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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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村民的相送之下出发了。期间夏二家的倒是想跟着上车，可惜昊宇国皇室车架不是普通人坐的起的，夏二家的显然还不够格。也只好苦哈哈的坐着雇来的马车跟在车队的后面，连诚王的马车都看不见。
他们这边怨气冲天，正窝在阿爹怀里的夏瑾瑜却笑的开怀。这俩马车外表毫不起眼，内力却是别有洞天。薄薄的毛毯铺在促榆地板上，四周放置着冰壶保证车内的凉爽，中央固定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特殊固定的茶杯。靠后面的铺了一张榻床，用的是象牙凉席，夏瑾瑜与他阿爹正是坐在那凉席上。
夏二跟上来的消息早在他们雇佣马车的时候就让顾修竹知道了，没拦着的原因也是夏瑾瑜想看好戏。就是真的让他们进京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乡下的穷亲戚跑来打秋风的。京城里的王侯贵族哪个没有打秋风的穷亲戚？
至于用诚王的名义做什么，没有诚王的明言谁会去听这一家子的？想狐假虎威都不可能！更何况每年想要留在京城的人不少了，没那个经济留不住的更多了去了啊，进京容易留京可不简单。要真敢这么做，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就是诚王了。
当然夏瑾瑜怎么会真的不管这些“亲戚”呢。要是真的让他们就那么简单的回了家那夏瑾瑜岂不是白白放过他们了？没了磋磨他们的机会？所以留在京城的银子夏瑾瑜自然是会备着的，但是要想大手大脚的过富贵日子却是没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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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时马车已到了启洛城，这是从夏家村出发进京的必经之路，在出发前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在此城用餐，连酒楼都是定好的。
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夏瑾瑜拉着顾修竹讲路上看的话本，直言话本上的故事实在是逗，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哒哒哒，远处疾驰来一队铁骑。夏瑾瑜被声响吸引了目光，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为首的面容刚毅，棱角分明，俊脸上满是杀气。一席直襟黑长裳，猩红的斗篷在狂风中起舞，身后是着装一致的骑兵个个杀气四溢。一行人一阵风一样的穿过街道马不停蹄的消失了。
夏瑾瑜有些发愣，秦锋？没想到这么早就遇到了。现如今天下太平他怎么会出京，不记得上一世这会有什么事能惹的这尊杀神出面啊？
他在发愣，顾修竹却没有，看夏瑾瑜一脸的神游物外，顾修竹心里却误会了。不得不说，单看秦锋的样貌，人品家世都为上选。在京城中是极为抢手的，若是瑾儿动心了作为爹亲还是要早日早日做准备的好。
“那过去的是谁？”顾修竹盘算着的事，夏瑾瑜可不知道。他只是想着引阿爹多说些秦锋的事，也好看情况报答上一世的送毒之恩。
夏瑾瑜这番主动提起的样子落在顾修竹的眼里可不就是红鸾心动了吗。虽然有些心酸，但也高兴瑾儿终于长大了。因此顾修竹自然对秦锋的事一一细说，不太过赞美也不过多诋毁。其中更是掺杂在战场上的许多合作。夏瑾瑜听阿爹与秦将军的合作无间英勇杀敌听的入迷了，间或有紧张的时候还会追问后续。倒是忘了开头想要知道的事了。
夏瑾瑜这边聊的开心，夏二家却没那个心情。坐在酒楼的大厅只敢点简单不贵的小菜馒头，夏二家围在一起商讨对策。
原本想的好，与王爷进京是同一路的，看在同族的份上不要求坐一起，怎么滴也要帮忙安排辆马车吧。结果，别说马车了就是车队都不让进。没了想象中的马车，夏二家就只能自行雇马，这银子也马上少了一大半。接下来可还有一大段的路没走呢，现在就银子不够了可不行。
“这样不行啊，瑾民你是读书人啊，你看怎么办。”夏二这人小气贪财的紧。雇佣的马车花费之大实在让人心疼。马车花费大可环境也不好，就这么不足四尺的地方坐了夏二家四口人，躺都躺不下去。
“对啊，哥你想个办法啊，这个马车又小又硬的。那个诚王的车子那么大，难道就只夏瑾瑜坐得我们就坐不得吗？”夏瑾玉实在受够这个马车了，不过是从夏家村到启洛城就能让人整个身子都被咯的酸痛不已，想想还要到京城啊，那么远的路还不得坐死人啊！
“想办法啊，能有什么办法啊！”夏瑾民倒是想要跟诚王当面理论，可问题是连人都见不着啊。见不到人就是想了无数的好话也没人听啊。“但凡你要是聪明一点能跟夏瑾瑜处好关系，现在哪里还需要我想办法啊！”
谁能想到他夏瑾瑜现在能这么风光啊，不过是个没爹没父的野哥儿谁会去讨好他啊。再说了，“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要不是哥哥你出的主意，我们能把他家的东西都卖了？”还不是哥哥你说反正没人给他出头的？现在怪我一个人了？
夏瑾玉从小就是被惯着长大的，他哥又巴望着把他嫁到官家去好给自己铺路，哪里看的上夏瑾瑜那种穷哥儿！“哼！他不过是仗着诚王心疼他，装什么较弱啊，要不是他不让王爷看到我，我早就是诚王的乖外侄了！”那些好东西也都是我的了。
夏瑾民也没觉得夏瑾玉的话错了，他对夏瑾玉有十分的信心。他这个弟弟别的不行，讨好人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显然他们都忘了诚王可不是乡下那些简单环境下成长的哥儿，夏瑾玉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反而要小心被看出来以后的后果！
“先等等吧，现在夏瑾瑜心里怕是还记得之前的事，我们不宜多动。”夏瑾民沉吟下：“到了京城了再说。”夏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按下此事暂不再提。夏瑾玉虽心有不甘也不好名面上反对，只好委委屈屈的继续待在马车上进京。顾松则是自从诚王回来之后就一直很沉默，再加上那日得罪了诚王现下心有余悸大小事都不大敢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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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天风和日丽，诚王车队在经过了一个半月紧赶慢赶之后终于进了京。
臻露街诚王府。林管家一大早便已为诚王回京准备妥帖，更为迎接第一次回府的小郡君是用尽了心思。心想诚王如今无嗣继承王位，今上又态度暧昧，这小郡君怕是将会是诚王唯一的子嗣。现下若是怠慢了，不说郡君就是诚王爷也绝不轻饶！
“大管家！诚王的车架已经进城了，不出三刻便到门前了！”早早候在城门的小厮一路急奔回来，满头大汗。
“快！快！人都给我站好了，等下要是敢出纰漏仔细你们的皮！”林管家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裳小心的立在了最前面。
林管家本是今上私下用来管理私产的管事之一，做的事不多也知道的不多。前几个月诚王凯旋回京被封了王，按理这王府该是诚王自己找人手，可今上却在第二日暗地里直接赐了一批手下。而林管家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因着聪明识字懂算账就被提上来做了大管家。
不过到底是真的是因为林管家聪明，还是因着是皇上赐的，就不得而知了。
诚王在京不过短短一个月又事务繁忙，林管家见他的面也不多，连喜好都不大知道，自然心中没底。
“参见王爷！”随着顾修竹下了车架，诚王府门前的小厮皆是哗啦啦倒地请安。顾修竹略一颔首，喊了声起便回身扶夏瑾瑜下车。夏瑾瑜拉着顾修竹的手下了车，小厮们赶紧再次齐声请安。夏瑾瑜则落落大方的喊了声起便随顾修竹进门了，并不去多看几眼。
进了门便是不好出门的哥儿们请安，哥儿们早就早早的等在二门里，见主子进来了齐身行了万福，叫起后便都安静的低着头站着。显得有十分规矩。
一眼看过去靓丽青葱只叫人大饱眼福。其中最显眼便是领头的意梅了，一身精工裁剪的青翠常裳，乌黑发亮的长发只是简单的将之束与脑后，头上并不饰簪，眉眼温顺整个人看起来得体的很。
可不是嘛，夏瑾瑜微微笑了笑。意梅本是官家哥儿因着父亲犯罪被贬，自身也被连累进了奴籍。如今也不过才当了奴才不足一年，现在这大方的样子可是正常的很。不过也因为刚进奴籍，心里可不甘心之后卯足了劲踩着主子往上爬呢。
“起吧。”诚王扫了这群哥儿一眼，转头跟夏瑾瑜商量：“瑾儿先从这里面挑几个收下，院子里总要有些人伺候着。”这些哥儿多是平常人家被人牙子买来调教了两三年之后才送出来卖的，能力忠心都还算可以。现如今暂且用着，若是不好府里也已经有小的，调教调教几年也用的上了。
夏瑾瑜转头看向人群，望着那一双双希翼的眼睛心中却已然有了人选。“那个穿浅绛色的做我身边的一等小侍，丁香色、茶色、青翠色的就做二等小侍，其余的就劳管家安排便好了。我好能偷个闲。”
挑人，自然是要挑好的。意杏这天着的是浅绛色，上一世不能报答意杏的忠心，这一世自然要把他护到自己的臂膀之下。至于意梅、人要是不放到眼皮底下又怎么让人心怀希望继而生出些事端来？
事实上这小侍的站位也多有深意，多是能力的定位，意梅能站在第一排又是领头的，已然是说明他能力不俗。林管家也必定是对他极满意的，不然不会放弃自己的亲哥儿反而将他安排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如今没能排上一等实属意外，看意梅那脸色却又丝毫没变，看似宠辱不惊，只怕却是心机深沉啊。夏瑾瑜心中更添忌惮。
林管家连道不敢，“公子却是折煞小的了，小的给公子选小侍本是分内之事。”便挑了五个做三等小侍，都是老实本分的。之后一顿，目光投向诚王：“只是不知道这些小侍名字怎么排？”
诚王低吟了片刻，询问夏瑾瑜：“名排意，后头跟着四季花，瑾儿你看怎么样？”上一世本就是这样，夏瑾瑜自然不会有意见。诚王爷便将那些小侍的名都定了下来。
夏瑾瑜手下的一等小侍叫了意杏，二等的有意兰、意芙、意梅、三等的意茶、意棠、意桃、意葵、意萱。其中意兰是林管家的小儿子管夏瑾瑜手中的月份银钱、古玩私库。意芙管衣物饰品、针织女工。意梅管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意杏则总管一切，平日多负责夏瑾瑜起居，贴身伺候。三等的就没有那么细分了，多是什么都做。
夏瑾瑜挑了人也想着帮爹亲挑便问：“爹亲有小侍伺候吗？”一路上并没见爹亲小侍，有事也只是吩咐林虎、司寇去办。现在回了家总不能还叫他们去，五品官也是要上朝的。夏瑾瑜暗暗笑了，就是六品也不是用来跑腿的，也就自己敢这么想了。
顾修竹摇头，“小侍？我去的地方多是不好带小侍，在家备几个伺候茶水的就好。”给瑾儿挑小侍是为了日后好出门交际，自己却是用不着。“ 有事我自会吩咐林管家，瑾儿不用担心。”说着就想到：“瑾儿刚回府，车马劳顿的怕是累了，先下去梳洗后便休息吧。林管家？”
“是王爷。一切皆已备妥，公子请随意杏走。”林管家躬身示意意杏带路。意杏忙带着挑出来的小侍走到公子旁边轻声示意是否动身。
“爹亲不去休息？”注意到顾修竹并没有要进后院的意思，夏瑾瑜有些疑惑。
顾修竹摸摸他的头安抚道：“爹亲还要进宫谢恩，等回来了就去休息，瑾儿先休息不必等爹亲。”虽说旨意早下了，毕竟还没当面谢恩进宫一趟也合礼数。
“那爹亲自己注意，瑾儿先下去了。”夏瑾瑜心下了然，福了身便随意杏下去了。
前头顾修竹收拾之后进宫，这厢夏瑾瑜洗漱之后躺在紫檀架子床上辗转反侧。上一世爹亲一回来就进了宫，惹的自己以为爹亲不在意自己生生的气了好几天，实在是傻。不过夏瑾瑜现在烦闷的不是这个，却是一些流言，这些流言就算是上一世过于孤陋寡闻的他，都是听到一些风声的。
流言里说今上有意爹亲，明面上却又什么都没说，只常常宣爹亲面圣。因是据说也不好追究流言之责，放任不管却又心中不甚舒服。想要根治就必须让爹亲离圣上远些，可作为亲王又领着巡抚的职不可能不上朝不面圣。左思右想均想不到万全之策，夏瑾瑜也便先放在一边了。
被意杏唤醒时已是申时末，天色虽还未暗也不似午时那般亮堂。“爹亲可回来了？”夏瑾瑜任意杏等人伺候着穿上碧色直裰长袍，腰上缀上流云百福碧玉，坐到梨花镜台前由着意梅收拾长发。
“已经回来了，刚刚才来公子房里看过，因见公子还在睡王爷又叫小的等不要吵醒公子，故没敢叫醒公子。”意杏拿过一旁意兰手中的漆盘呈到夏瑾瑜眼前：“王爷刚刚来的时候赐了些头饰，公子看要不要带着？待会好给王爷看看？”
夏瑾瑜看去，盘上多是玉簪、银簪，想是还未成年并没有送冠帽。玉簪皆雕的是花草，有青玉七莲簪、沁梅落花簪、海棠玉露簪、紫玉兰花簪。银簪就种类繁多了，喜鹊登梅簪、珍珠如意簪、镶宝桃花簪等皆在其中。
要说最是出彩的便是青玉七莲簪。由和田青玉整块雕成，尾部雕着七朵睡莲，每朵莲都不足半寸。半开的、全开的、还是花苞的不一而足，又在细微处镶着许多渺小月光石，使整根簪子透着一股淡淡的银色光晕，华贵又不夺人。
夏瑾瑜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了过去：“这莲花簪有什么由头？”不细看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青玉簪，可要注意了便没有不喜爱的。
“公子最是有眼光，这青玉七莲簪是由和田青玉做的，上面镶了无数的月光宝石。”意杏小心的拿起玉簪，指着莲花的中心道：“您看，这花中的花蕾便是月光石了。”
夏瑾瑜接过一看，可不是嘛。玉簪的周身都有着几不可见的月光宝石，玉簪发出的光晕也是因着宝石的功效，花中更是巧夺天工的镶着一粒粒宝石。
“公子，听说这青玉七莲簪是圣上亲赐的。”意杏眼中得意非常，他是公子手下的一等小侍，公子备受宠爱他的日子又能差到哪里去？“王爷把簪子给了公子，说明在王爷心中公子可是头一个的呢！”
夏瑾瑜挑眉还未说话一旁的意梅便回道：“公子可是王爷唯一的孩子，本就是王爷心里的独一个，哪里需要簪子表示！意杏哥哥却是说错了。”早在王爷送东西来时意梅就看中那青玉七莲簪，可恨如今的身份哪怕是主子赐了他也是配不上的。心有不甘，意梅一时疏忽刺了意杏几句。
在昊宇，莲花可不是一般人戴的上的。因着只有哥儿一出生额上才有莲花花苞，而莲花又只有成婚才会开放，因此莲花成了繁殖、贞洁、身份的象征。又说朝廷规定一莲代表一品级，越是高级可配的莲便越多，这莲花便更加高贵起来。而七莲是三品以上的才有资格佩戴的，意梅想要带的这个念头怕是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
意杏一时大意，不过才将将认识公子一天哪里敢回意梅的话，再说的确是他的错，只好急急跪下：“是意杏莽撞了，意杏错了，还望公子原谅！”
夏瑾瑜抬头望向意梅：“意梅倒是会说话，只是规矩却是不太好。”不理会听了这话脸色煞白立刻跪下的意梅，转头便逗弄起了意杏：“意杏，你说你错了，那你是错哪里了？”意杏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小，特别是刚回府这会，现在逗逗也好就当是给他长胆子了。
意杏哪里看的出来夏瑾瑜在哄他只委屈道：“是意杏说错话了，意杏不该妄自胡言主子的事。”
他看不出来一旁的意兰可是看出来了，赶紧扶了意杏起身：“不过是说错话了，公子宽厚哪里会太过责怪。竟然错了给公子服个软就过去了，看你跪什么跪呀白白脏了衣服。”意兰调皮的朝夏瑾瑜眨了眨眼：“公子你说是吧？”
夏瑾瑜笑哂道：“是是是，咱们家意兰最是懂本公子的心。”看意梅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夏瑾瑜就有些恶心，也不想继续让人跪着反正日后有的是法子：“意梅你也不要跪着了，不过是些小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下次不要再犯便可。”
转头看意杏被逗红的双脸，不由就有些好笑：“意杏也是为公子好，公子自然明白。只是下次出去小心些不要被外人看轻，公子还喜欢你这天真的样子呢。”
被这事一打乱夏瑾瑜也没了再看簪子的心情，便就挑了青玉七莲簪束发了。没想到寡言的意芙却有一手簪发的好心思，简简单单的把前面的头发都束到脑后，也不用发带就借着发簪就把头发都牢牢的定住了。
打理好了，也该是去给爹亲请安的时候了。夏瑾瑜摸摸头上的簪子眼角扫意梅一眼。这簪子我上辈子能让你到死都碰不到，现在更不会让你污了我爹亲给我的东西！想要，呵！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