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残疾（非亲兄弟）》初海夜白

22、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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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俩最近心情很好啊。”一到学校，小锅就凑上来调侃。
　　我理理校服，我哥给我熨的还真是不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手艺这么好……“有吗？”

　　“当然有啊，最明显的就是你，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张死人脸，而今天来学校的时候，居然还在哼歌，还有你哥，他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说，你是不是追到方洁，而你哥也另有爱人了？”

　　听到方洁的名字，我心里突然一颤，倒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想起前几天的情境。

　　“你说什么呢，我这样还能追到小校花？想多了你。”我锤一下小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前一个月你是怎么追校花的，还有你哥是怎么帮你的，我们全校人都知道啊，别跟我装啊，我可是你队友。”然后他又一锤子回给我。

　　“别提了，没追到，不过我也想清楚了，我这样的三流小人物，老老实实做我自己就好，有他就够了。”想到刘叶，竟是觉得满足感都把心装满了……

　　“等等！”小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那个‘她’是谁？”
　　“哪个她（他）？”
　　“别跟我装啊，你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了，你刚刚才一脸幸福地说：‘有他就够了’，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别想赖账。”小锅瞅着我，一副你再敢骗队友，我就拿皮带抽你的表情。

　　我挠挠耳朵，啥，啥叫一脸幸福，我有吗？！
　　“哎呀一定是你听错了，什么有他就够了，我有你就已经够伤脑筋的了。哪有功夫想别人，是吧，小锅哥哥……”好吧，为了转换话题我也拼了！
　　然后，我就把脸凑在小锅的手上，蹭啊蹭……

　　哪知人家不吃这一套，一把将手移开：“我告诉你，别看你哥哥我平时学习不努力，泡妞没泡成，就以为我智商低，情商也低，其实我高着呢，只是没显现出来！你这点转换话题的小伎俩，哥哥我八百年前就已经用了！老实说！他是谁？！”

　　没有料想到他铜墙铁壁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只好放大招了！
　　“别光说我，你到底跟李老师表白没有啊……”
　　果然有效，刚刚还气势恢宏，甚至还要拿皮带抽我，还想当我哥的小样儿，一下子焉下来。
　　眼睛都不敢看我得说：“没敢告白，我怕他拒绝啊，你看人家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地当老师，平时也没对小少年干个啥，根本就不像是同志嘛……”末了还加了一声幽怨的叹息。

　　我拂拂眉，冷笑道：“你还想人李老师干点啥啊，定要人家天天朝着帅哥抛媚眼，逮着个小少年就开亲你才得意是不？！”
　　“当……当然不是！”大声喊了一句就又低下头：“我是真的不敢去……”

　　我将背靠向椅子，摸着根本就没有胡须的下巴，想着怎么劝小锅，对于他这种脸皮厚到不用修长城就能轻轻松松抵御匈奴的人，鼓励性教育是不够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小锅，你真TM是个孬种，喜欢的人都不敢表白，你活着有什么意思！真给你那个拥有钱财千千万的老爸丢面子！”简短有力的话语。
　　加上说完之后再甩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嗯，完美！

　　我往教室门外去，故意不去看他。
　　队友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接下来也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下午第一节课本来是体育，但是因为体育老师得了个什么病，我只知道病不大但名字却很长一截。就没记。
　　高中生活本来就是紧张的，一逮着机会一般人几乎都是在教室里学习。

　　但是我是什么人？我就不是人！

　　耐不住满教室要不是写作业，就是背资料的声音。

　　拉着十分留恋凡人世界的刘叶到了小草坪。
　　本来想着做点什么，但一思及刘叶那薄的可怜的面子，就硬是压下了那股邪火。

　　唉……总归是不敢再在不征求他的意见下就胡作非为了……

　　“彦彦我想回教室。”刘叶拉着我的衣服，晃啊晃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对于他这样的依赖，我还是很受用的。
　　“回去干嘛？”我用手遮了遮从树叶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
　　看向刘叶，他轻轻的咬着嘴唇，斑斑驳驳的影子在他身上，脸上……
　　“学习啊……明年就要高考了……”

　　“对啊，明年才高考，今年就乖乖地陪我玩吧。”我搂过他的腰。

　　他有些推搡着说道：“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在一个大学了……”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不爽，板起脸：“什么叫不在一个大学，我在哪个大学你就得在哪个大学，我的生活就是你的生活，你敢离开试试！”

　　听到我的话，他立马讨好的说：“不是啦，我是想学得好一点，然后就再教你啊。这样你也能够考一个好些的大学了，我是绝对会陪你的。”

　　但我还是不高兴：“不管，你反正是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
　　“哎，彦彦别生气啦好不好，我错了嘛……”

　　我挑了挑眉：“那这样吧，你主动亲一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听到这话，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不行，这是在学校，会被人看见的……”

　　“这个小草坪又偏僻又狭窄的，哪会被人看到，你是不想亲我才找的理由吧！哼，我更生气了。”说完一把放开搂着他的腰的手，侧过脸。

　　“哎，彦彦……”他为难的一喊。

　　时间静默几秒……

　　突然一个温热的触感在我的脸上蔓延开来，一直温热到我的心里。
　　我一下笑起来，压下他的头：“光亲脸怎么够！”然后就一把夺去了他的唇，享受着他眼中的惊恐与那淡淡欣喜……

　　一吻完毕，我和刘叶平躺在草坪上，舒服的只想哼哼。

　　“哥，我们这样一直下去好不好……”看着悠悠移动的白云，似乎是呢喃，但又确实是出自我的内心。
　　刘叶好像梗咽了一下，半晌才回道：“好……”
　　我发现他的语气不对，转过头去看他，竟发现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温柔的把他抱着怀里：“怎么哭了……”
　　“没……没有……”某只小白兔在我怀里拼命地擦眼泪，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够用的时候，就直接把鼻涕和泪水蹭到我胸前的校服上。

　　说实话，我有些小洁癖，但看到刘叶的这个动作，只觉得胸口的那一点点触碰，已经酥麻到了我的心里。

　　“小骗子……你要跟我坦白心扉才好啊……”俨然是一副大哥的口气，好像刘叶才是弟弟，我才是哥哥。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也许是这个下午的时光太过美好，刘叶把头埋在我的胸上手指轻轻地画着圆圈：“我是觉得……觉得这几天都在梦里……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事，突然真的摆到了自己面前，真的…….很不真实……前几天我又梦到以前了…….你还是那样的对我……我觉得那些好真实……真实到我的心口还是会泛痛…….就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是梦什么时候是现实…….”说着，刚刚才干的眼泪又泛起来。

　　我只是把他搂紧了，紧到我的手臂都开始觉得疼，我才说：“疼吗？疼的话，那就是现实。呐，我就在你身边。是真的，还不信的话你掐我。”

　　刘叶仰起脸，笑着对我说：“疼！真的很疼！那是真的呢！”

　　那样的笑，即使到了是百年归终的时候想起来，也会觉得太多美好也太过单纯，以至于我的心口都是一阵阵的疼痛……

　　就那么紧紧拥抱了大约20分钟，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这样静谧的美好时光……

　　但我就在我快要真的睡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教学楼的过道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谨慎的看着有没有人跟在他后面，确定好了之后，就往一个独立办公室走去。
　　眯起眼睛一看，果然是小锅。

　　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哼哼，刚刚午自习的时候就看你心神不宁的，果然经本大师调教，这小子还是有点长进的。终于要去告白了哈。

　　我轻轻地晃晃有些迷迷糊糊的刘叶：“想不想看好玩的东西？嘿嘿，快起来，我带你去看。”
　　刘叶睁着迷蒙的大眼睛，语气都有些模糊地说道：“看什么？”
　　我简直大爱他这副可爱的模样，但是现在急着去看正事：“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和刘叶轻手轻脚地来到李老师的独立办公室门口，尽量不被发现的往里望。

　　只见小锅拿着本书，好像在请教什么问题，几分钟后，在李老师的耐心解说下，小锅点点头，似乎准备走。

　　我和刘叶赶紧躲起来，可半天又没见小锅出来。就又好奇的往里望。

　　只见小锅又折回去，好像要说什么，但又犹犹豫豫，最后叹了口气，又往我们这个方向走。
　　在我们又躲起来的时候，他又半天没出来。

　　这么往返了5个来回，不说我们抓狂，李老师都会觉得他得了什么病吧！

　　我脑袋动啊动，终于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丫的是想告白但又没勇气，打着问题的招牌来告白，又犹犹豫豫，不敢说。

　　我真想敲烂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豆渣。感情我跟你说的，你其实一点儿都没明白？！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们那位一向温柔，儒雅，淡定，从容的李老师，这回是真的抓狂了！
　　一把拍桌起来，大声吼了句什么，我和刘叶离得太远听不见。

　　但更劲爆的在后面，李老师吼完那句之后，逞小锅愣住的大好时机。一把拉过小锅，就那么亲了上去。

　　亲……亲了…..亲了啊……

　　我跟我的小刘叶都惊呆了…….
　　而小锅因为画面太劲爆，整个就一大脑死机，任凭李老师对他又咬又啃，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知道李老师有没有一种奸尸的感觉……

　　到了安全地带，刘叶拉拉我，睁大了眼睛：“李老师跟小锅是那种关系啊……还有李老师原来这么凶狠的啊……”
　　我摸摸刘叶的头，只是在心里暗暗的想，被那样犹犹豫豫吊起来又放回去，吊起来又放回去的整，李老师没打他算是好的了……

　　当时的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发展如此突飞猛进，觉得诧异无比。
　　但是后来，在我还心心念念想要刘叶回归正常的日子里，小锅和李老师就手拉着手坐在我的对面。

　　李老师给我解了惑，他说他是小锅小学时的家教，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他就已经对小锅有了感情，但是小锅的爸爸把总公司开到了现在这个城市。
　　他们分开了很多年，小锅不记得他，但他却一直没有放弃过……
　　直到那天发现在体育课上受伤的小锅…….
　　他说他那天的心情真是无法言喻，像是终于从只有黑暗泥泞中脱出身来，见到了阳光，感到了轻松……
　　然后他发现小锅变得比以前更可爱了，就忍不住想惩罚惩罚他不记得自己，不主动跟小锅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希望小锅自己去跟他说。
　　但是最后还是发现被惩罚的是自己……那些等待的日子几乎让他受不了，加上当天告白时小锅吞吞吐吐的态度，更让李老师觉得无法忍受，于是……就不受控制的……那啥了上去。

　　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里，我几近放弃。
　　是李老师那么多年的守候，那么多年的不放弃，鼓励了我，因为他最后是真的成功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李老师看了看刘叶，拍拍我的肩说：“既然爱他，就得学会守候，学会付出。也许……真的有奇迹呢……”

　　也许李老师到死，也不知道那句话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但就是那句话，让后来的我，真的等到了刘叶回归正常，见证奇迹的那一刻……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说来，也实在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