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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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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取下皮筋和发夹爬梳了几下头发，东想西想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了，玻璃门角的风铃“叮铃铃”清脆作响。
正想说“不好意思已经关门了”，但想想现在也还是营业时间，而且这么晚来可能是结束一天忙碌工作的上班族，于是苏晨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欢迎光临晨品。”
“卖咖啡吗？”进店的人看向苏晨，后者不禁呆了一下。
总觉得在哪见过。
“卖的，但是要等一会儿。”
“好。”
来人就近坐在靠门的沙发上，背对着苏晨摘下眼镜收拣入盒中，揉了揉太阳穴。
“啊。”苏晨低呼，那人的动作和图书馆的男人渐渐重合，让他不禁有些慌乱。
那件事后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太冒失了，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多管闲事”。然而世界这么大，擦肩而过的两人有多少可能会再相遇呢？因此他即刻就把这份尴尬抛之脑后。
但他现在就是撞上那一点可能性了。
擎着柄倾倒水壶，透明玻璃的棱角折射着暖色调的顶灯，汇成点点亮斑。随着沸水漏过滤纸，咖啡的香气瞬间升腾，室内淡淡的蛋糕甜香融入了咖啡特殊的香味，让人神经不由放松下来。
在倒出咖啡原浆后苏晨才想到一个问题，他忘了问那个男人想要哪种咖啡。
“您的咖啡。”苏晨从托盘上取下杯碟。何叶不在，只能他来做侍者的工作。
那人道了声谢谢，眯眼盯了会儿咖啡升起的袅袅雾气，才端起啜饮起来。然而喝了第一口后男人动作微顿，苏晨顿时紧张起来，对方随即自然的喝了下去。
苏晨松口气，一时又无事可做。除了卡座，唯一的圆凳被何叶搬到了大厅看电视，他懒得搬回去，又不想回柜台干杵着，于是在男人身旁站了会儿。
男人喝到一半抬头看了看他，突然说了句：“上次，谢谢了。”
苏晨一惊，原来对方还记得这件事，而且看起来印象还不坏，心情颇好干脆坐到了他对面：“不用客气。”
然而真要说起来，他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提醒了一句而已。何况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这里没别人，男人没离开前他也不能关店。说起来两人第二次见面也算某种缘分，苏晨尝试着和对方聊天：“你的头痛，不去看看医生吗？”
男人看着他，眼里的神采他捉摸不透。苏晨一琢磨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万一对方是什么癌症花费巨大没钱治疗或者疑难杂症罕见病症不能治疗只能靠止痛药压制痛苦……
“看过，没有结果。”男人回答，苏晨疑惑的看着他。男人补了一句：“身体健康。”
“那为什么……”
“不知道。”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有些许疲惫：“头疼的原因，不知道。”
也许是近视的原因，没戴眼镜的男人视线有些飘忽，看起来像是迷茫，苏晨由心底发出对这个男人的谜之同情和怜悯。封闭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甜品店里环绕着特殊的香气。于是在两人各自怀着心事的诡异而平和的状态下，苏晨和男人一言一语的交谈起来。苏晨得知男人叫林晖，而林晖在听到苏晨自报姓名后眯了眯眼：
“‘晨品’‘苏晨’，这家店是你开的？”
“嗯，怎么样不错吧！”苏晨自豪。
“名字不错。”林晖认真点点头。“咖啡也不错，但是……”
“有点甜是吗？你不喜欢喝甜的？”苏晨接过话不禁懊恼，果然他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那会儿调咖啡的时候他想到晚上最好不要喝太浓的咖啡，于是减少了咖啡原浆的量，还加大了糖和牛奶的比例，让口感不至于太苦。
“我只是觉得晚上喝太浓不好……”
“嗯。”
正当苏晨纠结于怎么挽回时，林晖倒宽容地接受了。苏晨看着林晖喝着一杯孤零零的咖啡，想到厨房那最后一个蛋糕胚。
放在那一时就忘记了，那是总结了一整天的成功和失败经验的小成之作，还没来得及试试口感。
“如果有兴趣的话，”苏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晖，一提到做蛋糕相关的话题他都很兴奋，“要不要尝一点蛋糕？一点点就可以了，试试味道，我试做的。”
“好。”
得到同意后苏晨奔向厨房，拿刀切下一小块三角形的蛋糕坯盛在碟中。他尝了一天的配料，味觉都有些麻木了。何况好吃不好吃是客人说了算，客人才是上帝。
林晖在苏晨带着期待的注视下切下一小块，边咀嚼眉头边皱起来，眼里的神情也随之严肃，像是在认真分析里面的各种化学成分公式。
苏晨捏了一把汗。最终林晖咽了下去，点点头：“不错。你加了柠檬和……蜂蜜？”
“嗯，在普通柠檬汁的基础上加了柠檬皮碎屑和蜂蜜。柠檬的酸味会中和白砂糖和蜂蜜的甜味，呈现出柠檬本身的清香和蜂蜜的香味，适合不太喜欢甜的东西的人。”
苏晨一高兴忘了收敛，发现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后只能抱歉一笑。林晖倒没说什么只是又切下一块，问了句：“我能带走么，钱我会付。”
苏晨一愣，回过味来赶紧摆摆手。本来就只是块朴素的蛋糕胚，奶油巧克力水果什么的都没有做，而且是自己让对方当试吃人在先，没有收钱的道理。
林晖也没有过多强迫，喝完咖啡后付了钱，拎上蛋糕准备走了。
“那个，”站在柜台内收银的苏晨叫住男人：“‘晨品’晚上十点关门，双休日十二点，有空的话可以来坐坐。”
“嗯。”林晖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推开门离开了。
叮呤当啷铜铃响。
苏晨伸了个懒腰，把柜子锁上后翻过门口的牌子，印有“Closed”花式英文的一面朝外，上楼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