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帜雪》我愿乘风

23、第 23 章

　　宁海之行意料中的顺利，众所周知，电视台最大的一笔成本就是购买片子，如今这一挡节目可以让电视台降低成本，并且肯定收视火爆，顺便还能卖给美华日化一个人情，因此在和宁海电视台的总编室主任吴惠面谈之后，她很快就做出了签约答复，唯一的要求是要我把下集的冠名权让给他们，因为这对他们广告部来说损失太大，她不好交代。这点我认可，我已经赚了2分钟的广告时间，用数值来算也是好大一笔了，钱不是一个人一下子能赚得完的，我同意了她提出来的条件，这个人情我给，因为宁海电视台是9+1同盟的发起单位，9+1是九个电视互相交流节目，他的节目可以在你的台播出，你的节目可以在他的台播出，在这样便利的条件下请吴惠帮我同其他市电视台洽谈，自然是事半功倍，在宁海的一个星期，我把8个电视台一年的供片合同签定了。第二天一早，飞回F市。
　　“樊姐，”刚下飞机步入大厅就听见秦渝的声音，她猛招手，快乐得象一只小鸟，工作上的顺逐和成绩是会给人带来一种无比喜悦与成就感的。“樊姐，你收到我的短信了没有？”
　　“收到了，你已经签出了1分45秒的广告，”我开心的接受她的拥抱，在接到我和8个电视台签约发回的传真后，秦渝和北京的几家大广告公司联系，因为这种贴片的广告价格比单独投放广告要便宜得多，所以很为商家所喜，很快贴片时间就签了出去，一年的合同，都是全国知名性品牌，这些品牌历来都只和省电视台打交道，市电视台受限于覆盖因素是无从接触的。
　　“可惜缺了下集的冠名，否则连15秒都不会剩的。” 秦渝有些遗憾的说。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没有缺陷哪需要斗志，这世上哪能占尽风光。”
　　“樊姐，你今天先回家休息吧，现在电影已经剪辑好20部了，肯定误不了播出的。”
　　我瘫坐在的士上，的确是忙得头昏脑涨，累得不成活了。突然一个机灵，我敲前面的司机“拐弯，不到环东路了，到石锦路。”我居然差点忘记了，蒋峰还在公司里，已经15天了，不知道他成什么样子了。
　　“樊姐？”秦渝不解。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拣到一天才，现在公司里，那个非常影院的宣传片就是他做的。”我一路上把招聘到蒋峰的过程告诉小秦，听得她大呼传奇，见他的渴望呈几何数爆增！
　　推开公司的门，桌子前缩着一个黄色的人影，听到开门声，他的头转过来，一头黄金发凌乱的遮在额头上，眼睛因困觉而半眯着，他见到我，“老板，”眼睛猛的睁开，双眸中绽放光芒。
　　“这个，穿成这种鬼见愁款的是。你。。是樊姐你说的天才。”小秦被吓得一楞，指着他大失仪态的冲口而出。虽然我已经描述过蒋峰的穿着但是实在不及见到他的十分之一，特别是在他已经换装了的情况下，细胞被他秒杀。蒋峰扫她一眼，眼神倨傲，“李莫愁。”他的嘴里蹦出三个字。
　　鬼见愁对上李莫愁，工整。我下意识的退一步，免得被乱箭所伤。
　　“啊，你，你这个带一只耳环的。。你，你。。。。。GAY。”小秦被气得语无伦次了，鲜少有女孩子被描绘成李魔头不疯的。
　　“L'amour est entre deux danses lentes d'âme，Étrangle avec le sexe，Toute la discrimination est l'animal。”蒋峰嘴里溜出一串的外文，然后说，“这是法国作家比特说的话，爱情是两个灵魂之间的慢舞，用性别来扼杀，歧视的都是动物。”他在成功的一击后，得意的歪歪头，带着些挑衅的意味：“还有用穿着来定论别人的人，思考是她的敌人。这是我说的。” 我笑到呛死，秦渝脸色铁青，眼睛怒放凶光，“你才是傻瓜，你连思考能力都没有。”我有好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么幼稚精彩的对骂了，两小孩的表情变化丰富，调色上彩，蒋峰接了一句，“这个世界对于李莫愁来说，是很安全的，即使没有GAY。”
　　我走上前，脸涨的通红，“蒋峰，你学得怎么样，还顺利吗？”我插开话题，这个办公室再搞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他收声，那双纯黑的眼睛看向我，“我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已经熟悉这些软件的使用了。”这男孩全身都在显示着“赞美我吧！赞美我吧！”这样的句子。“太厉害了，比我预期的还要早一个星期。”我低下头嘴角已经弯到极限了。
　　“我做了10个宣传片，新闻类的，娱乐类的，还有电影的我都尝试做了几个。”他点开视频，我发现电脑的速度比原先快多了，一个一个片头看过去，秦渝走到我身后，“呼！”不由自住的发出惊叹。我侧头看蒋峰，近距离下才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干裂，眼窝深陷.
　　“电脑变快了啊，真神奇。”我说。
　　他浑身不自在的在位置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老板，我开始相信你说的，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即将名列本城前三位的影视广告公司，所以我先克服了一下电脑问题，用你给的三分之一换了些配件。”
　　这个男孩用我给的薪水，更新了电脑配件，15天来，他一直守在这所破旧的房子里，做了10个令任何广告人看了都要惊叹的片头，他孤独而执着的等着我回来.因为他相信我说的，他第一份工作是即将名列本城前三位的影视广告公司。
　　我的血液冲回心脏，温暖的酸楚.“蒋峰，”我的表情很严肃，他的眼睫毛不安的眨动，瞳色开始暗沉下去，“本公司现在已经是名列本城前三位的影视广告公司了，办公室会很快搬进新大楼，你做的那个非常影院的宣传片，立了头功，为此，公司决定奖励你XXXXX元，另外，从现在开始，你晋升为旭升广告公司的首席制作人，工资翻一倍。”他的脸由苍白而变为酡红，“切，我又长工资又发奖金，你有钱发吗？老板！”他口吃的说。
　　哈哈哈，身后传来秦渝清脆的笑语，“你以为樊姐是开空头支票啊，我们公司刚和9个电视台签定了1年的供片合同，广告也卖出90%了，现在公司资金雄厚，你那点钱可不在话下。”
　　他漆黑的眼睛圆瞪瞪的看着我，我点点头，“不过我怀疑以你这样的熊猫眼，有没有体能加入到我们的大战中来。我现在回去休息，你呢最好也睡上一觉，等会我们出去，为旭升广告公司的新生庆祝。”
　　“好也，我们去吃毛肚火锅，”小秦踊跃。
　　“海鲜火锅。”蒋峰说。
　　小秦瞪回去，“熊猫比较珍奇，我们得发扬以多让少的原则，小秦，这次先海鲜火锅吧。”我调解。
　　“偏心眼，樊姐你偏心眼。”小秦缠上来不依不饶的撒娇。
　　“幼稚。”蒋峰轻捷的朝行军床走去，身子窝进去，被子呼啦搭到头上，管它东南西北他睡觉了。小秦跺脚，娇态毕露，我赶紧哄着她离开。
　　太风城的海鲜火锅是本城最好的一家海鲜店，品位高格调高价格贵，我原意想好好犒劳一下这两员爱将，可是此刻我真希望是身在一大排挡该多好，蒋峰的衣着引人侧目已在意料之中，
　　更可怕的是这两人是彼此的天敌，从吃什么锅底到攻击对方的品味，用词之眼花缭乱，中英法俚语纵横结合。我们这一朝向成了海鲜城的焦点。我戴着三层面具对凝聚的眼光歉然微笑，“就点乌冬汤底，上海参、大虾、鱼肚、鲍鱼切片，干贝，螃蟹、牡蛎、粉丝、豆腐。还有这几式小点，各上一样。”侍应生拿着菜单脸色不郁的站在一边，秉承着良好的职业修养忍耐着，“就这些，谢谢。”侍应生离去。
　　我轻敲筷子，“和议厅宣布休庭。”智商急剧倒退的两青年，闭上嘴巴眼睛齐齐的看向我，我举起手中的杯子，啤酒而已，“为旭升公司有你们这两个优秀的伙计干杯。”小秦粘过来，“樊姐，今天是不是不醉不归？”
　　“行，蒋峰怎么样。”他一杯喝下去，眉毛都立起来了，这男孩连啤酒都没有沾过。
　　“切，这点酒量小虾米。”小秦嘲笑他。蒋峰满面通红，“喝酒有什么难的，你三杯我三杯。”匹夫之勇啊。我在旁边止不住的喷笑，当一个女孩处处针对一个男孩的时候，这已就是一种情怀。
　　海鲜一扫而空，酒也一饮而尽，蒋峰趴在桌子上，小秦神志清晰，我忘记提醒他了，小秦的外号叫“杯莫停。”
　　“好了，从此刻起恩怨全消了，他可被你灌趴下了。这一夜的头疼可抵得上他的无心之言了。”我点穿秦渝的小九九，她笑的象只小狐狸，“大不了我负责送他回去好了，你放心吧，樊姐。”
　　“如今这女孩送男孩回去，也指不定谁更危险，怪不得小秦也要对我说一声放心。”我笑得捉狭，“他，白送我也不要！”小秦看他那身装束，一脸的敬谢不敏，
　　人太铁齿总是会遭报应的，我的话语伴随着笑容，在夜色中盛放。
　　帮着小秦把蒋峰扶上的士，“真不用我，你真的能行？”我再次确定。小秦使劲的点头，我不太信任的看着她，“不会满清十大酷刑，保证不刑求？”扑，小秦乐不可支，“樊姐，你象他妈一样，我保证了，他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且是完好的。”她举起三根手指。
　　的士载着他们离开，我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等着那些打着灯小心翼翼行驶的计程车能有一辆停在我的面前。
　　夜晚是一个城市里最喧嚣的时候，它不同于白天的喧闹，它是一种带着节奏的内在的躁动，夜卸下了整整一个白天的面具，在一片片的闪烁里，真实而苍白。
　　“喂，有电话了，喂，是我呀，”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如追魂索令，这是鞠惠的专用铃声。
　　“喂，鞠惠啊。”
　　“你还没回家吗，都快十二点了，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来接你。”我微笑在脸上还未绽放就已凝结，我的声音骤然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