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传说》蓝心翎

32、不可遭遇的敌人

　　【雪之里】
　　沐心和阿提亚的马车在进入雪国境内时，遭遇了撒巴特黑暗兵团的伏击，两人好不容易突围而出，又碰上了一个狠角色，双方力量悬殊，阿提亚身负重伤，被打飞向悬崖，千钧一发之际，沐心甩出了一条粗藤蔓救了他一命。
　　『雪莉小姐，请你放手。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没命。不要管我，逃命要紧。』阿提亚抓着唯一的救命藤蔓，吊在悬崖边上，晃悠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不要命令我。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的。你给我死死地抓住藤蔓，我拉你上来。』沐心一边拽着藤蔓，一边抵挡大块头的强攻猛打。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身高不到半身，长得俏丽可爱，深红色的眼睛透出不合年龄的冷漠和狡黠。
　　『自己都自顾无暇，还有心思管别人的生死，真是愚蠢至极。大块头把那条藤蔓砍断，那家伙太吵了。』少女命令道。
　　只听见大块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一声，抡起千斤大斧，砍向藤蔓。
　　『糟了~』沐心一惊，对大块头进行一系列的冰刺攻击，并结起冰障，抵挡着来自大斧的蛮力狂斩，大斧每次砸下来，地面都会震动一下，掀起一阵震荡波。冰障已经开始龟裂，随时都会粉碎。沐心再次发动了一系列猛烈冰刺攻击，将大块头击倒在地，大斧顺势重重砸在冰障上，强悍霸道的冲击力，瞬间将冰障击得粉碎，四下飞散开去，余浪把沐心震飞出了悬崖外。沐心和阿提亚两人不断地往下坠，这个山谷深不见底，以这样的速度和高度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沐心立马召唤出了雪羽凤凰，载着两人，向上空飞去。雪羽停落在不远处一块空地上，沐心跳了下来，拍了拍雪羽的头，说道：
　　『雪羽，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你不跟我一起逃吗？』阿提亚问道。
　　『两人的话是逃不掉的。你的伤比我严重，你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快走！』雪羽载着阿提亚展翅高飞，向远处飞去。
　　沐心转身走向少女，边说道：
　　『现在就剩我和你，再无旁人妨碍了。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哦？你真这样认为吗？可惜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先陪我的大块头玩一下吧。』少女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
　　只见大块头又重新站了起来，扛起千斤大斧，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这怎么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站得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沐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它无心无感，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都会重新站起来。是不是很有趣呢？我想你们会玩得很尽兴的。』少女说道。
　　沐心凝结出两把锋锐无比的短冰刀，高速移动，在大块头身上拉下不少血痕，最后一刀还扎进了他的心脏，又迅速抽出，跳开了。大块头闷哼了一声之后，轰然倒地。不一会，又重新站了起来，虽然全身布满了伤，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
　　『啧~这都死不了。还真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沐心一边避闪大斧的挥舞，一边放出冰刺，冰刺扎到他身上，对他来说，似乎无关痛痒。猝不及防的一斧砸向沐心的天灵盖，沐心当即以冰刀抵挡，被压制双膝跪地，就在冰刀断裂一刻，她从大块头身下空隙滑溜到他的身后，从他背后刺了两刀。大块头转过身来，横劈过去，沐心微低头弯腰避开，随后跳到斧头上，借刀一蹬，跃至上空，旋即俯冲直下，手握冰椎，直直刺进他的天灵盖，冰椎的另一端从下颌出来，大块头整个人向后轰然倒地，斧头重重跌落在雪地上。
　　『有点本事嘛。』少女淡定自如。
　　沐心朝大块头看了一会，在确认他再也起不来时，才稍微放下心，吁了一口气。
　　『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大块头，光用蛮力是不够的，还得靠脑子。』沐心说道。
　　『不错。哎哎，大块头损坏得太严重，已经不能用了。那我就陪你玩玩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少女平静地说道。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沐心严阵以待。
　　『是不是大话，一会就知道了。』少女一副沉着稳静的样子，站在那里。
　　沐心率先对她发动一系列全方位冰刺攻击，都被少女以伞挡下了，伞和人毫发无损。
　　『既然这样不行，那就只能从正面攻击。』说完，沐心凝成了两把短冰刃，准备从正面突袭她。少女单手撑伞，往后跃起，在空中优雅地翻了一个跟头，落在不远处地面。沐心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少女只是一谓地躲避，并没有还击。
　　『你在逗我玩么？』沐心的自尊心颇受到打击，不耐烦地说道。
　　『我怕我一出手，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少女说道。
　　『哼~』
　　接下来，沐心对她使出了一系列暴风雪，雪旋风，冰刺等招式攻击，除了在她的脸上划破了一条细小的血痕，伞破败不甚之外，并无较大的伤害。
　　『就只有这点本事，真是令人失望啊。玩了这么久，该轮到我了吧。』少女笑了笑，说道。
　　『姐姐，小心喔。你可不要轻易死掉了，那样我会很头疼的。』话音刚落，少女单手伸向前，神态淡然，她的脚下卷起旋风，伴随着黑色闪电，仿若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向着沐心呼啸而去。
　　沐心双手伸向前，使出了暴风雪对抗这条黑龙，两股力量僵持了一会，黑龙占了上风，突破了防线，把沐心吞没了，之后，扬长而去。沐心倒趴在地上，全身均留下大大小小被灼伤的焦黑色的痕迹，还冒着热气。
　　『哎哟，这么快就完了，真没劲。』少女走过来，在她的身边蹲下来，托起她的脸，端详了会，颇有些失望。
　　『还以为大人要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结果还是令人失望啊。大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少女对不远处一个撒巴特的士兵说了句：
　　『把她带上，我们走。』
　　『哎哎，又得换把新的伞了。』少女自言自语地径直朝林子走去。
　　正当撒巴特的士兵走到沐心的身旁准备带人时，突然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一个白色身影如约而至，抱起沐心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就被那个撒巴特的少女拦截了下来。
　　『想来个英雄救美么？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女双手抱臂，淡定自如地站着。
　　『哼，你就是罗音吧？』文森特·莱恩·巴塞罗比亚问道。
　　『你认识我？真意外啊。』少女说这些话时，神态是淡然沉静的。
　　『不可遭遇的敌人，在血界里已经声名远播、如雷贯耳了。』文森特莱恩说道。
　　『那些只是虚名，与我无关。把那女孩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少女平静地说道。
　　『这条件听起来还挺优厚的啊。不过不巧，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把她带回去。』文森特莱恩说道。
　　『那你就是自寻死路。』少女微眯了眯眼睛。
　　『呵呵…』文森特莱恩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
　　文森特莱恩和罗音丽莎交战了几个回会下来，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彼此都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就在此时，文森特莱恩胸中突然涌上一阵剧痛，仿若烈焰灼烧，又如万蚁撕咬，一会又如寒冰冻结，抚着胸部，手握着剑柄，剑一部分没入土里，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呕了一口黑血。
　　『我想胜负已分，就不必再顽抗下去了吧。你的命我收下了。』少女手握兵刃，抵着他的下颌，平静淡然地说道。接着，准备了结他的生命。
　　正在这时，一阵暴风雪袭过来，伴随着一系列冰刺攻击，打乱了少女的阵脚，待平息下来之后，眼前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天空，雪羽凤凰载着两个身影，扬长而去。
　　『切，被他们逃了。罢了，反正他们体内的毒也够他们受的了。』少女浅淡地说了句，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哎哟，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去和大人会合。』
　　残余的士兵跟随少女的身后，向远方走去。
　　雪羽凤凰背上，沐心扶着文森特莱恩，他身上的伤比沐心的还要严重许多。
　　『你怎么样？』沐心担忧地问道。
　　『死不了。』文森特莱恩擦拭了嘴角的血污，笑了笑，说道。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真是一个怪人。』沐心冷嘲道。
　　『你心里很清楚，你我都中了毒，若再不解毒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回普罗米修斯府吧。艾歌很担心你，是她让我来找你的。』文森特莱恩笑了笑，说道。
　　『……』沐心沉默了一会，侧过脸去。
　　『怎么？不想回去？还是不想见到他？』文森特莱恩打趣地看着她接下来的表情。
　　『除了那里，还有其他别的地方能找到解毒的办法吗？』沐心问道。
　　『有，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去那里了。』文森特莱恩说道。
　　『哪里？』沐心问道。
　　『撒巴特的老巢，找那个罗音要解药。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文森特莱恩嘴角噙着邪魅的微笑，打趣地看着她。
　　沐心冷笑了下，说道：『除非把我交给他们。』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即通。不过，谁叫我是受人之托，我也只有舍命陪小女子了。』文森特莱恩说道。
　　『如果姐姐在这里，就好了。她拥有天赋的治愈能力，相信也能解除我们俩
　　身上的毒。』沐心颇有些伤感。
　　『对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确认姐姐这件事吗？』沐心恍然大悟，拍了拍雪羽，说道：『雪羽，回去，我们去雪神殿。』
　　雪羽“吱”了一声，掉转头，往回飞去。
　　『你就不怕那里会有撒巴特的埋伏？』文森特莱恩笑了下，说道。
　　『即便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亲自确认一下。』沐心义无反顾地说道。
　　『真是一块任性的冰雪。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文森特莱恩说道。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以及沐心这个向导带路，他们很快地来到那个石室，石室里的水晶棺破裂，玻璃散落一地，原本躺在里面的人神秘失踪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姐姐果然又复活了。』沐心惊喜交集。
　　『上次树林你所看到的白影就是你姐姐？』文森特莱恩再次确认道。
　　『嗯。一定是。』沐心点了点头，答道。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文森特莱恩笑了笑，说道。
　　『只要找到姐姐，我们两个都能得救。』沐心颇有些兴奋，似乎下一秒就能见到她一样。
　　『只怕还没找到她，我们就毒发一命呜呼了。』文森特莱恩不合时宜地泼了下冷水。
　　『那我们先回府，等解了毒，再去找姐姐。』沐心此时满脑子都是姐姐沐雪的事情。
　　『我等这句话很久了。走吧。这毒在体内窜来窜去，让人特别不舒服。』文森特莱恩微蹙了下眉，说道。
　　『我们就这样坐在这只大鸟的背上飞回去？』
　　『不然你想怎样？雪羽的飞行速度胜过世上所有的飞禽走兽，从这里到普罗米修斯府骑着快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情况下，至少也要花上三五天，而雪羽只需几个时辰。』
　　『嗯，速度是挺快的。雪羽是你的宠物？平时为何不见你带着它？它体型这么庞大，平时住在哪？饭量也应该不算小吧。』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顺便了解一下而已。』
　　『雪羽是我的守护兽。我们雪妖族每一个人一生下来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守护兽，守护兽从小就陪伴在我们身边一起成长，与我们建立了同生共死的深厚友谊。它们平时就栖息在我们体内，与魂体同生共灭，如果宿主死亡，它们也就跟着消亡了。』
　　『原来如此。这样还真是便利啊。无所事事的时候，可以唤出来把玩把玩。』
　　『……，它们又不是宠物。而且，召唤它们需要消耗我们大量的灵力和精神力，并且，它们的实体化也是基于我的灵力和精神力上，如果灵力和精神力不足，它们就会马上消失。』
　　『啊，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是的。』
　　『……，我还是觉得坐马车比较安全些。』
　　『罗嗦！』
　　『我劝你还是少说话，保存体力，我可不想从这里掉下去。』
　　『……』
　　雪羽凤凰背上，两人一言我一语的，逐渐消失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