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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悲惨的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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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一群带着腥臊味的羊胡乱拱动,让人心烦。
不满十岁的卫青努力地挥舞鞭子,希冀这些羊能在他的指挥下乖乖回家。可事与愿违,这些畜生丝毫没把小小的卫青放在眼里,只管自己做散乱状,甚至有几只已经突破了封锁,撒蹄子奔向肥美的草儿。
卫青见状着急的赶去补救,他尽力伸长手,几鞭子下去,那几只羊又吓得乖乖退了回来。卫青得意一笑,用食指擦了擦鼻尖,准备尽快完成今天的工作。
突然,从远处飞来许多石子落入羊群中,不偏不倚的砸中了羊的眼睛,本来好不容易乖顺下来的羊现下好像炸了锅一样,四处乱窜,卫青身处其中,要躲避四面八方的踩踏已不容易,还要大声吆喝着,让羊群安静下来。
然而他的努力并没起到作用,羊群最终还是散开了,分成几股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卫青见了此景,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也随着羊群的离散而消失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惊慌围绕着他,好想要将他吞没至绝望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又要好几天没晚饭吃了,又要被那个老男人打了,又要罚跪了,又要...
该死的,都怪刚才扔石头的人,要不是他...
卫青的恐惧很快被愤怒取代,他一咕噜站起来,瞪大眼睛四处环视着,良好的视力很快帮他找出始作俑者——那老男人郑季的几个畜生儿子!
此时他们几个见到这边狼狈的情形显然十分开心,几个人朝着这里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发现卫青注意到这里了,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拍拍屁股大声喊着, “卫青卫青私生子,臭不要脸。”周围的人故意笑得比之前还要大声。
卫青死死的攥着拳头,强力忍着,他此时多么希望能够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发泄出心中的愤怒,但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此刻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事,迎接他的只会是更难以忍受的侮辱,小小年纪的他在一顿顿的毒打和挨饿中学会了同龄人难望其向背的稳重,他很明白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所以此时他只是忍着,忍受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痛苦。
那几个畜生见他忍耐的样子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其实,他们说的话也不是全没道理,自己确实是私生子,是母亲与在平阳公主府做事的郑季冲动之下的产物,但因为自幼家境贫困,自己从小在郑季家中长大,也因为不忍启齿的出身,自己从小没少受过郑季儿子的虐待,他们甚至曾经经他的头按到粪桶里去过,但郑季一直对他不闻不问,自己势单力薄又斗不过那几个畜生。
该死的,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叫这几个家伙好看!
卫青狠狠的揪着地上的草,仿佛把它们当做了郑季和他的儿子们,直到手上磨出斑斑血迹也不曾停下,誓要摆脱这屈辱的日子。
夕阳的余晖从云层后射出,将天际染成金红色,温暖着大地万物,却独独无法温暖这个可怜的孩子。
卫青最终还是精疲力竭了,他颓废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将胸中的浊气慢慢清出。他闭上眼睛,光芒在眼帘上映出漂亮的淡金色,好像是不甚清晰的记忆中母亲怀抱的温暖。
母亲,你怎的如此狠心,将青儿仍在这群豺狼虎豹中。卫青缓缓蜷缩起来,像在襁褓中一样,过度的疲劳和心累让他有点昏昏欲睡,这一躺竟躺到了天黑。
当卫青迷迷糊糊有点意识时,睁开眼一看,太阳老早落了山,月亮都升到中天了,卫青本来还不清楚的头脑此刻像被叫了一桶冷水,吓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几乎是跳起来的,他都来不及拍拍身上的草,就以生平最慌乱的姿态跑向那个占时被称为家的地方。
但越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卫青反而放慢了脚步,他小心翼翼的在门后探出头去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还没看清楚任何东西,就觉得一道黑影劈头打下,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只觉得血液全集中在被打的地方,神经叫嚣这要冲出身体。
卫青晃了几晃,没等到第二下招呼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临昏过去之前,充斥卫青视野的是一条粗壮的鞭子,和那几个畜生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要死了吗,卫青意识不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