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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你要喝一杯么 ...

  •   水墨画远远就看到一个少年一脸无奈的努力想挂在他腿部上的挂件拆下来,刚弄掉,挂件就又自动扑了上去。

      “水先生。”少年远远看到水墨画,一脸得救的模样,他腿上的挂件一脸心慌的自己蹦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哒哒哒的跑走了。

      水墨画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团子圆滚滚的滚走,那个少年已经站在他面前郑重的行了一礼。

      “水先生好。”

      水墨画打量了来人一眼,青衫,胸前别着校徽,是学院里的助教,“额。”

      一开始,水墨画就想用传授绘画的名义给梁泽馨找几个玩伴,但来的人多了有些又不好拒绝,顺势办了学院,之后的发展势头出乎他的意料。局势已成,方震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就暗中插手推波助澜了一番。

      助教是在水墨画走之后才招收的,除了有几个被名士所相中长期留下外。明面上为了保持公平,剩余的人选并不固定,定期就会更换。

      水墨画有点轻微的脸盲,小孩子穿的一样,又大多都是白嫩的团子,认错了好几回引来团子们的不满,后来想到现世学校的学生证,干脆一人腰间挂一个身份牌。本来就是水墨画用来认人的,后来倒成了规定。

      学院一开始只招收小孩子,名士扎堆又吸引了一群跟风的,雄厚的师资力量只教小孩子难免有些浪费,方震接手后就慢慢的放开了限制。国子监除了蒙荫进去的权贵和真本事考进去的,每年招收的学子也有名额限制,总有一些错失机会而抱憾的。水墨画从姑苏回来后就发现学院又扩建了几个分部,多了一些十几岁的大孩子。

      为了区分,学子木质,助教金银,正式的老师象牙玉石。水墨画看了眼他腰间的牌子,银色的牌子是实习助教,幼小丙班,秦磊。

      人家很客气的问好,水墨画不知道说什么,就随口回了句,“小小年纪,学识不错。”学生能托后门,助教却要有真才实干。一般都是及冠的年龄往上,猛的冒出一个十五六的确实稀罕。

      秦磊脸抽了下,“我已经加冠两年了。”

      “好小只,(⊙o⊙)…”女子15及笄,男子18加冠。这么一小只,没想到都20了。

      我就是这么小只,真是对不起了!(╯‵□′)╯︵┻━┻

      脸上挂着‘知道就好,请不要说出来!’表情包的秦磊,水墨画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刚那只腿部挂件的包子,额,小孩子怎么回事?”

      秦磊郁闷的表情转而有些阴郁,眼里带了丝嘲讽,“那是家弟,刚才在跟我要糖果。”恭敬的弯腰行礼,“先生如果没什么指教,在下就告退了。”

      “哦。”水墨画再不会看人眼色也知道自己的话题影响到了秦磊的心情,“没事,你忙。”

      “爹爹。”

      水墨画从沉思中被打断,回头,梁泽馨从另一边的校舍走过来。水墨画内心升起一抹感叹,当初张牙舞爪小小只的包子,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唐朝并没有女子学堂,一些人家也会请一些老先生在家教导,或者跟这同族的男孩上学堂。一般只是为了开蒙识些字,稍大些就跟这母亲学管家或者一些女红。

      男女七岁不同席,水墨画不能违逆这个时代的规则,也不忍心就这样把梁泽馨关在后院。干脆单开了一个女学。学习内容也根据风气做了些整改,有琴棋书画也有女红,可单独选修。

      为了男女大防,幼小居中,男子在左,女子居右。

      “刚那个是秦通判家的嫡长子。”

      “恩?!”水墨画心理立刻开始拉响警报!秦磊虽然很小只,但颜值很高啊!古代寿命短,相对思想就成熟的早。他可是有个正对恋爱好奇的女儿,一切关于男性的话题都要提高警惕!

      梁泽馨可不知道水墨画想什么还以为他对此人感兴趣,就开口解释,“秦通判的嫡妻是在他式微的时候娶得,后来为攀他上峰又娶了上峰的庶女做贵妾。据说那个庶女作风不太好,生了儿子后,作风更加狷狂,嫡妻不堪受辱在皇觉寺带发修行。”

      水墨画到不怀疑梁泽馨怎么知道这些,她同窗有个八卦娱记一般的小姑娘,秦磊颜值高,很具有八卦的谈资,梁泽馨知道也没什么。

      皇觉寺?“哦,是他!”

      “爹爹认识他?”梁泽馨有些好奇了,秦磊是昨天才上任的新助教。水墨画点点头,“恩,就是他让你没吃上包子的!”当初他顺手救了一个少年,给梁泽馨买的包子因此被马踏坏了。那里距离皇觉寺很近,估计是刚探望生母回来。难怪当初有人当街奔马,人人躲避,就他如同失魂般恍然的站在路中间。

      “=口=?包子?”梁泽馨囧然。

      “啊,是他,救命恩人!”秦磊走半路也想起来了。时隔六年,水墨画气质也发生了点变化一时没认出来,但那显眼的身高和戏谑他小只的调侃,他还记忆犹新!当初想感谢,谁知道转眼人就消失了。

      秦磊准备回头找人,想着空手去总归不好,待他日正式的递上拜帖带上谢礼再登门拜访吧。

      *
      “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呀!”采荷满脸的忧愁,手里的捧着针线,却一点都不想动。采莲比采荷稳重点,虽然同样心忧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小姐那样美好的人,为什么…作孽啊!这该死的老天,怎么就!…”采荷紧紧的揪着绣了一半的帕子,花朵都变形了也不自知,“上次那个胡公子,明明就知道大雪天跑马容易滑倒出危险,孝敬什么不行,非得以身犯险!自己死了还连累我们小姐为他守了三年!”

      “这次也是,我兄弟打听的消息说,那个公子自小有心疾,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正【五品】之子也敢肖想让我们小姐嫁过去冲喜!欺人太甚!”

      采莲见采荷情绪激动连声音都忘记控制,赶紧提醒,“你小声点!”起身为采荷倒了杯茶,“消消气,还有老爷呢!这门婚事老爷是不会答应的。”

      “那也太气人!不请媒人私下来议亲,大张旗鼓的就提着聘礼上门提亲,哪有这样的!”采荷一口气喝完茶,狠狠的顿了下茶杯。“果然暴发户就是没规矩!”

      “哎,你这样子容易影响到小姐,我先过去伺候小姐,你消气了再来。”采莲把采荷手里的帕子抽出来,“别拧了,你好不容易绣的,现在又得重新返工了。”

      *

      “真是可惜了。”

      水墨画进门就听到方耀星感叹,随口问了句,“可惜什么?”

      两边侍立的丫头很自觉的就躬身退了出去。

      方耀星抿了下头发,“可惜了那个李家的小姐。”抬手给水墨画也倒了一杯茶,“三年前,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嫡女不是许给御史中丞胡大人的嫡长子了么?后来胡大人的儿子不幸没了,李家的小姐有情义的为其守了三年。”

      水墨画捏着杯子的手顿了下,方耀星没发现水墨画的异样,平淡的说着,“如今三年之期已过,就在前几天,大理寺丞正家大张旗鼓的抬着三抬聘礼去给他长子求亲。”

      “这般没规矩?”水墨画如今也懂得了不少人情世故,为了双方的名声,不伤和气,一般婚嫁都是托个关系好的长辈私下去试探,得到准话才会遣派媒人去提亲。

      方耀星眼里闪过丝嘲讽,“真是不知所谓!竟然妄想让李家小姐给他病秧子儿子冲喜!”

      “哦。”水墨画眸色微暗,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听闻李大人为人颇明智,应该不会就那么接受的,那又怎么可惜了?”

      方耀星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哎,大理寺丞正的儿子昨天没了!”拿起帕子按了下嘴角,“前面那个胡大人儿子的事好不容易压下,又出现这档子事,李小姐这辈子怕是难有好姻缘了。”

      水墨画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神色沉静。

      毕竟不关自家事,可惜叹一声也就过了,方耀星起身为水墨画整理了下有些歪的衣领,“快入冬了,跑南货的门下送了批好皮子,我正好这段时间得闲,慢慢做着,到冬季就能上身了。”

      “馨儿也大了,明年开春也要开始带出门了。”十二岁也算是半个大姑娘了,这时候由当家主母带着出门参加各种宴会,挣名声一回事,同时身下有儿子的主母这时候就开始留意适龄姑娘的的品性了。

      看着水墨画瞬间摆出一副臭脸,方耀星顿时乐了,“这还没嫁女儿呢,就有岳父心态了?”

      水墨画呲了下牙,狠狠握了下手,周身气息阴风阵阵,“呵呵,馨儿最近练武有些偷懒了,我去督促督促。”

      也真是愁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熟的关系,还是黑历史糗事知道多了,梁泽馨对君泽渊像是对待弟弟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情愫。按水墨画的心性,是由着梁泽馨的心意来的。看来她也要好好留意其他儿郎的品性了。

      收拾杯子的时候,看到上面明显的一道裂痕,方耀星愣了下,随即嗤笑出声,“真是的,真替以后的姑爷忧心。”

      “把这套茶具撤下去,去我私库把那套莲瓣杯拿出来。”

      “是,夫人。”

      *
      李端柔看着指腹的老茧,这几年不间断的抚琴,茧子已经消不去了。他已经很久没来了,但夜间抚琴的习惯却留了下来。

      最近抚琴她已经不会去特意的弹奏特定的曲子了,随着心情,想到哪奏到哪。外人的同情,继母的幸灾乐祸,父亲的忧心,她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舒缓的琴音流淌在指尖,说实话,得知大理寺丞正之子没了,连着克死两任‘未婚夫’她可能再也不会有个好姻缘,她并没有外界传闻那样的忧郁绝望。但对未来的何去何从的不安感到心烦意乱也是有一些的。

      放空心灵的由着手指弹奏,鼻端突然萦绕着一抹浅淡醇香。

      这个味道,她在父亲那有闻到过,是,酒香?

      她从不喝酒,看门子的仆妇不当值的时候偶尔喝一杯,光从酒香就知道是老窖珍藏,不是那些廉价的酿酒所能比的!

      是谁?

      “要喝一杯么?”

      铮——

      李端柔睁大眼睛,男子的声音!音源来自屋顶,按在琴上的指尖微微的发抖。

      蓦的,李端柔,觉得心很安定。

      “好。”

      *
      方耀星铺着被子,“还记得我前几天说的那个李家的姑娘么。”室内除了清洁打扫,其他的一些事情方耀星一般都是自己动手。

      水墨画懒散的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哼出一个鼻音表示他听着,“恩?”

      “挽了发,做了居家修士。”有些不想嫁人或者因一些不能道明的事不能嫁人的姑娘亦或者无子又想为丈夫守节的寡妇,年老的妇人,除了去道观,也可以选择留在家中,做个居家修士。“与其嫁个不好的被糟践,这样清心干净的过一辈子,也好。”

      半响,在方耀星以为水墨画已经睡着的时候,室内响起一抹似感叹又似淡漠的回应。

      “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不破百的点击,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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