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月下》月影低

8、你又怎么选

　　流光容易把人抛，润红了樱桃也染绿了芭蕉。
　　曹敏之已经盘出去了许多的首饰，就连当年初嫁的他留给她的聘礼都已典当了一些，她觉得自己没有用护不住偌大家业又愤恨那些吐着信子的毒蛇，日日的期盼，生活的琐碎已经压得她痛苦不堪。
　　画面最终定格在女子面对三尺白绫。
　　画面戛然而止，林莹莹仿佛渐渐回神，那些一帧帧的画面仿佛洪水一样冲进她的脑海，脑袋有些涨疼。
　　林莹莹思考着，这女鬼给她看的画面应该是其生前的画面，给她看这些，究竟是为了折磨她还是有事要托给她，总不能是黑夜漫漫与她共赏湖吟诗吧，她林莹莹又不是风流才子。
　　“我便问你。”女子将鬓间的碎发挽至耳畔，“若是你如我一般，你如何抉择。”
　　“我……”如何抉择？那选择和女子一样三尺白绫一死了之，还是苦苦咬牙支撑，等待忍耐？
　　清凡……那我该随了你去还是应该向着女鬼问你的模糊的去向？你走得太远，比女子征战的丈夫走得更远，大漠孤烟还能寄来生的机率，可你呢？你走得这么快，真的不怕我追不上吗？
　　死了吧，干脆死去。死去随了你的魂，倒也不用再神伤，一个人的路毕竟太过寂寞啊。
　　死去吧，死去吧。
　　女子的娇笑似乎愈来愈远，林莹莹只看见少年向她伸出白如皓玉的手，眉目清冷，双眼中凝着一池温温的水，水里有她浅浅的倒影。他只是望着她，不发一言。
　　是啊，人世多寂寞，大千的世界没有你，我只是天地一沙鸥，有了你，我也只是一只小小的白鸥，不过有了你，我们俩可以互相依偎，共比翼。
　　林莹莹只看见那汪温温的池水，她想走向那汪池水，走进他眼中。
　　不对……不是清凡，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没什么不对，可是啊，少年前不久才在梦中在月华下淡淡地让她忘了他啊，如此让自己与他一同共度黄泉彼岸的人不会是他，他历来都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哪怕是品着人世苦味也好好活着。
　　等到林莹莹回过神来时，她左脚已迈入湖中，湖水触骨冰凉，鞋子已经浸湿，穿着有种不适的凉湿。若选择死，今日怕每个答案就得真死得凉凉的!
　　“我不会选择……”“死”字还未出口，林莹莹眼尖地瞥见女子的眼中有一丝红光，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钻进林莹莹鼻尖，不妥!
　　“怎么，你不选择死去？”女子有些愤愤的声音传来。
　　就这样子，难道她还不得不选死!她真选死，还没问到答案就真死了，如何甘心!
　　选不死，女子也得逼着她选死，那就是真死。
　　什么选头？不都得死。
　　眼见着女子眼中红光更甚，林莹莹干脆向着女子扔出了两张符纸，一边回忆着道士教给她的口诀一边念出口来。
　　可是符纸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虽然当时只是病急乱投医，但这般情况下毫无用处真是让人无语。
　　狗屁的道士!
　　血腥气更甚，不行，她死也得明白清凡的去处。
　　如何选，不选!这女子她为何不自己选!
　　“若是你能重来，你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