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归来[娱乐圈]》小丁冬不拉

9、第九章

　　“道尔先生，您的咖啡。”凯特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了一番这位在美国好莱坞炙手可热的天才导演先生。向后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沙金色的短发，宛如雕塑般冷硬和坚韧的脸部线条，五官立体而俊美——即使是在区别于各国不同的审美下，也是符合大部分世界主流审美观的英俊。有一个优美的下巴，连接耳边鬓角的一圈隐约可见一层金色的短须——如果并不仔细看的话不怎么容易能看得出，而确实可见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谢谢。”尼克·道尔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凯特，抿得很紧的唇线稍稍缓了缓，十分温柔而又绅士的笑容，“我很喜欢这里的咖啡，它们很棒。”天！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哪怕被这双迷人的灰蓝色的眼睛再认真的看上一秒，都会沉醉在那双天然的，无机质的蓝色瞳孔里的，没有人会忍心拒绝拥有这样一双蓝得让人心碎的眼睛的英俊的男人的。

　　他应该去好莱坞当电影明星的，尼克·道尔拥有一张足以让全美大半的女生都心醉的天使般俊美的面孔，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俊美得耀眼的男人却只是一个导演，他拥有一副无与伦比的俊美的皮囊。

　　这已经是凯特这一个下午续上的第五杯咖啡了，尼克·道尔先生已经在海选场地静静地坐了足有五六个小时了，而这已经是关于《信徒》中瑞森·李这个角色第五天的选角了。

　　尼克抿了抿他已经绷紧的唇线，本来一直上挑的眉毛已经有些纠结的在眉间拧起了十字，灰蓝色的瞳孔里偶尔闪过过于凌厉的冷光，事实上，这位挑剔得过分的大导演已经开始对于这次的选角表示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来了。

　　尼克的经纪人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劝说他放弃这一次的海选了，应该说他的这位经纪人对于尼克在非电影方面的导演都持保留的态度，甚至一度劝说过尼克专心在电影圈子里打拼，而不是现在为了一部电视剧的角色出现在海选的现场，这是对于时间的可耻的浪费。

　　尼克有些烦恼的揉了揉自己一边的额角，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清醒一点，而上一个“瑞森·李”刚刚表演完，尼克向他的助理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

　　下一个。

　　再一个吧。今天还是找不到演员的话，还是只好考虑改动一下这个角色原本的人设了。

　　—

　　凯特刚刚从海选现场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事实上，五天的海选下来，有信心竞争这个角色的演员大部分都已经来过了，还有一些纯粹想要碰一下运气的基本也都已经走了过场。而且，这时候，已经临近饭点了，聚在门口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尼克·道尔导演已经在现场辛苦了整整五天了。凯特不由由衷地抱怨道，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出现一个好一点的能让尼克·道尔先生满意的演员呢，毕竟谁都不愿意看着这么一位俊美得几乎让人心碎的大导演为了他的角色而感到烦恼的，尤其在像她这样的女性看来。

　　凯特意外于现在还能在门口看见来参加海选的演员。

　　“天（GOD！）”有时候，凯特简直由衷的为自己鲁莽的过分的性子，总是不怎么认真看路的习惯而感到糟糕。凯特几乎已经开始预见到了她之后糟糕的形象了，她的V字领开口的套衫——天！这是她最喜欢最新入手的一件套衫——会代替她抵挡大部分来自破口的杯子里破出的冷咖啡的飞溅，然后她会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后仰倒伏在地，双腿跪伏，她甚至怀疑她的裙子会不会开叉……凯特闭上眼，她已经不敢想象在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你还好吗？”凯特感觉到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并不容易被忽视的力道，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腰间的一圈，手掌贴在了她的背后，手臂圈得很下面，避免了触碰到前面尴尬的部位。凯特睁开眼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几乎整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而从摔落在地的咖啡杯里溅出的咖啡想必大部分溅到了这个男人的背后，不需要很认真的想象也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必定是一片狼藉。

　　——这是个亚裔人。

　　凯特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样貌要更年轻一些的亚裔，也许是他的经纪人，或者是助理之类的。他的口语很流畅，可以听出一种地方的东伦敦腔，像天鹅绒一样优雅动听的声音，却又不至于装腔作势得令人觉得讨厌。

　　他身边另一位更年轻的亚裔人似乎在磕磕绊绊地和她说话，她的注意力当然不会在这块儿。这位东方人的口语要比他的助理好得太多了。

　　——她觉得他很英俊。

　　并不是不同国家的审美都是完全不相通的，像是尼克·道尔的长相即使是放在Z国，也不得不承认是十分英俊的。而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确实是十分标准的Z国人的长相，比西方人的长相要来得精致得很，五官尤其俊美得极具侵略性，而这种充斥着侵略性的俊美的评价是更高于不同国家之间的并不相同的审美观之上的。

　　像是评价人的长相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标准，当评价一个人的长相在标准之下的时候，根据每个人审美观的不同可能会得出不尽相同的结果，这是可以简单用审美观来概括的。然而如果当一个人的长相已经达到了标准之上，不同个人的审美观也会趋向于无穷接近的同一标准。

　　“你还好吗？”这位英俊的亚裔男子轻声地问道，“这位……女士（Miss）？”

　　——天！他的声音好听极了！

　　“事实上，好极了。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位红发碧眼的美人似乎仍有些惊魂未定，然而本能的十分迅速的调整起了自己狼狈的姿态，自然地撩过了一片垂到眼前的长发，胸口因为刚才的意外似乎仍在轻微的起伏着。

　　“冒昧请问一下，这位先生你也是来参加《信徒》角色的海选的吗？”凯特抬起来，优雅的微笑，看向了面前这位……WELL英俊的亚裔青年。

　　-

　　“下一个。”尼克·道尔先生再一次无情的宣布了他残忍的判决，“我受够这个了，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瑞森’了。”

　　尼克·道尔终于忍不住和他的经纪人抱怨道。“我宁愿现在去修改我的剧本，也远比这个该死的片场消磨这该死的罪恶的时光要来得有价值很多。”

　　尼克·道尔先生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独裁者，事实上，他的经纪人早已经习惯这个了。他不能和这位孤高的独裁者更来得直白的说道——那是因为尼克你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每年尼克·道尔所导演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开始选角的时候，总会那么一通不怎么尽如人意的抱怨。电影选角的时候情况会更好一些，毕竟需要试镜的电影角色并不会太多，而大部分的角色在剧本落成之后也早早有了自己的选择，尼克·道尔的电影在这个圈子里的号召力还是尤其可观的，至于电视剧的角色的海选……哦，那可真的算得上是一次彻头彻尾的灾难了。

　　尼克·道尔先生的经纪人先生决定选择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去劝慰一番这位年轻的，天才级的导演——这位彻头彻尾的独/裁者先生，“事实上，还是有几个演员的表现算得上是不错的，尼克你应该更仔细的看一看，像是这位理查德·艾尔先生……”

　　“瑞森……CAP。李”什么，经纪人似乎听见尼克·道尔先生嘴里咕哝了几句，但并没有听得很仔细。

　　“安静点，斯蒂文。”尼克·道尔说道，“看台上，斯蒂文。”

　　尼克·道尔的经纪人先生这才开始注意到了那刚刚推门而入的年轻人的身上。

　　事实上，最开始吸引到尼克·道尔注意的自然是年轻人的长相，区别于尼克·道尔见过的大部分东方人的长相，他们的长相更偏于柔和，优美却并不凸显，用东方人自己的话来说，是更符合中庸之道的长相，更以气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存在的魅力——而见长。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却有一个无比凸显，线条尤其刚硬的下巴，东方人，是的。长相优美？气质柔和？绝不！

　　随后尼克又注意到了这位年轻人进门时的脚步，进门的时候是右脚先踏入整个房间的，从门口走到舞台的路线是一个笔直的直角，中间调整过一次脚步，保证自己最后一步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最后落地的必定是自己的右脚。

　　身形修长，脊背挺得笔直，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的精神，如果仔细注意这个年轻人的脚步的话，会发现这位刚刚进门的年轻人其实每一步跨出的脚步都是不大不小，小腿更是从没有打弯过，而行走间整个的步伐却又不会显得太突兀，脚步十分自然。尼克甚至注意到了这位年轻人进门的时候下意识的对于四周环境的审视的目光，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慢慢裹紧了身上的长领风衣——事实上并不存在这样一件风衣，然后将双手都塞进了风衣两边巨大的口袋里面。

　　他的双唇紧紧地抿着，可见一丝绷得很紧的唇线，这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有些不近人情的严肃。

　　舞台上有一把椅子，他绕着这把椅子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两圈，好像他看见摆放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把椅子，而是一颗危险的炸弹。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站了起来，他看上去确实有点神经兮兮的，然后他又坐了下来，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立刻站了起来，而是调整起了他坐在那把唯一的椅子里的坐姿。最后他微微低俯下了身体，手肘抵在了他小角度分开的膝盖中间，两手相拱，食指中间的一节抵在了他的鼻梁的位置，以至于虚虚遮掩住了小半张脸。

　　然而，这还没完，那双黑白色的瞳孔里似乎一瞬间闪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凝重，一闪而过，却绝非是错觉。

　　“我需要一个假设……是的，一个假设。”他的嗓音低沉，像是在对自己的自言自语——本来就是，更像是在试图说服他自己的一个小把戏，他的喉结低低地震动着，声音却微不可闻，他伏在了他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使得他自己身体过度的紧绷的线条看起来就好像已经慢慢松弛了下来一样，他看起来更像是在进行一次浅眠，胜过一次不可知的或许是对于他认知中的某样人或物的存在的深入的思考。

　　瑞森·李。

　　尼克·道尔深深吸了口气，他有一种错觉，这个角色的存在好像本身就应该为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所量身定做的，没有人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更适合他的角色，完美的契合，他爱死这个了。

　　“一个问题。”尼克·道尔主动伸手握住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的双手，他挑了挑眉，紧紧抿住的双唇的唇角弯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的弧度，向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眨了眨眼，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更看起来有几分调皮的神色，他看起来神色轻松，最后以至于更像是随口问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尼克·道尔先生问道，“对于《信徒》这个剧本的定位，你倾向于认为这是一部充斥着荒诞想象的鬼怪类制作片，还是一部非传统意义上的犯罪心理踪迹侦查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