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蓝心翎

67、血月日食

　　血族古遗址，大祭司恩佐沙巴特等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明日的封印仪式，一位妩媚性感、身材高桃的女人走过来，附在大祭司的耳边说了些话。
　　『是么？月城这么快就沦陷了。以他的作风，城里的血族都死光光了吧。阿古斯的统治时代也已经过去了。』恩佐沙巴特淡然说道。
　　『说来也奇怪，月城出了那么大件事，也不见四大家族的人有所举动，莫非是故意的？』女人困惑不解。
　　『阿古斯荒淫无度，挥金如土，贪图享乐，昏庸无能，政权旁落，名存实亡，在其掌权期间，月城早已不如往日辉煌繁盛，四大家族早就不满他的统治，对他阳奉阴违、心灰意冷。此次撒巴特的反攻，恰好借其手帮他们除去了这个窝囊废。』恩佐沙巴特平稳说道。
　　顿了一下，问道：『最后三件圣器可有下落？』
　　『其中两件已经查到，只是，要拿到它们有些棘手。魔偶是一位叫罗音丽莎的小孩，她还有个外号：不可遭遇的敌人。那个小孩手中拿着一条名为夜之泪的红色吊坠项链，正前往研究所的路上，去救那个叫沐雪的女人。那枚夜之泪，就是第十三圣器的鬼灯。』妩媚女人说道。
　　『看来这回非得我亲自出马不可了。你留在这里，亲自督促仪式事宜。』恩佐沙巴特吩咐道。
　　『是，大人。』妩媚女人得令道。
　　翌日，太阳被一个黑色的球体遮蔽了光芒，外缘泛着血红色的光晕，古遗迹三阶法阵平台十三凹槽已经放置了十一把圣器，正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恩佐沙巴特望了望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妩媚女人上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大人，他出现了。』
　　『呵呵，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恩佐沙巴特颇感欣喜地说道。
　　『属下这就去。』妩媚女人说道，转身欲走。
　　『等等，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去应对这种场合。』恩佐沙巴特附在她的耳边说一些话。
　　妩媚女人听后，颇为诧异地问道：『他不是疯了么？倘若此时把他放出来的话，我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大人，是否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只要善加诱导他，他会成为我们一把强而有力的利刃。』恩佐沙巴特平稳说道。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妩媚女人躬身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沙加艾利欧望向不远处的天空，加快了速度向前飞去。就在即将到达遗址的上空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到此为止了。』白色身影周身萦绕着诡异黑气，金黄色的头发，后面留着长辫子，一双腥红色冰冷的眸子，面如霜冰，仿佛瞬间将人冻结起来，手中握着一把黝黑泛着红光的利刃。
　　『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么？』沙加艾利欧喃喃道。
　　『……』白色身影目无表情，冷面如冰，一副入了魔的模样。突然，突袭上前，举起手中的利刃砍下来，沙加艾利欧一个瞬闪，避开了，反身抓住他拿兵器的手，将兵器震落下来。白色身影另一只手化掌为利刃欲捅向沙加艾利欧的腹部，只见沙加艾利欧一侧身，旋即一掌砸向他的胸脯，把他震飞出几步之外。白色身影稳住了身体，旋即后脚一蹬，飞身向前，朝沙加艾利欧发动一系列迅而猛的风刃和能量球攻击，一番狂轰滥炸之后，白色身影朝空中一片乌云望去，突然从云层里迸射出一系列黑色电流光箭，转眼间，沙加艾利欧已经瞬移到白色身影的身后，以手肘套住他的颈脖，用力量钳制住他的行动。
　　『你该适可而止了吧。沐心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等收拾完那个老匹夫，再来找你算旧账。哼~』沙加艾利欧放开他，转身朝祭坛方向飞去。刚飞出去没多远，身后伴随着无数风刃，白色身影紧追不放。沙加艾利欧一边飞行，一边避开，旋即转过身，两手置到胸前，凝聚成一个强大的黑色电流光球，从黑色电流水球里迸射许多黑色电流光箭，朝那人迅猛袭去。白色身影左闪右移，同时迸发出风刃和黑球抵消对方的攻击，上升至高空，俯看着下前方的人，单手横起，风止了，云停了，鸟儿也定格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沙加艾利欧有一瞬间的时间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时，左臂传出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感觉左臂在脱落下来。白色身影手中握着沙加艾利欧的左臂，冷冷俯视了一眼下前方的人，转身即走，朝祭坛的方向飞去。
　　『……原来如此。』沙加艾利欧似乎明白了什么，朝白色身影的方向追去。
　　白色身影停落到祭台上，将左臂放入其中一个凹槽里，这便是第十二件圣器，尸手。白色身影把东西放下之后，欲转身离开，被一股强力电流击晕倒在法阵内，不省人事，随后法阵内升起四根刻满图腾的柱子，其中两根柱上分别绑着两位少年人，一黑一白，已经失去了知觉，白色身影随即也被绑在柱子上。沙加艾利欧停在法阵外的空中，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大祭司喃喃道：『还不够，最后一个人祭，便是你了。』望向不远处空中的黑色身影，微眯了眯眼。
　　沙加艾利欧适时朝他望过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两人对峙了一阵。沙加艾利欧冷哼了一声，朝着这边飞过来。
　　『来得正好。』大祭司冷笑了笑，喃喃道。转而对身旁的人说了些话，那人点头往身后的手下发令，『把人带上来！』两位骑士服的男人分别押着一位少年和抱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白衣女人走了出来。
　　『沙加·艾利欧·艾泽拉斯，好久不见，摘下面具吧。』恩佐沙巴特沉稳说道。
　　沙加艾利欧看了看眼前的情势，微怔了下，摘下面具，沉稳而淡定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这里一个是你的至爱，一个是你的至亲，都是你重要的人。』恩佐沙巴特再次提醒道。
　　『说出你的要求。』沙加艾利欧平稳说道。
　　『用你一条命换他们三条命，你应该会觉得很划算吧。』恩佐沙巴特说道。
　　『划算。』沙加艾利欧作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在被押往法阵之前，临走时，回头警告道：『你若敢动他们分毫，我毕竟会让你对今日之事终身难忘。』
　　『呵呵~孤傲的王，一路走好。』恩佐沙巴特笑意盎然，对他行了个送别礼。
　　『接下来，就等她再次苏醒过来，完成这个仪式了。』
　　话音刚落，法阵前上方出现一位黑装少女，淡蓝色的头发和黑色及膝短裙，随风飘动，夜黑色的翅膀有节奏地上下扑腾着，一双冰紫色的漂亮双眸定格在法阵内的某人身上。
　　『黑雪姬，你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地方来了。来，完成你千年前未完成的使命吧。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唤醒黑主，让他重新统治这个世界吧。』恩佐沙巴特对着空中的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黑雪姬……』沙加艾利欧惊怔了下，抬起头望向前方上空那个熟悉而怀念的身影，露出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神情。
　　黑雪姬沉默了一阵，用行动作出了回应，六棱镜悬浮在面前，双后于胸前对着锏结印，默念着咒语，锏幻变出无数锏影，排列成伞形，转动着，从中心迸射出万千黑色泛着紫光的羽冰，迅而猛袭向法阵的结界。
　　恩佐沙巴特一惊，顿感不妙，纵身飞起，朝黑雪姬的方向飞去，准备出手阻止她继续破坏结界。掌心凝成一个能量球，往前推送出去。能量球却在即将触及到她一刻，被其身周的结界抵消了。这时，只听下前方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法阵的结界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黑雪姬趁势，俯冲而下，朝阵中央而去。不一会，停落在阵中心的一处凹槽旁，把六棱锏插了进去，拧转了一下，双手对着锏一边结印一边默念咒语，法阵运转起来，却是逆返方向地转动着，上空原本的大漩涡逐渐地缩小。
　　『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破坏掉的。』恩佐沙巴特俯冲而下，直指地上的黑雪姬。然而封印仪式一旦开始了，便不能中途停下来，否则会被吸入虚无之境，随波逐流，永生永世再也出不来。
　　正当恩佐沙巴特气急败坏地冲向她时，一个身影及时挡在她的面前，单手抵住了攻击。
　　『继续，别分心。这里交给我。』沙加艾利欧对身后的少女说道。
　　『……』黑雪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专心地封印。
　　不久之后，法阵正上空的漩涡已经消失不见，拨云见日，天空逐渐晴朗起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恩佐沙巴特受到了重大打击，仰天大笑了一阵，取出了十二把圣器，并吸收其力量，变成一个全身萦绕着黑气的恶魔，扑腾着巨大的黑色翅膀，悬浮在空中，一双金色双眸冷冷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两个身影，青灰色的脸孔布满了深色的妖纹，尖而长的耳朵，从乌黑毛燥的发里突出，左右两边的嘴角处上下颚长出了尖长锐利的獠牙，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一起堕入黑暗吧。』魔化的恩佐沙巴特双手张开，仰天狂笑，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黯淡无光，气流汹涌，狂风大作，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呈现不断扩大的趋势，如同一个庞大强力的吸盘一般，将周围的大小一切物体，建筑，包括沙土尘埃吸进了那个黑洞里面。
　　『这里快要崩塌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沙加艾利欧拉着黑雪姬的手，迫切地说道。
　　『其他人还没有醒过来，他们会被吸进黑洞里面的。我们得把他们从这里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黑雪姬说道。
　　『好，那边两个交给我。你带他先离开。』沙加艾利欧指着稍远处的白色少年和紫衣萝莉，说道。转身即走。
　　『好。』黑雪姬张开夜黑色翅膀，抱着黑色少年飞向空中，期间还要躲闪开受黑洞引力影响飘过来的阻碍物。当黑雪姬把黑色少年安置在稍远的安全地带时，沙加艾利欧双手分别抱着两个人也顺利着陆。平台逐渐崩塌凹陷，被卷入黑洞中。
　　『伊文~伊文还在那里。』黑雪姬脸色骤变，转身即走。与其说走，不如说一瞬即逝。连身旁的沙加艾利欧都来不及拉住她。
　　『心，危险！』沙加艾利欧追过去。
　　黑雪姬在黑洞的边缘迫切地寻找着那个白色身影，过了一会儿，停落到法阵一个角落，抱起不省事的白色身影，转身欲走，身后的柱子倒塌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们身上，突然被一只手顶住。
　　『心，你太乱来了！快走！』沙加艾利欧催促道。
　　『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来的。』黑雪姬笑了笑，抱紧怀中的人，飞向天空。
　　沙加艾利欧白了她一眼，她总是能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甘愿为她牵肠挂肚。丢下柱子，跟在黑雪姬后面飞去。
　　这时，从前面不远处袭来一个巨大的黑色电流能量光球，黑雪姬立即张开了幽紫色的屏障，就当沙加艾利欧为其担忧而分心时，一个全身萦绕着黑气的黑色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用手肘套住他的颈脖，钳制住他的行动，声音如寒潭上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我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把你的血给我！』话音刚落，魔化恩佐沙巴特一口咬在沙加艾利欧的脖颈处，贪婪地吸取他的血液。
　　沙加艾利欧仿佛中了邪一般，怔怔地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微微颤抖着，似在极力地抵抗着这股诡秘而异常强大的力量。
　　『沙加~』黑雪姬一边抵挡着巨大黑球，一边焦急而迫切回头望向他，担忧地喊道。如果沙加艾利欧能自由行动的话，她本可以瞬息躲开那个黑色能量球，但如今这种形势，她若躲开，黑球便会飞向他，吞噬他。
　　过了一会儿，魔化恩佐沙巴特放开沙加艾利欧，从背后捅了他一刀，将他扔下去。转而把目标对准了前上方的黑雪姬。
　　黑雪姬抱着怀中的人一个瞬间移动，躲开了黑色巨球，旋即俯冲而下，追赶着急速下坠即将掉入黑洞中的沙加艾利欧。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雪姬接近了他，并在他的下方张开一个屏障托起他，将他带离了漩涡中心。
　　『黑雪姬，把你的力量给我！我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魔化恩佐沙巴特来势汹汹，一双金色野兽般的眸子闪耀着贪婪的光。
　　『啧~真是贪婪成性！吃那么多，小心把你撑死！』黑雪姬嗤之以鼻，说道。把沙加艾利欧和伊原利文二人安置在一处较为安全的地带，转身朝那个黑色身影飞去。心里嘀咕着：必须速战速决，把黑洞关闭，否则这个世界就完了。
　　黑雪姬幻化出许多幻影，把魔化的恩佐沙巴特围在中央，像之前攻击法阵结界一样，锏呈伞形排列，转动起来，从中心迸发出万千黑羽冰，源源不断地射向中央的目标。
　　位中央的恩佐沙巴特于身周结起了一层结界，黑羽冰击打在结界表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恩佐沙巴特静默了一会，抬起一只手，萦绕着黑色电流，向前张开，随即，在最后外围，凭空出现了若干个黑色漩涡。
　　黑雪姬一惊，在这么小的范围内连开出了若干个黑洞，他这是要与她同归于尽嘛？咬了咬牙，微眯了眯眼，双手向前一推，加强了攻击的力度和频率，同时还得抵抗着身后黑洞的引力作用。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声音渐行渐近，『我来帮你！』
　　『兰狄斯~小心不要被卷进去！』黑雪姬喜出望外，犹如看见了一线曙光。
　　『知道。』兰狄斯绕开了那些黑色漩涡，飞升至高点，默念了几句咒语，顿时风卷云涌，波诡云谲，电闪雷鸣，一条巨大的银白色冰龙从云雾里蜿蜒而来，盘绕在少年的身后，蓄势待发。兰狄斯一只手举起，指向下前方的黑色身影，巨龙呈排山倒海势，呼啸而去，不一会，将下前方的黑色身影吞噬，静止了片刻，黑色身影破体而出，黑雪姬紧握六棱锏举于胸前默念了几句咒语，锏身图腾亮起，符咒浮现在空中，将魔化的恩佐沙巴特围困在了中央，随即锏幻化成许多锏影，平行排列，直指黑色身影而去，硬生生地刺入了他的身体，穿透而过，于身后消失不见。魔化恩佐沙巴特连番受到重挫，无力克制体内乱窜游走的力量，身体不堪重负，爆裂而亡。然而，地面的巨大黑色漩涡并没因此而消失，但也没有再继续扩大，正逐渐地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