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尤汐》雅畈

7、Chapter 6

　　Chapter 6

　　凡仕高中后操场的一个角落，一群学生模样的痞子正在树底下抽烟。
　　“陆哥，就我们三个人能打得过金圣煊吗？”
　　那个被称为陆哥的人抡圆胳膊重重削了问话人的头，态度很不好：“你猪啊，不知道金圣煊怕老婆，以后都不敢打架那回事！”
　　一旁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等安禹哥知道了，肯定会大大奖赏我们的。”
　　“一会好好揍他，叫他抢老大的女人！”
　　这三人甩了手里的烟蒂，用脚使劲捻灭了火星。
　　因为他们等的人——金圣煊出现了。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照例上课便要听写单词，尤汐拿出英语书背单词。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开始拿出纸笔作准备。有人猛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喘气地扒住门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喊道：“尤汐……出事了……你快去后操场看看！圣煊出事了……”
　　尤汐掀开凳子，风一样冲出了教室。
　　刚进门的英语老师只看到了一阵白影，他不解地望住喘气的人，又望望尤汐的空座位，皱了皱眉头走上了讲台。

　　尤汐到后操场的时候，金圣煊正捂着肚子痛苦地挣扎。他的额头、鼻子、嘴角都在淌血，眼睛和脸颊肿得厉害，样子狼狈不堪。圣煊努力地直起身子，却被身后的人一脚睬了下去。尤汐火冒三丈，握紧拳头一拳飞向那人的下颔，力道之大，那人当即倒地。
　　一旁的人看傻了：“陆哥，怎么办？”
　　是老大喜欢的女人，他们动不得。
　　“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
　　三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金圣煊抬起头惊讶地看见尤汐，一脸愤恨地望住尤汐旁边的赫敏：“谁叫你把她叫来的，你个猪脑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赫敏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又不还手，又不准我帮忙，还不让叫人……”
　　尤汐走过去扶起金圣煊，被金圣煊推开了，自己险些摔倒，尤汐再次走过去扶住他，并且强力地不再容忍他推开她。
　　“死女人，从来不知道你力气那么大。”
　　“木脑壳，从来不知道你那么听话。”
　　“你给我死开些！”
　　尤汐捧住他的脸仔细瞅了瞅，然后又空住一只手来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你鼻青脸肿的样子也很帅哦！不愧是我的男人。”
　　金圣煊疼得龇牙咧嘴：“臭丫头，你想疼死我啊！”
　　“嘁，你不让赫敏叫我，本来是还要忍受比这更上百倍的疼，我捏你一下怎么了，你应该好好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
　　“……”
　　赫敏看着前面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吐血了。
　　真是佩服，这种情况还有心情斗嘴。

　　不好去校医务室，只能去外面的诊所。
　　幸好都是外伤，不是很碍事，配了些消炎的药，再拿了一瓶碘酒，赫敏和尤汐送圣煊回家。本来圣煊执意要让尤汐回去上课，但尤汐的固执岂是金圣煊能做主的，圣煊只好同意，其实心里面还是满高兴的。
　　到了金家，尤汐就让赫敏回去了。
　　家里金圣煊的爸爸和奶奶都在，他们看见尤汐这样的女孩陪着圣煊回来，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尤汐一看就是个很让人喜欢的好孩子。
　　尤汐替圣煊用碘酒擦完伤口，嘱咐他睡一觉，起身就要走，被圣煊拉住。
　　“等我睡着了再走。”
　　“我不走啊，我是去帮奶奶做饭。”
　　金圣煊咧开嘴笑：“哟，真乖，知道学习做人家媳妇了哦。”
　　“滚。”尤汐轻打了下金圣煊。
　　金圣煊夸张地叫嚷道：“我是病人诶！很疼啊！”
　　“别装了你，被他们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哼哼。”
　　“嘁，在他们面前，就算被打死，我也不会喊一声疼。”
　　“那你也别在我面前演……早知道让他们打死你得了……”
　　“哎呀，打死我你不就成寡妇了——”金圣煊握住尤汐的手，深深看着她，“再说，在亲爱的面前适当撒娇可以增进感情嘛。”
　　“你别拿你哄小女生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啊。”尤汐撅嘴嚷道。
　　圣煊突然亲了她一下：“我怎么敢，连校外的都知道我怕老婆了。”
　　尤汐定定地望住金圣煊：“你会不会怪我？”
　　“我干嘛要怪你。”
　　“是我害的。”
　　“没有啦，这是意外。”
　　“是我害的……”
　　“哎，对对对，就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负责照顾我一生一世……”金圣煊完全的开玩笑口吻。
　　没来由惹得尤汐愣了一下，红了眼眶，转身就走。
　　“我还是去帮奶奶做饭好了。”

　　客厅里奶奶正在择菜。
　　“奶奶，我来帮你。”尤汐拿过四季豆来，一抬头看见墙上的照片，是个美丽的女人，一时看呆了。
　　“很漂亮吧？”
　　“嗯。”尤汐依然没有移开目光。
　　“是圣煊的妈妈，圣煊四岁那年去世的。”
　　“对不起奶奶……”
　　“傻孩子，”奶奶深深看了一眼尤汐，又朝金圣煊的房间望了一眼，“圣煊这孩子，虽然从小没有妈妈，不过也长得很健康很快乐，我没有辜负他妈妈的嘱托……”
　　“嗯，圣煊是个好孩子。”
　　奶奶“呵呵”地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他是好孩子呢，他呀，少给我惹是生非就很不错了。”
　　尤汐也笑。
　　“丫头，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多帮帮我们家圣煊，马上要高考了，这孩子成绩还是垫底的……我知道他没有心思念书，不过总归能考上个专科，我们就很开心了……这年头没有文凭工作太难找了……”
　　“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他的。”
　　奶奶欣慰地笑了。

　　中午开饭的时候满满一桌子菜。
　　爸爸和奶奶总是给尤汐添菜。
　　“丫头，都是家常菜，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是我的拿手好菜，丫头你吃吃看。”
　　“谢谢金爸爸，谢谢奶奶。”
　　“哎呀——”某人吹鼻子瞪眼，“好像我才是病人哦，都没有人给我夹菜！”
　　尤汐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圣煊：“病人，你需要多多补充维生素。”
　　金圣煊也夹了一个猪蹄给尤汐，回敬道：“大小姐，您太瘦了，需要多吃点肉。”
　　尤汐看了一眼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颇有些发愁，无奈瞪了金圣煊一眼。
　　金圣煊只咧开嘴得意地笑。
　　爸爸和奶奶看见他们如此这般，都会心地笑了。

　　下午爸爸和奶奶去了店里干活。
　　尤汐打算等金圣煊睡着以后去学校，金圣煊却怎么也没睡着。
　　“诶，你到底睡不睡？”尤汐终于不耐烦了。
　　“你当我是猪啊，我都睡了一上午了！”
　　“你不睡，我走了。”
　　“别走，给我讲故事吧。”
　　“懒得理你。”
　　“哎呀，就讲一回就好，我真的很想享受一下听故事的感觉。”
　　尤汐忽地想起圣煊四岁就没了妈妈，怔了怔去书柜翻遍了才找出一本勉强可供讲故事的书。
　　“那你躺好，闭上眼睛，我要开始讲啦。”
　　“嗯。”圣煊像小朋友一样很是听话。
　　圣煊耳畔响起了尤汐如水的声音：“从前有个人，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饥渴难耐，濒临死亡。可他仍然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终于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屋。这间小屋已久无人住，风吹日晒，摇摇欲坠。在屋前他发现了一个吸水器，便用力抽水，可滴水全无。他气恼至极，忽又发现旁边有一个水壶，壶口被水塞塞住，壶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道：你要先把这壶水灌到吸水器中，然后才能打水。但是，在你走之前一定要把水壶装满。”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水壶塞，里面果然有一壶水。这个人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不是该按纸条上所说的，把这壶水倒进吸水器里？如果倒进去之后吸水器不出水，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救命之水？相反，要是把这壶水喝下去就会保住自己的生命。一种奇妙的灵感给了他力量，他下决心照纸条上说的做，果然吸水器中涌出了泉水。他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够！休息一会儿，他把水壶装满水。塞上壶塞，在纸条上加了几句话：请相信我，纸条上的话是真的，你只有把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尝到甘美的泉水。”
　　“金圣煊小朋友，请问你听了这篇故事得出了什么感想？”
　　圣煊缓缓睁开眼，朝尤汐莞尔一笑。
　　“……”
　　尤汐不满地推了金圣煊一下：“问你问题呢！”
　　圣煊打了个哈欠，又是一笑：“我觉得他最后加的这话是废话！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还用犹疑吸水器能不能吸出水么？都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还稀罕甘美的泉水干嘛！”
　　“晕，你就得出这样‘伟大’的感想？”
　　金圣煊冲尤汐眨眨眼，意思是“不行么”。
　　“哎，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尤汐朝圣煊作揖，“人家这个故事是讲要索取先奉献的好不好？你真是会——”
　　圣煊撑住下巴，深深望住尤汐：“小汐，你真好。”
　　尤汐停住了讲话，莫名其妙对他笑了一下。
　　圣煊搂过尤汐：“小时候，总是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妈妈为他们讲故事哄他们入睡，想不到我今天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笨蛋。”尤汐的声音带点哭腔，努力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圣煊床头的照片，“你妈妈真漂亮。”
　　“嗯，我也这样觉得。”
　　尤汐推开他，嗔道：“真是，都不知道谦虚下。”
　　“干嘛那么虚伪，本来就是嘛，”圣煊开心地笑道，“我的岳母也很漂亮。”
　　“岳母？”尤汐反应过来，推了圣煊一下，“啊呀，脸皮真是不是一般的厚啊，堪比铜墙铁壁。”
　　圣煊把尤汐拉回怀抱。
　　“都是老婆大人的功劳。”
　　“……”
　　沉默了半晌，圣煊突然问道：“我不知道你还会打架哦？你看你一拳就把人打趴下了。”
　　尤汐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不要随便惹我。”
　　“到底怎么回事？”
　　尤汐挪了挪身子：“也没有怎么样，就是十岁那年觉得家里没有人可以保护妈妈，所以要求去学跆拳道。”
　　“圣煊……”
　　“嗯？”
　　“其实我们都很幸福！你看你爸爸和奶奶多好啊，我很喜欢他们，你们家很温暖，特别温暖。”
　　“嗯，我们以后都会幸福的，会永远幸福……”
　　“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