊的贴满贴纸的粉红色旅行箱,引起了楚辛的注意,这反差大的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楚辛的视线从旅行箱扫到男人的西服上,有点想笑,再往上多看一眼,晕了!
这个男人不是莫先民吗?
搞什么飞机?
不接她的电话,后来也没有给她回过来,现在一个人拖着个可笑的箱子是要飞哪里?
她站起来,往莫先民那边走。
这时候,洗手间走出来一个女孩,宽大的T恤,短短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NB990总统慢跑鞋,活泼亮眼,来到莫先民旁边,从他手里把行李箱接过来,挽上莫先民的胳膊就走。
有点傻眼的楚辛停下了脚步,不对,越看那个女孩的身形,她越觉得熟悉,可这个角度,她的褐色长发披散下来,刚好遮住了大半个脸。
楚辛没有惊动莫先民,她象个私家侦探一样,悄悄地跟着他们往前走,用眼角的余光追随他们的脚步,再小跑几步超过他们,回头斜斜一看,哈……这不是她S市的同事谢晚舟又是哪个?
楚辛踌躇地站在原地,小谢不是说早回S市了,怎么还在首都机场?莫先民又是什么情况,过来送别?还是跟她一起到S市?
自从那晚的舞会过后,这两个人,她一个也没再见到,突然同时出现,还表现的异乎寻常的亲密。她咧咧嘴角,有点不敢想下去。
既然小谢都说已经回去了,这时候上去打招呼,不是摆明拆穿别人的谎言吗?楚辛又悄悄地往回退,退到她原来坐的座位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生活,既然别人觉得时机未到,想要隐瞒,那她装着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原来根本不需要她去问莫先民,对谢晚舟有什么看法。小谢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孩,早就自己站到他面前,把想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莫先民这样不动声色的男性,与小谢这样勇敢直率的女性,再没有比他们更互补,更合衬的了。
楚辛替他们感到高兴。
直到登上飞机,她脸上由衷的笑意都没有消失,惹得空姐多看她好几眼,“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真的好吸引人哦。”
时至今日,楚辛象一块璞玉,经过各种打磨养护,开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在楚辛去英国读书以后,辛若兰心里想念女儿,经常为楚辛祈祷许愿。
见到女儿回来了,竟然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楚辛看着妈妈流泪,顿时哭的泣不成声,“妈妈,我不要把您一个留在这里,您去北京吧,我有自己的房子给您住。”
辛若兰含着泪,帮楚辛擦掉脸颊的泪水,“不用,妈妈在这里生活的很习惯,妈妈只是很久没看到我的辛儿,心里太高兴了。”
“没有,我知道您心里苦,您以后跟我着过吧,妈妈。您要是现在不想过去,那就再等我两年,还有两年多我就毕业,我决定回国当老师,那时候,您一定得跟我在一起。”
辛若兰不想拂逆女儿的好意,应承下来,“两年后你回国了,我就去。”
楚辛这才止住哭泣。
辛若兰拉过女儿的身体,左看右看,“嗯……长高了,也长胖了一点,脸色好看了,这样多好。”
楚辛有点无语,“妈,我今年多大了您不是不知道,还能长高吗?长胖还有可能。”
辛若兰怎么也看不够,女儿比上次离开她的时候显得更美更自信,她让女儿认回生父,这决定看来是对的。
何况,自己的病……不知道还能照顾她多久?
楚辛把手上的手串除下来,戴在辛若兰的手腕上,“妈,这是别人给我的沉香手串,说是什么越南产的奇楠沉香,我试了下,对睡眠真的有点帮助哎,味道还好闻,你闻下。”把辛若兰的手抬到她面前。
“嗯,是有香味。很贵的吧?”
“好象有点贵,反正别人给的,我也没花钱,特意带回来给您的。”
辛若兰没有推辞,任女儿给她戴好。
“妈,我给您的帐上转了点钱,您收到没有?”
“我不需要钱,又不是没有工资。”
“您总要买东西吧,哪怕有个小毛病上医院吃药什么的不要钱吗?”
辛若兰心里一阵苦涩,她那个病,并不是小毛病,吃药可能也用处不大了。
“以后再不要汇钱过来,给我就是浪费,自己存起来,上学总要用钱,妈妈没有给你,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怎么还反过来用你的钱?”
“妈妈,你是不是还在恨爸爸,所以不想用他给的钱?” 楚辛瞪大双眼。
辛若兰笑了,“我至于恨他恨一辈子吗?你都这么大了,没有他就没有你,我还得感谢他,给我这么好一个女儿。”
“妈……”
“他的钱我不是不想用,是真的用不上,我的工资够我吃饭的,我都给你留着,等你用钱的时候再还给你,你乖,以后不要再汇钱,行不行?”辛若兰温柔地求女儿。
楚辛很无奈,“那好,反正两年后你要过来跟我一起住的。”
母女在一起,头碰头,总有着说不完的话。
辛若兰问起楚辛,她跟赵晨发展的怎么样,楚辛就笑容满面地说,一切都很顺利,赵晨的父母对她的新身份没有任何意见。辛若兰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跟妈妈一起生活的日子楚辛特别放松,吃的好,睡的好。
她觉得,她无论睡在哪里,都没有睡在从小长大的这间旧房子里睡得香甜,因为,这里到处是妈妈的味道。
在晋城呆了一个星期,凌枫每天都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个地方,问她在外面是否安好,他越热情,楚辛越踌躇,越不想回京。辛若兰还以为是赵晨打来的电话,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直到楚正山打电话过来,问楚辛计划什么时候回家,楚辛才发觉自己真的该走了。
位于京城朝阳区的环球金融中心,是城中的顶尖商务综合大楼,楚逸阳的集团公司下属的地产分公司位于37-38层,高层管理人员占了38层的一半,其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套间办公室属于楚逸阳。
他每周有一半时间在地产分公司这边。
楚逸阳在京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里,从来都是个潇洒不羁风流浪荡的公子哥。
但每次一踏进金融中心的大堂,他立马化身不苟言笑、对下属要求甚高的威严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