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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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心情不错的下半场，在接待了一批下班喝酒闹腾的女白领后，一天的工作就基本结束。何叶擦着桌子，把垃圾袋打包装好放到后门，苏晨懒洋洋坐在凳子上看晚间新闻。
一时间店里只有壁钟“咔咔”的响声，安静得像即将入眠。正看着屏幕底端的滚动新闻条，店门响起铜铃叮铛的脆响，苏晨心下一惊赶紧站起身，匆匆整理了衣冠摆好表情转过来。
要是给顾客留下店长不端正营业态度的印象就糟糕了。苏晨带着绷紧的微笑迎上进门的人，发现是熟人。
银边眼镜框折射着灯的光点，一身板直的双排扣西装修勒身形，领巾和上衣前袋的方巾还没来得及撤下。肩膀处的垫肩加宽了肩高，看起来人更加严肃。从脖颈的翻领角度到袖口的内衬长度，细节无一不透露着严谨。
穿得比上次还正式啊，不热吗。苏晨想着，然而觉得有些羡慕。
“林晖？”
带上门的林晖看着苏晨由紧张变得一脸放松，有些莫名。
苏晨放松绷直的腰板，朝林晖点点头回到柜台后，又突然想起林晖比自己大几岁，看起来还属于蛮认真的那种人，叫全名好像不太好：“叫了你的名字，不要介意。”
“没关系。”在上次的地方坐下，林晖取下领巾收好。苏晨边研磨着咖啡豆边看他松开了袖口的钮扣，摘下眼镜揉揉鼻梁。
看起来很累啊。
“要喝点什么？”
“拿铁，少放些牛奶。”
那就不叫拿铁了吧。
尽管心里吐槽，手上还是乖乖照做。把牛奶用蒸汽加热后刮掉粗奶泡，缓缓倒入咖啡原浆。拿着铁壶上下轻颠，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漂亮的拉花，完成。
苏晨满意地一点头时，何叶正脱了侍者服出来，一身便装看到坐在窗边的林晖不禁有些愕然。
“算了，你回去吧，他的我来就好。”
苏晨朝门方向一偏头，冲何叶示意。何叶点点头，边看着那个这么晚来喝咖啡的奇怪男人，边拿上背包离开。
放下瓷杯，苏晨直接坐在对面，看着对面的人眼下淡淡的青色忍不住问：“工作到这么晚？”
“不是，有宴会。”
喔难怪。苏晨点头：“那还喝咖啡，不早点睡？”
“……有工作。”林晖挪开了端详拉花的视线，慢慢喝着咖啡。
难道是设计师？少壮不努力，老大干设计。但看对方这气势，也不像苦逼赶死线的人。
“熬夜对身体不好，本来就头疼。”
这回轮到林晖忍不住看着苏晨，把后者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苏晨心下一骇，这一整天他都面对着女生以男神的笑容过来了，现在要是告诉他脸上有东西，他会选择死亡。
“你……”
苏晨紧张地静候下文。
“——没什么。”
？？？
苏晨茫然。一时间两人隔着雾气相对无言。
“我的工作是产品企划，”放下杯子，林晖看向苏晨，“是很占时间的工作。”
“再怎么占时间，身体是第一位吧……”苏晨嘟囔着，抓到一个关键词：“企划？”
“嗯。根据市场调查获得消费者的需求情况，调整企划，做针对市场的营销方案。”林晖见对方感兴趣，简单解释了下，然而看到苏晨眼睛越来越亮。
神，一定是伟大的神被他的诚心感动了，给他送来了一个林晖！！！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小小的忙。”
“啊……”林晖看着苏晨热切的样子有些游疑。
“关于我的店的，就是这家晨品。事实上虽然看起来客流量不错，但没达到我的预期。”苏晨眼里的光芒又黯淡下来。“我的店员说是周围名牌太多，我竞争不过。”
林晖点点头表示认同。
苏晨更纠结了：“我就想‘难道我真的只能做默默无闻的小店生意吗’，然而也想不到好的出路。”
林晖懂了：“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想办法？”
“嗯嗯。”你不是做企划的么。
“可以是可以，”林晖看到苏晨又亮起来的眼睛，语气难得带了些许笑意：“要收钱的。”
“啊？”
“Give and Take.我是做生意的，不能工作之外接白活吧。”
“这……”
苏晨一想也对啊，凭什么让对方做这种费力又没钱的事。正在冥思苦想按现在的市价应该付对方多少钱时，瞥到林晖隐隐勾起的嘴角。
“靠，你耍我。”苏晨难得爆粗口，亏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严肃认真的人，看来属性还是没摸透啊。
林晖摆摆手：“我会帮的，算是还你人情。”
“哦。”苏晨乖乖应下。
林晖环视了一下店内：“首先，你认为你的店为什么能赢？”
“……啊？”
“自己产品要有优势，才能确定可以打开市场，这是做产品营销的前提。”林晖看着他：“你认为自己店的优势是什么？”
苏晨仔细思考着，他之前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很努力，店的生意就应该很好。然而比起那些大品牌，“晨品”的优势是什么？
“……特色手制？”苏晨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店里东西的配方不同于任何一家品牌，因为全是他自己创造或者改进过的。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优势？
林晖一点头：“有不同就有希望，上次的蛋糕挺不错。”
苏晨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对方指的那个蛋糕胚，都一个星期前的事了，他都忘得差不多。
“其次，确定市场定位。目标客户是男是女，年龄层次，阶级层次，消费水平，确定了这些才能确定市场，之后才能谈市场份额。”
苏晨忍不住坐直了些，这些问题他从没考虑过。大概这就是“经典名著的层次”吧，如果不是林晖他都不知道。
“甜品店的话，顾客里女性占多数。附近有条商业街，在商业街购物的人，基本是消费水平比较高的白领、时尚家庭主妇或者游客，她们更情愿选择品牌店凸显格调。”
“……”
“这里地理位置不算很好。你选择在这里开店的动机是什么？”
“‘附近有条商业街’……”苏晨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对面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
“没事。”林晖揉揉眉头，头疼又隐隐重来：“这里商业比较发达，中学生也喜欢在这里逛街。你可以选择推出中低消费水平的产品，但装修高档一些。”
“嗯？”苏晨疑惑。
“抓住消费者心理制定企划方案，才能保证好的产品后有好的产品消化。这个年纪的学生正是迫切想显示自己成熟、实际经济能力又跟不上的时期。在看起来高档的店消费，可以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林晖斟酌了措辞。
“……”苏晨呆愣，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大人的狡猾。”
林晖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低头伸向口袋却扑了个空。今天没带烟。
“这只是基本的。你也可以同时推出高价的特色产品，精致一些的。只要足够特别并吸引人，那些白领和阔太还是会来的。大致就是这样。”
苏晨“嗯嗯嗯”不住点头，觉得不付钱自己良心都会不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有个站在高位的人指点前路，就像开了通关攻略一样，不然他还得四处开拓地图。
“我说过是还人情。”对方站起身，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率先堵住嘴。
“那——这杯咖啡算我请。”苏晨跟着对方到了店门，想了想觉得不够：“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包好带回去。”
林晖摇摇头，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但看到苏晨有些丧气的脸还是不忍：“那就做一款奶酪蛋糕吧。”
奶酪就是芝士，芝士蛋糕的话他店里有不少啊。
“带酒味的。”留下这句话，林晖推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