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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离爱离殇离人的一出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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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不要以为皇上宠你,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热气呼到耳边,让乌皇后不适的皱了皱眉,她轻轻的推开了那人,冷声呵斥道。
“……明明是你一直在目中无人啊。”
魏贵妃盯着她的黑眸,清楚的看到里面只有嫌弃,不曾有过自己的影子。
然后魏贵妃谓叹一声,心生一计,转身故意让脚往下一滑,就在她差点要摔倒的时候,乌皇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将她拉入自己的坏中。
四目相对,两人皆都是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
“多谢皇后。”
“本宫是看在皇嗣的份上,你别想多了。若你和腹中的孩子出了事,皇上还不得拿整个坤宁宫的人是问。”
乌皇后见她脸色缓和过来,就松开了她,回到主位上闭目养神,一副要下逐客令的样子。
“是臣妾鲁莽了。”
她闻言扬了下眉,深深的看了眼仍在闭目的那人,杏眸里闪过一丝苦笑,何时你才会正眼看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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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魏曼疑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现在看起来挺正常的,为什么最后会闹的这么不堪呢。
然后,她看着宫中的太医不停的在长春殿来回奔波,看样子是魏氏要生了。
画面一转,魏曼疑看到的却是几个月大的幼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然后是太医神情无奈的跪下请罪,而魏氏一脸悲痛的抱着那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等太医走后,魏氏收起了眼泪,让人唤了景戊来。
匆忙间,魏曼疑看到了那群太医中出现了庄麟烬的特写,虽然他穿着太医的衣服,又很低调的混在人群,但是她看到的是画面停顿,然后看清了他的脸。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庄麟烬已经发现了真相开始报复了?
不久后,魏曼疑看到了同样打扮很低调的景戊出现在长春殿。
“孩子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景戊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着,拿自己孩子去做争宠工具的女人,一般都对孩子没什么真感情,比如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女人。
“呵,你觉得我还能哭的出来么?自从我怀了第三胎开始,到现在这个,不是早殇就是没几天就夭折了!你以为我不难过么?!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在想这一定是报应吧?没关系,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保持理智,要怎么给他们报仇?”
说完,魏贵妃怜爱的看了眼躺在那里的男婴,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亲手手刃那个凶手!
“有人曾经看见皇后身边的然娘碰过这几个孩子的膳食,但是你仔细看,这孩子身上和他的兄长一样都有细微的针孔,而且扎的都是要害。很显然皇后是没有这种本事做这些,下毒手之人必定还在这宫里。若你想要扳倒皇后,不如就利用这个。”
景戊检查了那孩子的身体后冷静的分析道,当然她也知道魏氏下不了手,否则又为何这些年过去了,乌氏还是安然无恙的待在坤宁宫。
“本宫还会有身孕么?”
魏贵妃坐在床边抚着孩子的额头轻声问道。
“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生了,他将会是新一任掌管樾朝百姓命运的主宰,但是……皇后会是你们的阻碍。”
景戊淡淡的答道,瞥见她眼里的动摇,景戊知道她已经有了选择。
“这样啊……那就承蒙你吉言了。”
魏贵妃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她这一生都在追求荣华富贵,皇后甚至是太后这两个最尊贵的位置,将是她新的目标。
闻言,景戊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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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世怎么会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魏曼疑看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那人,后怕的缩了缩脖子,没记错的话,魏家现在已经摆脱了奴籍,算是皇亲国戚了吧?
那为什么魏氏还不能满足呢?
难道是因为太无聊才开始追求权势?
“筠曼你在吗?”
魏曼疑看了眼寂静无人的周围,眼神变得有些无奈,这会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四周的场景仍在变换,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间,魏曼疑来到了隆暹三十一年。
她的目光看向此时的魏氏,身着皇贵妃的正服,容颜虽然未老,但眼角仍然有些细纹。撇开这些不说,据她所知隆暹三十年魏氏就已经是皇贵妃了。
迎面走来的是容颜有些憔悴的乌皇后,现在魏曼疑有种预感,娘娘会接下来会出事。
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魏氏,乌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又不是什么重大日子,她穿正服是想显摆给谁看?
“今日邀皇后娘娘前来,只是谈谈心,您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魏氏嘴脸噙着优雅的笑,然后亲自给她泡了杯茶,眼神真诚的看着她。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
乌皇后口吻不冷不热的说着,见她神态优雅自然的样子,回想两人初见时的模样,当真有些物是人非今夕何夕的感觉。
“娘娘你听过卫子夫的故事么?”
连说话都不愿跟我说了么?魏氏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笑容不改的随意的说道。
“没听过,我只知道你狐媚皇上,让他宠幸佞臣!”
乌皇后习惯性的否认好让话题快些结束,看她笑的意味深长,眉头微皱,别过脸去看院中的那些盆景。
“狐媚啊?臣妾可远远比不上苏妲己冯小怜之流,既然您没听过,那就让臣妾简单的说给你听好了,卫子夫所生的太子刘据与宠臣江充不和。然后江充指使巫师诬陷太子行巫蛊之事,汉武帝勃然大怒,最后逼的太子走投无路被迫自杀。”
魏氏淡淡的笑道,在看到她脸色变了后,嘴角的笑意加深,佞臣?是说魏书程么。
“你不想活了?!竟敢在宫中说这种忌讳的东西!”
她警觉的看了眼院子四周,发现没有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说而已啊,我又没说要怎样。你是在关心我么?”
“呵,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乌皇后愤然的甩袖离去。
魏氏温柔的一笑,垂眸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叶被泡的泛黄,再抬头时,那人已经带着然娘走远了。
“主子,钦天监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柳儿小步跑过来,神情谨慎的说道。
“去,把那件粉色的裙子拿出来,本宫要穿上它去看皇上。”
魏氏抚了抚鬓角,起身望着皇后离开的方向,然后勾唇一笑,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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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皇帝换了一种怪病,太医也没有查出原因,无奈只好请钦天监勘测。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说是有巫蛊作祟谋害皇帝,皇帝差点没气晕过去,下令立刻严查,消息一经传开,宫里上下人心惶惶。
搜查了几天,景戊终于带人搜到了坤宁宫,也搜到了刻有皇帝和死去的皇子的生辰八字,上面插满了银针的布偶。
“这不可能!我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乌皇后看到东西后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
“一定是有人诬陷我们娘娘!”
然娘在旁边急红了眼,去推开那些要带走的侍卫,反而自己却被推倒在地上。
“放手!不关然娘的事!本宫没做过,不会跟你们走的!”
乌皇后看着为首蒙着面纱的景戊冷冷的道,回想魏氏前几天说的话,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这次又被那狐媚子给算计了!
“做没做过,见了皇上才知道。”
景戊看着她淡淡的说道,看到她头上的水晶簪子,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这簪子富有灵气作为媒介绰绰有余,也许这个皇后是个不错的试验品。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乌皇后盯着那双眼睛,然后扯开了她的面纱,语气冰冷的道,“本宫没想到景巫使竟和那贱人是一丘之貉!”
“你认错人了。”
景戊很淡定的戴回面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眼里一片平静,好戏即将开始。
这时,乌皇后正要争辩什么,却看到皇帝寒着脸以及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魏氏。
看皇帝的脸色,她知道再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再看魏氏眼里的算计,她顿时感觉全身如坠冰窟。
难道她乌善姝真的要栽在那个狐媚子的手里了吗!
“好你个贱人!朕和曼儿哪点对不起你,让你下这等毒手!”
皇帝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梳好的云鬓被弄的散乱,看起来有几分狼狈,然娘想去扶她,却被侍卫拦住。
她垂下眼帘发出一声低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姐姐!臣妾每日给您晨昏定省,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就算您不待见臣妾,可那也是皇上的骨肉啊!”
魏氏跪在她的旁边,对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皇帝见了顿时觉得心疼不已,把魏氏抱在怀里温声安慰。
“啪啪!”
看着眼前这对恩爱的男女,乌皇后拍了拍手,然后理了下散落的头发,才缓缓的开口。
“你们能别再得了便宜还觉得亏得样子来恶心人么?蒲紘,你终究和那些好色喜功的亡国之君没什么两样。”
“大胆贱妇!做出这等恶毒的事,还竟敢辱骂朕!”
皇帝抬手想再给她一个巴掌,却在看到她毫无畏惧又凌厉的眼神时,不知是犹豫还是心虚,迟迟没有下手。
“你说是便是吧。”
一如当年那样的无奈和绝望,乌皇后看着怒气冲冲的皇帝淡然的一笑。
“你不过是欺我父兄都不在了,你不过是仗着我对你还有点真情,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透我的心,将我的尊严踩的粉碎,满足你作为帝王作为男人的优越感。
蒲紘,你可曾记得很久以前你对我说‘有生之年必不负卿’,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你的曼儿说过呢?啊,我想你一定说过比这个更蛊惑更动听的话,毕竟她这么温婉体贴,又那么的像你的贤妻。”说完,她转头看着一脸惊诧的魏氏,粲然一笑,“恭喜你赢了,不愧是整个樾朝后宫舞台上最会演戏的当红花旦。”
“放肆!收回皇后的凤印和宝册!打入冷宫!以后由皇贵妃掌管后宫事务!”
皇帝的语气带着一丝恼羞成怒,吩咐完这些,就拉着魏氏走了。
魏氏忍不住回头去看向地上的那人,对方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始终没有多看她和皇帝一眼。
这次,魏氏没有得到想象中胜利的成就感,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后她努力忽略心中那种莫名的苦闷,嘴脸浮现自嘲的弧度。
乌善姝,其实你也是一直把我当作戏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