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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第十章
      闻牧见眼前的人终于又笑开了,便是满目都只有那张温润的小脸,他将常秀拉到跟前,低声道:“早上临走时跟你说过找太后要了个好东西,刚才到叫你唬得全忘了!”

      说着放开常秀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盒,常秀顿时只觉得一阵香气扑鼻。

      “你身上见不得蚊虫叮咬,这东西止疼止痒最好,听说涂了还能防虫,用我身上也是糟蹋了,给你这么个小玉人用,却是真真儿好!”

      原来,常秀身子娇贵,夏天里最见不得蚊虫叮咬,便是最寻常的蚊子,在他身上咬一口也能叫他肿上好大一块,而且痒了过后还会疼痛难忍,几天不退,要是叫蚊子叮多了或是叫花蚊子咬了,严重的时候甚至能让他全身起红疹的昏过去。

      常秀初次发这毛病,幸好他自己心里明白,早对闻牧打了招呼,不然闻牧怕是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所以,即使在大夏天,常秀的衣服也比一般人多包了一层,偏着他体性阴寒,便是这么穿着身上也极少发汗,只一直清清爽爽、蕴蕴凉凉,闻牧因此也最是喜欢往他身上凑。

      “今早看你精神不济,怕是前几天叫虫子咬的地方又发痛了吧?便是昨晚拉你起来,也担心你叫虫子咬了,现在屋里没人,正好也给你把药上了。”

      常秀微红了脸,他垂着眼帘,轻声道:“叫主子挂心了。”

      然而,手上却并不见动作。

      闻牧只得道:“你不动弹,这药却怎么上?难不成还要当主子的给你褪衣服不成?”

      “涵秀自己回去上便成!”说着,常秀伸手便要接过闻牧手上的瓷盒,不想却叫闻牧一把让了开去。

      “你身上一些疹子自己也看不见,左右我给你一起上了,倒省得你下次发了痛再麻烦!”

      常秀最是了解闻牧的性子,听了这话便知道他这是拗了脾气,再是推辞不掉。于是,他只能红着脸,磨磨蹭蹭捋了胳膊上的袖子叫闻牧上药。

      闻牧却是不放过他,又一手探到他的脑颈后按了按,然后说道:“你这处的肿还没退,怕是身上也没消肿,就我俩在这里,谁还能欺负了你不成,只伸个胳膊出来……我到是枉做好人了!”

      常秀听闻牧这话,已是带了几分不豫,便是再羞怯,却也不敢违了他的意,只得慢慢吞吞地褪了上身的衣服,一身如玉的洁白却是把闻牧看得眼睛晶亮。

      闻牧见常秀一张小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便是身上也渐渐泛了粉色,知道这个小近侍怕是羞得不行,便不再闹他,只将手里的盒子打开,从他胳膊上慢慢涂了开去。

      先是胳膊,然后是颈项,接着是后背,闻牧只觉着手上所过之处像抚过丝绸般的顺滑,直腻得他舍不得离手。

      闻牧虽才不过十一,但长于皇家,见过的宫闱之事繁多,十一二岁的年纪,早已是开窍知事儿了,只是他身子骨未长全实,加上往日里萧贵妃管得严,即便知道些事理儿,自己却从不曾做过出格儿的事情。

      今个他见着常秀清清弱弱的身子,却是往日难得一见,便不由上了性儿,虽不能真做些什么,但手底下到底有些不规矩起来,只把这常秀的上身当了好奇的物什儿,上下摸了个遍。

      闻牧还待绕到前面去上药,却让常秀一把抓住了手,再不放开:“前面涵秀自己可以看到……”

      “左右都让我涂了,也不脏了你手!”闻牧笑眯眯地说道,也不放下手里的瓷盒。

      两人僵持了片刻,到底是常秀强不过主子,只得松了手,涨红着脸让他涂了去。

      闻牧涂完前面的红疹,手却不拿下来,趁着常秀羞红了脸,将眼睛偏向一边儿,只将手指轻轻按上他胸前的那点红萸,忍不住又轻捏了下。

      常秀一惊,呼得一下子扫开闻牧的手,没先说话,眼圈儿却是慢慢红了起来。

      见着常秀水光盈盈的双眼,闻牧也觉着自己有点出了格儿,但面儿上却又觉得有点过不去,因只能撇撇嘴道:“不过是上个药,瞧你也大惊小怪的。”

      常秀听了,闷了半晌,却突然哭了起来,也不见往日的持重冷静,嘴里只是抽泣:“咱们做奴才的,只是主子们手上的玩意儿。殿下只拿了奴婢去玩儿,以后若叫人知道了,蛊惑殿下的便又是奴婢。殿下只尽一次玩性就算了,再不想想,到时候打骂任人的便只有奴婢了。”

      闻牧见常秀怯怯懦懦、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儿,只觉得比往常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娇弱可爱,心下也有十分的怜惜和不忍。

      可他对常秀虽有百般爱、千般好,但终究是做主子的,平日里太后、萧贵妃谁不宠着他,他往日里更是万般娇纵,向来只有他对别人发脾气的份儿,哪见过别人在他面前使小性儿的。如今虽是知道自己也有不对之处,行事有些过了火,但到底拉不下脸去。

      况且闻牧心里也觉着有些气闷,想他平日对常秀千般疼、万般爱的,不把他当一般侍人看,如今却反被人说是不知体恤下人的主子,倒把素日里的情分都抹杀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颇是失了脸面,又想今日若不拿出些主子的威仪,往后怕倒真让人蹬鼻子上脸,越发惯的没样儿了。

      于是,便见他脸色一沉,把手里的药盒撒气似的丢到一边,冷哼一声,沉着声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别人是主子,眼下怎么却把主子都欺到脚底下去了。只仗着我平日疼你,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你,便把什么气都撒我头上,到叫我往日待你的情分全丢狗肚子里去了。你见不得我这主子,便自己找个好主子去得了。”

      说完,闻牧把手一甩,竟是转身出了内室,只留着常秀一人裸着上身,抽抽搭搭的立在屋里。

      见闻牧真的离开了,常秀这才抬首,只默默看向闻牧刚刚出去的方向。又过了一会儿,他方缓缓穿了衣服,又弯腰捡起刚才被丢在地上的药盒。

      常秀将药盒紧紧攒在手里,只呆呆望着大门出神,过了好半天,也没见他动弹,却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外头有个小太监有事进来寻他,他才恍若回神,匆匆跟人出了内厅。

      ……

      烈朝的皇宫,是依前朝皇宫改造而成,皇宫的整个南边前半部分是皇帝议事、朝臣上朝之所,与北边的后宫之间有两道宫墙相隔。

      后宫又以皇帝的乾泰宫、皇后的坤安宫、两者之间帝后成婚时所用的来仪殿、以及乾泰宫南边的集萃殿为中轴,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边一道宫墙,由东乾门和东坤门进出,西边一道宫墙,由西乾门和西坤门进出。所有宫门日间有侍卫把手,晚间落钥,有侍卫巡逻。

      西面按北西南方向,又分为北月、西日、南星三道宫门,每道宫门后所辖六殿,其中又分二大殿四小殿,大殿有正殿、前殿、后殿、侧殿、副殿之分,小殿则一般只分为正殿、后殿和侧殿。

      东面则有北地、东天、南人三道宫门,东天门后是太后的华阳宫,北地门后是太子的承景宫,因东宫虚悬,至今空置,南人门后是继元宫,宫内又含六殿,却是所有年满十五的皇子们的居所,目前为止,只有大皇子闻致和二皇子闻敦各居一殿,待到皇子们年满十八,则又将迁出。

      烈朝的皇子,十岁前随母妃住同一殿,十岁后可独居一殿,十五岁移居继元宫,十八岁出宫建府。

      上一年五皇子生辰,因是皇上登基后他们从亲王府搬进皇宫的第一个生日,又是十岁整生,就着大喜,皇上下令宫里上下隆重地庆贺了一番。今年因只是个小生日,再加上去年的生辰又太过奢侈,于是,萧贵妃便自禀了皇上,说是今次只在殿内小小热闹一番。也因此,她不仅得了皇上的称赞,还在宫内博了个贤良的美名。

      晚上才是真正的庆祝,飞霞殿和昭阳殿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便是西宫的其他四殿,因与飞霞殿、昭阳殿同属一宫门出入,就着萧贵妃和五皇子的面子,也是挂了不少彩灯。

      闻牧瞅着时候也不早了,便叫了小太监如顺、小宫女杏儿一起往飞霞殿去了。常秀只立在殿门边,脸色苍白,静静看着他们不出声,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闻牧却是不望他一眼,便径直走了过去,倒是跟在他身边的杏儿往常秀处看了看,却到底不敢出声,只跟在闻牧身后匆匆走了出去。

      到了飞霞殿,皇上已是在座,闻牧不紧不慢地上前给父皇行了礼,待听得召唤后,便走到萧贵妃身边坐了下来。

      皇帝闻晟年介不惑,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他相貌甚是俊朗,只一双眼睛坚定似金、锐气逼人,看得出闻牧的俊美倒有七、八成是源自于他。

      闻晟膝下有七子四女,以皇帝而言,在他如此年纪,子息并不算裕足。今天他本被一干臣子为立储的事情弄得极不高兴,这会子便是到了飞霞殿,也是神情严肃。底下的人见了皇上的表情,都是大气不敢出,倒把好好的宴庆弄得死气沉沉。

      这边的萧贵妃却也是有些心神不宁,她今天自太后的华阳宫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想着太后所言之事,眼下又见皇上在闻牧的生日宴上脸色不豫,原本心思便多的她更是把这当成了皇上的暗示。只是在皇宫大院眼目众多之下,她又不能失了颜色,便只得按下不安,强自言笑。

      至于宴庆的主角,五皇子闻牧,自下午对常秀发了一通火,便一直未再搭理过常秀,他自然不会真把常秀赶出去给了其他主子,晚上出门时看着常秀的表情,他便知道这小人儿已是服了软,只等着自己发句话儿。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即便再宠常秀,也总不能失了皇子威仪,便是他曾经豢养的宠物,即使平日里娇纵万分,但该听话时还不是伏伏帖帖?到底那只是让主子开心的玩意儿,若是宠物养得连主子自己都不高兴,那又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闻牧眼前却闪现出常秀下午那委屈含泪的模样,便是晚间出门时他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也让他心下不禁生了几分怜惜和不忍。于是,整个晚上,他也是心思不定的度过去了。

      见着席位上的三个主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底下的宫人们虽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但能在主子近前服侍的都是平日里处事乖觉之人,便是心底里觉得万分奇怪,他们面儿上也不敢露了半分,只是服侍的越发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冲犯了座上的主子们。

      于是,好好的一个庆生宴,就在三位主子各有所思的沉闷情形下过去了。

      只这一夜,便让宫里头猜测纷纷,也不知道眼下局面未定,皇上的这番言行,究竟意味着下面又会生起怎样的波澜。

      沉闷的情势下,除了几个仔细的,谁也没注意到,五皇子平日不离身边儿的那个小太监,也是不见了踪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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