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Annie

6、岁月催人老

　　恬玖很久没有去鸣仁的公寓了，一是公事忙，二是恬迪回来以后很多时间都和家人度过。终于

　　有了机会歇下来，人又感觉又困又乏，好像聊天几句就可以呼呼大睡一样。可是今天，太多的

　　意外惊喜，反而让恬玖清醒了过来，那些困乏，都消失无踪了。

　　鸣仁在厨房里面弄着咖啡，身体的倒影印在厨房的门口，而恬玖坐着的沙发正好在厨房门口不

　　远处，看着那个影子走来走去，恬玖想起她决定结婚而和鸣仁私下交往的那天，鸣仁的反应。

　　那是初秋的九月，窗外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舞，屋里面的她和鸣仁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茶几上

　　面是两杯凉了的茶，两个人的头都是低低的，恬玖的眼睛红红的。鸣仁慢慢的抬起头来，对着

　　低头的恬玖轻轻的说了一句：“阿玖，为什么我们不能有别的选择呢？”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不是吗？我不能看着母亲再去医院，我不能再看着家里混乱一片。

　　我。。。”

　　“你就能看着我难过伤心吗？还要笑着祝福你嫁给别人。我真的做不到。”

　　“那就不要等我好了，我太自私了，我对不起你。你不用为了我等待。”

　　啪，清脆的一声，打在恬玖白皙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五指印，恬玖惊在那里，久久的，

　　久久的，不能说话，而鸣仁的眼睛慢慢湿润，泪水顺着英俊的脸慢慢留下，他的手还停在半

　　空，好像一个雕塑，动也不动，只有那泪水能够证明他是鲜活的。

　　恬玖看着他的脸还有流下的泪水，摸着自己渐渐红肿的脸，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喝什么？Latte还是Mocha? 咖啡豆已经煮出来了，就看你的口味了。”鸣仁放大的脸在眼前

　　出现，恬玖本能的把头退后，还一边捂着胸口，确实吓了一跳。

　　“想什么事情这样出神，我叫了你几百次你都没有听到。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鸣仁把手贴

　　在恬玖头上，温柔的问。

　　这就是鸣仁，永远都是体贴温柔的，永远都是微笑待人的，永远都是默默的等待着，永远都是

　　这样的让人不忍心伤害。

　　“没事，只是迪儿回来家里挺热闹的，而且公司的事情又忙，有点累罢了。”

　　“噢，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也累得没有力气送你回去了。”鸣仁装模做样的打了一个大大

　　的哈欠。

　　“你。。。强词夺理。” 恬玖的脸瞬间变得粉红。

　　鸣仁顺势把恬玖搂在怀里，轻轻的一个吻落在腮边，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来到嘴边，开始

　　了攻势。恬玖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肌肤相亲的感觉，心变得柔软，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10年

　　前，那个沐浴在爱情里面的年轻女子。

　　突然，电话响起，鸣仁气恼的起身，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奔到卧房里面接起电

　　话，掩上了门。恬玖有些好奇，这样的鸣仁很少见，一定是有事情。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边

　　上，就听到鸣仁大声地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去美国分部。。。是，我是有留恋，可

　　是这里的业务我不是更熟悉吗？。。。我不想谈了，爸爸，晚安。”

　　恬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回客厅，闭上眼睛装睡，听到鸣仁的脚步声走进，带着笑意喃喃的

　　说：“这头小猪，又睡着了。”然后抱起她，走进了卧房。

　　鸣仁喜欢good night kiss，还喜欢抱着恬玖睡，他的睡姿，就像一个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

　　玩具一样。恬玖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鸣仁，不要为了我连事业都放弃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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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恬玖早早起身，作了简单的欧式早餐，打了电话给自己家里的司机，回到卧室，鸣仁

　　还在睡，恬玖轻轻的亲了他脸颊一下，就走出了他的公寓。不出1个小时，恬玖就回到了家中，

　　看到宗华也刚刚起身，打了个招呼，换身衣服，就出门去公司了。

　　一个早晨都在会议中度过，好不容易到了午餐时间，电话却响了，是狄富，狄氏集团总裁，鸣

　　仁的父亲。

　　午餐定在商贸饭店，恬玖早早来到，远远就看见狄富坐在中间的位置，冲她招了招手。

　　“狄伯父好，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是这样好。”恬玖微笑说道。

　　“是啊，心情不错，身体也就健康。你呢？小玖，你最近好吗？”

　　“我也不错，只是忙了点。伯母和家人身体都好吧？”

　　“嗯，还都不错。除了鸣仁。”

　　“噢？” 恬玖心想，要切入正题了。

　　“也许你还不知道，鸣仁最近打了几个成功的大官司，在法律界创出了一些名声。我在美国律

　　师界的朋友希望可以同狄氏，特别是鸣仁，合作开办一家国际律师事务所，总部定在纽约。鸣

　　仁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反而不是很开心，而且总是说他有牵挂，不想离开中国。我劝了他很久，

　　他都不肯听。阿玖，你也是知道的，商机是不可错过的，而且鸣仁从小到大很多理想都因为他

　　有牵挂而没有实现，我觉得很遗憾。他从小就希望去美国哈佛读书，可是最后却去了瑞士，他

　　喜欢美国开放的工作方式，可是这次机会来了，他却要放弃。他的梦想都被搁浅了，这些一错

　　再错的选择，会让他的人生变得很不同。也许现在他不会后悔，可是等他老了呢？无力再实现

　　这些梦想了呢？他会不会很遗憾呢？”

　　“伯父，我知道了。我会帮您劝劝他的。”恬玖毕恭毕敬地说道。

　　“玖丫头，我知道你们都很苦，可是爱情不能维持一辈子，因为爱而耽误一个人的人生，是一

　　件很自私的事情。我的话说完了，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老人的目光炯炯，对着恬玖说道。

　　“我会的，伯父。麻烦您费心了。” 恬玖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好了，那就上菜吧！”狄富笑笑，不再说话。

　　吃完午餐，恬玖的头晕晕的，坐在办公室里面，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连秘书走进来，都浑然

　　不知。原来是迪儿来了。

　　“大姐，你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是不是不舒服？”迪儿走进来，紧张地说。

　　“没事。”恬玖笑笑。

　　“迪儿，如果你的爱情会决定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你会为了成全他而丢弃爱情吗？”恬玖幽幽

　　的问。

　　“我会，大姐。如果爱情的结果必然是牺牲和成全，那么就当是个美丽的错误，结束好了。侵

　　占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不是爱情，而是打着爱情旗号的自私。”

　　“说得好，迪儿。原来你也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对了，找我有事？”恬玖一托郁闷，笑着问。

　　“也没什么，爸爸说让我来熟悉一下业务，顺便挑一个部门开始工作。大姐，你觉得哪个部门

　　比较适合我？”

　　“你？古灵精怪的，去设计部和销售部吧！在那里，既可以展示你的设计才华，又可以和很多

　　客户打交道，你应该可以如鱼得水吧！”

　　“大姐，你真的说到我心里了，我也这样想。不过。。。”

　　“嗯？迪二小姐也有犹豫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帅哥不能满足你的审美欲望啊?”

　　“去你的，大姐。只是我对于生意真的不在行，但是又不忍心看着你和爸爸撑着。我能行吗？“

　　“我刚从瑞士回来的时候，你知道爸爸对我说什么，他说，阿玖，这世界上，没有学不会的东

　　西，只有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No pain, No gain。爸爸的毕生心血都在这里，我们不能浪

　　费一丝一毫，懂吗？”

　　“嗯，大姐。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今天不行，明天好吗？我今天要去办一件大事。”

　　是一件很大的事，恬玖在心里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