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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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纪录与传说中的蓝染大人见面初体验。
可是，大道寺的反应也太诡异了吧。似乎不是同伴，也不是所谓的挚友，更不是带着等级之类的上下关系，她肯定对蓝染的企图什么的了如指掌，可是不仅不做出任何维护尸魂界的反应，反而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旁观。
她认同蓝染的所作所为，应该也和她的追求有关系。所谓贵族的“惠”和“利”？
不过最大的可能性只会是，我在这里瞎想，难以猜测的女人心海底针大道寺大人在那边自有打算。
“想什么都没用。”她冷不防冒出来一句，惊得我左脚踩上右脚。
“啊哈哈，只是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果然，我在瞎想。
“不用担心，跟好我。”她虽然这么说着，却在四十区的入口，向着朱洼门的方向潇洒地丢了个背影给我。
很快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在净灵廷高大矗立的白色建筑——还有来来往往黑色的人群之中。
并不觉得失望或者难过。
本来就不应该从别人身上期待什么。
踏进四十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四十区和我入学之前不太一样？
不仅是周围的邻居都变成不认识的脸，连门口写着“风”的房子的结构都变了。
进门还是客厅没错，却没有了人打扫过的整洁感。淡淡的一层灰覆盖在家具上。
书房里面仅有的几本书都是莫名其妙的火星文，原来风尘留下的真央的课本都不见了。
更超乎想象的是那个漂亮的长着橙子树的后院竟然变成了一片小荒地？连树桩都没有。
我走错门了吧。
在街区转了一圈，问过几个人之后都说没有风尘这个人。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哼哧哼哧地开始打扫卫生，我尽可能地回忆着这首普希金的诗，“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当年抄了那么多遍课文，结果还是只记得一句而已。
百无聊赖大概就是这种空虚的感觉，想狠狠问候一下老天，可是谁知道这个唯心的世界会给你什么灾难当作恶作剧？
是我错乱还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蓝染大boss一见面就如此张扬不说，连大道寺究竟想要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可以猜测的根据了。
我想要的、不想要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控制。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浮竹大人的问题“被保护，你怎么看”。
依稀记得给了个半是真心、半是糊弄的答案。现在回想起来，也许真的是我的想法也说不定。
可是，剧情或者命运无情辗过生活的那一天，我还可以这么漠然么。
莫名消失了的风尘。不存在于剧情之内的尖兵计划。神衹般骄傲全能的大道寺。不曾见过的灭却师蓝染。
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连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个。看看整洁的房间，我恍然大悟，都记不起这第一年我究竟都做了什么了。
记得六席大人曾经说过，死神里最好相处的，就是对你没有半点在意的蓝叔。
（饭团仰望天空，仿佛看到那位六席大人：嗯，虽然在这里注明版权只会引起混乱，还是借用一下……）
两千年前，作为灭却师的蓝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奇。
于是我在傍晚来临的时候背着浅打散步前往五十四区的方向。
并且不出意料地和终极boss在一条河边“偶然”“邂逅”——好吧，我承认，从太阳回家找到星星出门，这真的是很“偶然”的“邂逅”。
“啊，那个……傍晚好。”我满脸“惊喜”也不知惊吓地打着招呼。
那个未来把水搅浑的老大望了一眼天空，浅棕色的瞳仁里满是笑意：“你的傍晚可真长。”
唔，说话带刺很容易招人厌的。我撇了撇嘴角，发现脸皮还在微笑：“是呢，为了哀悼幸福悠闲生活一去不复返，今天是出来散步的。”
“带着浅打？”腰间一轻，对面满脸微笑的蓝染手里变戏法一样抛着一把带鞘的刀，“五十四区是很安逸的。”
我能说这随身带刀的习惯是大道寺的教育太过成功，导致我现在不提刀就手软、脚短、气短么。
看看，这就是时间的魔力，硬生生把现在这个毒舌又爱破坏气氛断绝聊天话题的蓝染变成了开口莲花闭口微笑上至六十下至六岁无性别差异男女老少通杀的蓝染。
可是现在这个魔术还没施展。
“你是来找我的吧？”他随意地挑了片河堤坐下来，同时也示意我坐下。
水仙花……是每个最终boss都有的特征么。还有，作者你丫不认识蓝染就别乱写。
“嗯，怎么说呢，觉得大道寺什么都不告诉我，有点委屈。”她当我跑腿用的小狗，招招手就摇尾巴哈腰地跑过去——对牛弹琴都不肯的人绝对不会对狗弹琴。
当然，能欣赏琴声的人也不至于来理会跑来跑去的小哈巴狗的心愿。
蓝染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在暮色里大幅度地抖动肩膀：“果然和大道寺君说的一样，你很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是个概念不清的词汇，没人用都让人觉得它被用滥了。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本来挂在我腰间还长到几乎贴地的斩魄刀。
本来是想来转换心情的，现在我突然觉得我连心情都没了。
“那么，你想知道我和大道寺之间的事情？”他坐在河岸边的时候，永远不会湿了鞋子的侧面很好看。
我瞪着河面上鲜红昏暗的夕阳，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我很想知道大道寺的事情，但是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不仅仅是大道寺白桑这个人，也包括了她身后的大道寺家——至少能告诉我的人肯定不是你。
“很想知道？”能感觉到他也看着河面上的太阳。甚至能够想像得到千年后他面带微笑手起刃落。
“是，很想知道。”其实不是。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企图让气氛和缓一些。
“唔，有多想知道呢？”他的话绕着圈子，只是我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像我想知道，为什么灭却师贵族会认识死神贵族一样的程度。”这些都是肯定没什么答案的开放性问题，写论文回答的是傻子。
“呵呵，我不告诉你。”蓝染笑笑，“不是因为不能告诉你，而是因为我不能欺骗你。”
弥天大谎有的时候最接近真相。
可是，“我觉得，我有一点感动。”
“为什么？”他终于把视线转过来，浅棕色的眼睛还没有镜片的阻挡。
“蓝染大人给出这样的答案，至少说明了大道寺并不是对我不信任才不告诉我的，”我能感觉得到，自从大道寺对我说了贵族的一些事情之后，互相切磋的时候，放水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既然这样是对我的保护，就没有理由不感动。”
“就算你因为她的保护受到伤害？”蓝染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我的说法，又似乎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浮竹大人曾经问过我，如果强大是正确，弱小是错误，弱小者被强大者保护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我的答案是，那是幸福的罪恶。”
不得不说，蓝染大叔还是很厉害的。把我硬生生从有心情变得没心情。然后，虽然意外地会破坏气氛，却还是个很好的听众。
他和我分享了一下灭却师的道德观、尊严和所谓的执着，然后把我送到四十区的入口，挥挥手就回去了。
不过走之前，他却提点我在进入十三番队之前到排名靠后的流魂街区看看。
他说“尸魂界要求骄傲的灵魂在谎言和死神中二选一，可是我觉得还有第三个选择。”
我差点就被他老人家的惊天感言吓到当场崩溃。
流魂街的街区内能够聚集这么多灭却师，其中阴谋的味道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当事人竟然还对着将来要进入净灵廷的死神说什么第三个选择之类可怕的话。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真的抱着大道寺的裤腿跟着她在报道的前一天去了南八十区，立炙。
大道寺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这是第一次。”她稍微释放了灵压，路边的流魂都只是小心地看着我们走过去。
“唔。”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手摸到腰间，才发现根本没带刀出门，“第一次来这里？”
大道寺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我怎么认识你这种人”，所幸她在我羞愧致死之前转了回去：“第一次，你对我有所请求。”
请求您老人家帮忙我怕把自己卖掉帮您数钱。
我双手合十地向天空拜拜：“有劳大驾。”
大道寺停下来，一身浅棕色的素服在阳光下折射出动感光波般的杀伤力。
唔，我又说错话了么。我忍不住发抖，我不要得罪大魔王啊啊啊啊。
“白桑，你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身后传来一悦耳偏低陈的青年声音。
我觉得我抖得更厉害了。
“……”大道寺看了我和我身后的蓝大boss一眼，墨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情绪，视线最终落在我身上，“要蓝染带路么。”
陈述句，是陈述句语气。
蓝染微微一笑：“白桑，你还介意我之前试探三月么。”
唉？试探？莫非是初次见面的那次……我稍稍抬起视线，看到大道寺同学优雅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一下子掉进了很恐怖的洞穴里。
“别介意，这不是欺负。”蓝染笑笑，举起戴着散灵手套的右手，“我以天幕流的名字起誓过的。”
大道寺不再说什么，只是变得异常沉默。
走出很远的距离，我发现四周荒芜起来。
“我带你看，”走在最前的大道寺放慢了脚步，不等我发问，却牵起我的手，“没有欺瞒的真相。”
我回过头，却看到蓝染停下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