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姬》紫色月琉璃

3、第 3 章

　　后来我才明白景飒选我的理由。因为我很丑，所以面对仅有的温暖一定会牢牢抓住，决不放手。景飒说得没错，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我可以背叛所有的一切，惟有景飒，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景飒的身边有许多的美女，一个个都是美艳无比，可我从未见到景飒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动心。他美丽的容颜总是含着淡淡的轻蔑，青色的眸子里只有冰一样冷洌的光。有的时候，对于那些献媚讨好的女人，景飒甚至连一个笑容都吝于给予。
　　我从没见过景飒生气，只有那一次。
　　在皇室举办的一次舞会上，景飒没有和贵族小姐们跳舞，反而把我从阴暗的角落里拉向舞池。因为我是景飒的贴身护卫，更因为我丑得没有人会相信我是女孩，我一直穿着男装。景飒毫不在意地拉着我的手，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揽上我的腰，翩然起舞。
　　周围的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听到他们在议论我的丑陋，羞愧让我抬不起头来。不少人弄错了我的性别，因此说的更加难听。
　　可以和景飒，那个如立云端的人共舞，是我做梦都不会梦到的荣耀。可贵族们的闲言碎语让我无所适从。我想从景飒身边逃开，可景飒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容我逃脱。“暗羽，抬起你的头。”听到景飒的命令，我顺从地抬起头。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景飒停下舞步，高声地说：“暗羽是全帝国最好的女人，你们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看着贵族们苍白的脸，景飒又冷冷地说：“暗羽是我的人，说她的坏话等于说我的坏话，你们应该知道激怒我的下场。”景飒的声音不大，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贵族们明显的僵硬了，他们的脸色不会比我的更好看，是的，他们都知道景飒的冷酷。
　　看着呆若木鸡的贵族们，景飒冷冷地笑了笑，拉着我径直离开。
　　“二皇子，您这样会得罪他们的。暗羽不值得您这么做。”
　　景飒回头看着我，青色的眸子里有恼怒的光：“暗羽，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的话，没有人会看得起你。”
　　我看着景飒，觉得眼睛里有湿湿的东西，那是自母亲死后就不曾有过的泪。
　　景飒看着我，语气意外的温柔：“暗羽，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么？你是我的人，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容许别人侮辱你的。”
　　久违了的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我看着景飒美丽的面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我的泪，一向冷静从容的景飒竟有些慌张了。“别哭，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哭的。”温柔地为我擦去泪水，景飒对着我轻轻地笑了。看着景飒，我一边流泪，一边却轻轻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我和景飒之间的鸿沟，所以我警告我自己，不可以有幻想。
　　在一次盛大的晚宴后，一向冷静清醒的景飒带着不常有的迷离神情回到了寝宫。些微的醉意让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些许淡淡的红晕，往昔灵动的双眸浮起青色的雾。月光下微醉的景飒没有了往日的遥不可及，美得让人心颤，让我不禁埋怨造物的偏心。景飒比那些女子还要美丽数倍。
　　我知道这次晚宴是为迎接邻国公主而设的，皇帝希望可以和他们结为婚姻之好。若是顺利的话，那位公主会是景飒日后的皇后。
　　不知是在什么样的冲动驱使下，我开了口：“二皇子，听说邻国的公主是有名的美人。”
　　景飒轻轻地笑了，带着酒醉的迷离轻轻地笑了，唇红齿白，意气飞扬：“那种庸俗无知的女人长得再美都不会令我心动。”他看着我，忽而说：“与其娶她们，还不如娶你呢，暗羽。”
　　我感到脸颊发烫。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可怕，心中不禁庆幸多亏有浓重的夜幕笼罩，让景飒看不到我的脸。我只好故做镇定：“二皇子，您说笑了。”
　　景飒凝视着我，青色的眼眸似是一汪秋日红枫掩映下的潭水，清澈得像是可以把我看穿。忽然，景飒轻轻地笑了，再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在景飒的坚持下，这件婚事不了了之。有流言说景飒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拒绝这件婚事的。邻国的国王对此十分气愤，声称不会放过景飒。可笑的是那邻国的公主竟在那次短暂的会面之后深深地迷恋上了景飒，这个美丽而冷漠的男子。也许女人都是这么愚蠢的吧。
　　这件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景飒甚至不记得那位公主的名字，他似乎也忘了那天对我说过的话。也许他只是酒后胡言乱语。我试着安慰自己、提醒自己。我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低微，景飒怎么可能……我拼命地逼自己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却怎么也忘不掉。而景飒，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美丽而冷漠。
　　景飒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因为他要实现他的梦想：称霸天下。他的心被家国天下塞得满满的，容不下哪怕一丁点的空间给一个女人。直到景飒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