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考核（下） ...
-
*场景一*
再度恢复意识时，房间里只剩下死寂。
寒彻发觉自己的手脚上的绳子都被取下，便晃悠悠地站起身。
原来这里是社团休息室，难怪有沙发有简易单人床。
……不，他现在想这些有什么意义。
青年擦了擦残留着血液的嘴角，走进一旁的卫生间。他用凉水狠狠地搓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
依旧是那头耀眼的金发，但眼睛的颜色……
像是无师自通般，眸中的颜色变得暗红，然后再度恢复成原本的金色。
“……”青年一时间无言。
所以，他现在连物种也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他和那群畜生无异的家伙……成了同一类生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从胃里升腾而起，他捂着肚子想吐出些什么，却只有苦水。
那个混账……把自己变成吸血鬼的混账……他……！
沉默了半晌，寒彻悲哀地意识到，他对于那位将自己初拥的男人，只剩下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和遵从。
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他无法违抗。
“吸食莫辙夜的血液”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要求？他要对莫辙夜做什么？
寒彻仔细回想着男人的面容，却发现除了那双红色的双眼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场景二*
少女双手拿着武器，淡然地穿梭在各大教学楼之间。
大多数的E级血族都被人血的香甜味吸引走了，留在教学楼里的寥寥无几，陌断影抱着“杀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走着。
许是走累了，她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悠哉悠哉的红眸青年：“闲着没事干？”
祭夜耸了耸肩，手指上缠绕着的丝线在月色下隐隐发光：“的确无聊，这里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都太弱了。”
“唯独你，比较有趣。”
陌断影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想打一架？”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爱作死的。
青年的手指停顿，随即再度恢复正常：“期待之至……”话音未落，刀光便顺着他的脖颈飞速袭来！
男人压下眉梢，神色也认真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细如发丝的线将将抵住了刀锋。
祭夜挑起被阻挡住的月刃，状似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你也太粗暴了些。”
“对付你，可不就要这样么？”陌断影冷冷勾起唇角，脚尖点地发力，身形如残影一跃而起，祭夜往旁边一跳，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深坑。
“啊呀，”男子悬浮在半空，手里把玩着少女的武器，“好险好险。”
陌断影心中警铃大响：他是血族！
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陌断影将另一把月刃踩在脚下，发动灵力灌注月刃，很快月刃便漂浮起来载着她飞向祭夜。
“把我的武器，还回来——”在到达一定高度后，少女不管不顾地跳下月刃，朝祭夜扑了过来，同时飞速抽出另一把落樱单手剑，直指青年的脖子！
成功与否，在此一击……！
祭夜愣了愣，没想到少女会以这样的方式朝他攻击，他想伸手抵挡，但又顾虑着已经在空中毫无支撑的少女，短暂的犹豫后，他徒手握住了少女的剑身，利用灵力将其带离原本的进攻轨道，同时揽过少女的腰，勉力悬浮在空中。
由于高度紧张，少女在青年怀中大口喘息着，她看着手中满是鲜血的祭夜，大脑一时间宕机：“你……”
“真是败给你了。”祭夜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受伤，他搂住少女落到地面，将月刃交还给了对方，“有机会再见咯。”
他扯下灵能腕带随意一扔，随即摆摆手朝楼外走去。
*场景三*
是……芜羽和欣然！
莫辙夜看见我一副明显戒备她们的表情，问道：“你认识她们？”
我扯了扯嘴角，暗中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同班同学。”
刚才瞥见的红眸仿佛错觉，只见芜羽朝我这走了走，看看莫辙夜又看看我，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没想到你跟莫学长会呆在这里，夏湖雨。”
欣然则是嗤笑一声：“谁知道他们在这干什么。”
“……呵，真是碍眼。”芜羽眸中闪过几丝癫狂，她从背后抽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慢慢朝我走来。
我惊得立马跳出三步远：“大家都是同学你干什么呢？！”
*
莫辙夜皱了皱眉头：“她们的气味……有些不对劲。”身为C级灵能者的他对血族的习性特点多少有些了解，并且也进行过一些血猎训练，虽然现在灯光昏暗夜色黑沉，但从这俩人的身形、语气、行为都能看出与血族相似的地方。
可小雨说她们是她的同班同学，这就说明她们应该是人类才对。
况且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成为保留神志的普通血族，除非别有目的是很难出现这种“巧合”的。
她们真的是冲着小雨来的吗？
莫辙夜摸到办公室的灯打开，于是整间屋子在灰黑的夜里变得尤其耀眼，就像飞蛾眼中的火焰一般，他一边带着夏湖雨往后退，一边戒备地打开灵力之锁，似乎随时准备抽出武器：“你们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
芜羽见此，眸光似乎更暗了些，隐隐看到她的眸色在泛红，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些画面并不是错觉。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是吸血鬼了吗？
可她们不应该去了地下室吗，这是怎么回事。
……总之，一切都很古怪。
我紧了紧心神，暗自准备开始重构那把沉重的机关枪。
芜羽身形未动，欣然则是……等等，欣然人呢？
感受到身后的冷意，我的头皮顿时炸开。
后背突然贴上一具冰冷的躯体，并且脖颈处还抵上了一把散着寒光的锐利长针。
“莫辙夜学长是吧，”欣然的声音恰似幽魂，“不想她出事的话，乖乖和我们走一趟？”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芜羽止不住地牙酸，此刻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恨我还是恨莫辙夜了，那把水果刀就这么朝青年的肩膀扎了过去。
或许是顾虑着欣然手中的我，莫辙夜只是闷哼一声，但身体没有移动，芜羽见此眼眸更加通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早知道我就不报那劳什子的社团……不然也不会……”
她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听懂，但大概也知道她这份怒火的源头并不来源于我们，可此刻我就算想回击，也被欣然掣肘住。
我咬咬牙低声道：“你不阻止她么？”
欣然的声音有些冷：“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阻止她毫无意义，更何况我也无法阻止。”
看着芜羽又下去一刀，我不顾脖颈的刺痛想要往前跑过去，欣然却死死控住我的手臂：“奉劝你一句，不要找死。”
“你不是说跟你们走就行吗！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我几乎是吼出声。
欣然抿了抿唇，转过头没再说话，而前面的欣然听到我的声音后缓缓歪了歪头，笑容诡异而惊悚。
“差点忘了……还有你呢。”
我汗毛竖起，瞳孔中只来得及倒映处朝我扑过来、高高举起水果刀的身影——
“嗖——”是重物飞出破开空气的声音。
芜羽瞪大双眼，缓缓倒下。
……是莫辙夜，他把那把巨剑扔了出去。
正中芜羽的胸口。
欣然手中的长针直接脱手落下，她呆滞地看向莫辙夜，眼中似是不敢相信。
莫辙夜捂着脱离的右手，不停喘着粗气。
“我是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欣然没有再做什么，她只是发动了异能，消散在空中。（异能为短时间内变成粉末）同一时间，芜羽的身体也消失不见。
“没事了，小雨。”莫辙夜看我的眼神很熟悉，是一种我难以形容的熟悉，那份熟悉里还有些不知名的怀念。
为了防止其他血族注意到这里，我扶着莫辙夜完好的那侧肩膀，缓慢移动到了另一处无人的教室，在锁上门关上窗后，我拿绷带和消毒水给他做了临时包扎。
屋子里只有我们，关上窗后也没再听见外面偶尔传出的血族吼叫声，我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疲惫和惧意。
第一次……我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我颤抖着手给莫辙夜包扎完后，脱力般坐在椅子上，最后只能抱着自己发抖。
我说不清我是因为见到芜羽的死而害怕，还是因为我差点就死掉而心慌意乱，亦或者……因为莫辙夜受伤而难受。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难以从中脱离，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等待余蕴减淡。
*
教室里很静，只有衣物挪动的声音。
莫辙夜看着眼前不发一言的少女，眼中闪过心疼。
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膀和手臂，犹豫了半晌，还是试探着将另一只手盖在了少女的头顶。
随即，轻轻地揉了揉。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5 考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