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蓝心翎

47、密会

　　一个地下密室内，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沐心四肢和脖颈被戴上了铁镣，缚在墙上。
　　『你是谁？抓我来这里想干什么？』沐心被喝下了马鞭草的汁液，力量被封住了，身体变得虚弱无力。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在此之前，你就先乖乖地呆在这里。』黑色身影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夜幕下，漫天飘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一个雪白身影踩在白色绵软的雪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不远处，一个黑色身影撑着伞向着这边走过来。
　　『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啊。』黑色身影说道。
　　雪白身影闻声望去，喜出望外地跑向他，唤道：
　　『沙加，你是来接我的么？』
　　『好了，事情办得还顺利么？』沙加艾利欧伸手拍了拍她身上和头上的雪，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揽着她的肩，往回走。
　　『嗯，今天卖了不少东西，筹到相当可观的善款。孩子们可以安心地渡过这个冬天了。』雪白女人说道。
　　『这个季节，你还真精神啊，雪。』沙加艾利欧仰头望着漫天飞雪，感触地说道。
　　『嘻嘻～我突然有个好玩的主意。来～我们来打雪仗吧。』说着，沐雪抓起一把雪团就朝他的脸上扔过去。
　　『来嘛，很好玩的。我小时候经常玩。』
　　在她的挑衅和感染下，两人开始互相扔出雪团，戏耍起来。玩累了，两人就躺倒在雪地，面朝着天。
　　过了一会，沙加艾利欧坐起来，对旁边的人催促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沐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绵软的雪地，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
　　他撑着伞，揽着她的肩，她揽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亲密无间，两小无猜，渐渐地消失在风雪之中。
　　几天后，夜，沙加艾利欧收到了一封信，就匆匆出门去了。地下密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沐心，沐心……』
　　『伊文，我在这里。』沐心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回应道。
　　伊原利文扯断了锁链，把她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他给我喝了马鞭草的汤药，我全身都使不上力。』沐心说道。
　　『来，我扶你走。』伊原利文搀扶着她，走出了密室。经过后花园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白色身影，伊原利文没入了旁边的树丛，隐藏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伊原利文认出了来人，说道。
　　『什么？』沐心问道，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
　　『是姐姐，她是沐雪姐姐。』话音刚落，不顾他的阻拦，从树丛里走出来，边喊边走向那位白衣女人。
　　『沐雪姐姐~』
　　白衣女人转过身来，惊诧地看着她，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天的那位先生，你和她一伙的么？』
　　『姐姐，跟我走，离开这里。』还未等对方答应，沐心就拉着沐雪的手，走着。
　　『等等，请等一下。』沐雪一边被拉得踉跄前行，一边说道。
　　『来不及解释了，在那个人回来以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沐心没有丝毫迟疑停顿。
　　『沐雪小姐，那只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告知你一切。』伊原利文略带抱歉地说道。
　　『……』沐雪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因她对这两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亲切之感，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跟他们走这一趟。
　　三人坐上马车，连夜赶路，离开了月城，驶向普罗米修斯府的路上。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月城？正前往哪里？』沐雪问道。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住所，留在月城已经不安全了。我没办法同时保护你们两人。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唯有尽快远离这里。我们现在正前往我的府邸，到了那里，你们就安全了。』伊原利文说道。
　　『你口中一直提到的他到底是谁啊？』沐雪问道。
　　『抓走我并把我关进密室的黑衣人，那幢建筑的主人。』沐心答道。
　　『不，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沐雪迫切地解释道。
　　『你为何帮着他说话？难道你认识他？』沐心问道。
　　『他是我丈夫，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沐雪答道。
　　『什么苦衷？没人逼着他这样做。他逼我喝下马鞭草的汤汁，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让我自生自灭。这算什么苦衷？沐雪，你醒醒吧。』沐心冷笑了下，说道。
　　『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相信他。』沐雪说完，转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沐心欲开口再说点什么，被旁边的伊原利文拉住，只好作罢。
　　月城郊外树林中的一栋别墅里,某个房间的阳台上,两个身影倚栏而立,女的一身素色连衣裙,亚麻色的波浪长发披在后腰上,如柳叶般细长的眉,蓝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泛着迷人的色泽,精致美观的绯唇轻抿;男的一身黑衣黑袍,脸上戴着一副面具,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背上,单手背在后面,面向浩瀚的夜空.
　　『这么急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沙加艾利欧显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前段时间,你叫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有没有兴趣听听』伊琳娜施洛德微微一笑,问道.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你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迅捷.说来听听.』沙加艾利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
　　『不过,在说之前,你曾答应过我的事情不知现在是否还有效』伊琳娜施洛德问道.
　　『到现在,你对他还不死心么真够痴情啊.』沙加艾利欧冷笑了下,说道。
　　『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帮我得到他,叫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伊琳娜施洛德说道.
　　『呵,这件事当然没任何问题.只要按我的话去做,我会如你所愿的.』沙加艾利欧微微一笑,说道。
　　『和你料想一样,前段时间发生的骚动的确是卡玛利拉组织内部的人自编自导的一出闹剧,这幕后主使就是阿古斯亲王殿下的副手恩佐·沙巴特·摩尔席丝大祭司。另外，他还派人袭击了四大家族的人，乔装成你们的人，目的是拉拢他们一起对抗你们。』伊琳娜施洛德说道。
　　『呵，雕虫小技。看来卡玛利拉组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地步了。』沙加艾利欧冷笑了笑，不屑地说道。
　　『另外，在闲暇之余，我还顺便调查了当年雪国覆灭的前因后果。』伊琳娜施洛德看了一眼他，继续说道：
　　『卡玛利拉组织内部早就有铲除邻国雪之国的心，原因很简单，雪之国的地理位置处于卡玛利拉和撒巴特之间，雪之国不屑与血族结盟，这让卡玛利拉脸上无光，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恩佐沙巴特大祭司的预言是这一场战争的导火线。预言说：血族和雪族结合所诞生的小孩会给整个血族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性的毁灭，血族将从这个世界消失，血族的历史到此为止。呵，真是滑稽可笑的预言，一个小孩子就把整个血族给端了，那我们企不是白活了。你信么？我不信，这只不过是他们调起战争的借口罢了。』
　　听到这里，沙加艾利欧冷哼了一声，握着栏杆的手紧了下。
　　『我还听说另外一版本的预言，身上有血色曼珠沙华的少女，血月日食之时，将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黑主将重临人世，地动山摇，大地在燃烧，万物死去，整个世界将坠入永恒的黑暗混沌之中。』伊琳娜施洛德说到这里，面露惊恐之色，眼睛微颤。
　　『这个预言倒是有点意思。』沙加艾利欧打趣地说道。
　　『我简直不敢想像，若这个预言成真的话，该是多么可怕。』伊琳娜施洛德颤音说道。
　　『身为血族，还害怕黑暗么？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好了，要说的事都说完了，我该回去了。』沙加艾利欧说道。
　　『这么急着回去陪你那位娇柔美丽的雪族夫人。就不想听听接下来我所听闻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正好是关于她的。』伊琳娜施洛德微微一笑，说道。
　　『……』沙加艾利欧回头看着她。
　　『据调查所知，你那位雪族夫人有一个亲生女儿尚在人世，而她本人就住在普罗米修斯府，现在的名字叫雪莉·米兰·普罗米修斯，样子长得和其母极为相似。不过，听说，最近她离家出走了，似乎是为了这位雪族夫人而来，想必此人此时还在月城停留。你有何打算？』伊琳娜施洛德微微一笑，看着他。
　　沙加艾利欧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伊琳娜施洛德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着。
　　一回到杰斯曼特姆府，沙加艾利欧就被告知沐雪失踪的消息，他走进地下密室查看，已是人去楼空，地上躺着铁链的残骸。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回想起伊琳娜施洛德的话，他心中已有答案。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独自一个人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