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的爱情》镜之麋鹿

28、噩梦

　　铭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刚刚去看池丽雅的时候，听见她无意中问到曲凌航的情况，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躺在那个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面觉得很冷清，想到今天和安明朗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烦躁，于是干脆闭上眼睛。
　　手机突然响了，铭恩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是苏妈妈。
　　“喂，妈。”
　　“铭恩啊，最近怎么样啊，凌航呢？”
　　“哦，他出差了。”铭恩现在对这样的问话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了，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
　　“铭恩，过两天跟凌航抽个空回来一趟吧，你爸爸的忌日要到了，你结了婚，你爸还不知道呢，回来看看他吧。”苏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以看出来，她强忍住心里的悲伤，也是怕吓到了从小到大对于这件事就异常敏感的铭恩，以前这个时候，她都会陪着自己的女儿，现在，她有人陪了。
　　铭恩愣在那里，“知道了，妈。”
　　铭恩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很黑了，时不时的冷风呼啸而过，她能看到小花园里的摇椅在晃动。铭恩回到房间，把暖气调到最大。

　　“曲总，我送您先回家吧。您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曲凌航和付秘书站在机场外面，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桩生意，曲凌航不眠不休了几天终于成功，虽然一直以来，付秘书知道自己的老板工作起来一向这么认真，但这次却觉得格外拼命，曲凌航身上的冰冷气息愈发浓烈，连在他身边工作的人都觉得气氛格外压抑，不敢有一丝懈怠。
　　曲凌航抬头看了一眼，“先回公司吧，还有一些后续工作没处理好。”说完后，曲凌航就上了车，付秘书立即上车开到公司，虽然他很疑惑，剩下的事根本不用他过问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去干这种小事，难道曲总不想回家吗？
　　曲凌航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闪烁，人来人往，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吧，她不喜欢熬夜的，只是他现在不想回去。

　　“不要。”睡着的铭恩有些不安，轻轻呢喃低语，一行眼泪划过。
　　记忆的深渊里，好像铺天盖地的全是血，脸上是血，衣服也已经被鲜红色的血染透。站在旁边，一只鲜红的手缓缓抬起，“铭恩。”随后又突然落下，突然又是一片白色，是医生，还有护士，他们穿过她，快速地跑到那个鲜红色的躺着的人身边，那微弱无力的颤抖的声音像梦魇一般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满满的不舍。固定的红色和翩跹的白色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记忆、
　　“不要，不要，爸爸！”
　　铭恩突然惊醒，她的头发全被汗水打湿，眼睛瞪大湿润，脸颊上残留着泪痕，微微地喘着气，可以看出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她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双手抚头，渐渐平复下来，房间里的暖气温度太高了，铭恩的身上全是汗、她起身，给自己披上一条羊毛坎肩，拿着已经空掉的杯子，往楼下走去。房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原本有些安定下来的铭恩一下子又不安起来，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寂寞，她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楼的中央，还有那一架她刚开始来这里就见到的钢琴，不过这么久，她还没有听见曲凌航弹过、
　　铭恩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突然想起不久前，曲凌航站在这里给她笨拙地煮粥，一个不在意，热水溅到了铭恩的手上，铭恩一下子松了手，杯子咣当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房子里。铭恩看着满地的玻璃碎渣，没有丝毫反应，就这样看着，只是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铭恩突然往那个落地窗旁的沙发跑去，她跑的很急，不小心撞到了玄关。
　　铭恩慌张的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她立刻按下那个这几天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的号码。
　　“喂。”曲凌航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会突然收到她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喂。”铭恩蜷缩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放在嘴边被咬着，像是在压制住自己的难过，不过眼泪不停地在流。
　　曲凌航一下子就听出了铭恩声音里的颤抖，她在哭。他一下子站起来，心里像是狠狠地被抓了一下。
　　“怎么了？”曲凌航极为温柔的问。
　　“凌航，我害怕。”铭恩听到他的声音和关切的语气，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马上回去。”
　　曲凌航不知道自己的车速飙到了多少码，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只知道，铭恩此时此刻极其需要他。他恼恨自己，为什么要故意与她拉开了距离，没有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不能够原谅自己，他只想快一点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