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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死神守则之偶尔要怀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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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惊讶是假的,就算是没有多少交情的凤桥楼十郎的脸色都如同畅饮了热翔一般精彩。
可有得必有失,在千军策被释放出来后灵力也所剩无几,这是最大的问题,日世里也慢慢地改变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在现世继续耗下去了,因为五天后……
“什么?!”
神威被这突然提高的分贝震得有些失聪:“听起来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确实很惊讶,我今天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带领着师团参加某个星球的战争,当拐弯抹角地问起地球的时候他竟然说地球早就爆发过攘夷战争,不过幕府现在已经投降了,甚至还颁布了废刀令。这个消息犹如晴空霹雳,像松下私塾所处的位置应该不容易被盯上,但难免被入侵地球的天人胡乱安个什么罪名抄家,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神威,敢不敢以你的颜值发誓你没有骗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那么宁静祥和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如他所说成为人间炼狱。
“嗨嗨,绝对没有骗人哦,入侵者~”
在他说完这句调侃意味十足的话后我就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屋檐落下水帘,雨珠顺着瓦片滚下来汇成一滩水洼,我关上缺了块玻璃的窗户,靠在窗棂上默默地看着混合着阵雨的灰幕,不知怎的,那如花针般的细丝渐渐交织成了熟悉的轮廓。
如果死神无所谓了,那假面是不是也无所谓?
松阳涉及国/家幕府的教育会被当做结党营私抓起来的概率很大,尽管银时等人并非待宰的羔羊却也无力反抗大局,他们的命运就跟这灰蒙蒙的天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武士道、落魄武士、侵略和废刀令,三者统一简直是把人逼上报社的绝路。
一旦情感代替理智支配了大脑,许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我眼前的废旧机器。
金属刻痕与涂料褪色阐述着它的陈年往事,风险太大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可眼下只有它能架起现世与异时空的桥梁,浦原杳无音讯根本指望不上,通知假面军团必定遭到阻拦,所以即便危险再大我也必须扳动开关。
“刺啦——”一声,门旁边凭空出现传送隧道。
咬咬牙,我将收拾好的行李往背上一甩就走上前去,没有丝毫犹豫、
夜半三更,劳累的假面军团成员早已进入梦乡,只剩下鸣蝉歌颂着幽黯的月光。
惊现骤变。
这是我对隧道尽头仅存的想法。
军号和炮声不绝于耳,马的鸣叫刺耳尖锐,整个天际都被战火烧透,军队似洪流般汹涌席卷势不可挡,在悬崖顶端俯视可以很明显地辨识出交战双方的人马,我的喉咙里仿佛塞住了铅块,愣是发不出声来。
杀戮者的狰狞,被杀者的悲怆,俘虏们的痛不欲生……世界正在被践踏。
目光一凛,我快速抽出佩刀划破空际,目标直指一名已抖成筛糠的偷袭者。“武士?”看清来人后我把刀锋移偏,防止误伤。
“你,你是地球人,”他像是松了口气,随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太好了……”
他的右肩还渗着血,我帮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后打听到一些关于这场攘夷战争的事。距天人入侵地球已有些年份,具体多久他也算不清,他叫做广赖忠,是一支攘夷志愿军队的成员,广赖忠本是出来勘测地形好回去复命,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被同样进行勘测的三名天人所伤,能逃出来已算万幸了……
“那野猴子在这儿!”
说话间,抓捕广赖忠的天人已追了上来。
看着他绝望的表情,我把刀指向了那三名天人:“你们的颜值还真是爆表啊。”
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还把拳头按得吱嘎作响:“野猴子就是野猴子,居然躲在女人的身后装孙子。”
广赖忠明显急了,捡起他那把残缺不堪的刀就哆哆嗦嗦地拉住我:“你,你先走。”
——那你倒是先把我松开啊!
炮火耀眼,山崖之下已乱成一片,尽管有人注意到这里也不可能帮忙,广赖忠似乎下了必死的决心,干脆闭上眼睛抓起佩刀横冲直撞,也不管能不能砍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趁机瞬移到天人身后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他们倒下的同时飙出血花,闻到腥味的广赖忠误以为是自己的血也跟着倒地。
我脸色一沉,揪住他的衣领说道:“别装死了,谐星。”
只见后者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条缝环视四周,继而瞠目结舌:“他们全是我杀死的?”
正当我要点头时忽然从旁袭来一阵热浪,剧烈的爆炸后山崖立刻分解,见状我赶紧扛上广赖忠翻越到巨石背阴处,巨响恰好能掩盖住发动断空的咏唱文。
想来是交战的军队错开了火才导致山崖塌陷,此地不宜久留。我当机立断地扇了广赖忠两巴掌让他清醒点,道:“再待会儿整个山都快炸没了,你不是说有志愿军吗,我参加!”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是几枚炮弹连发,这场壮烈的厮杀是可想而知的,广赖忠参军多年还是明白一些道理,更何况我刚才救了他一命,当下就站起来以悬崖峭壁作掩护带我下山了。
宽广的平原是主战场,我们唯有绕道小路走出这片硝烟弥漫,赶路期间广赖忠分给我一大半他随身携带的咸萝卜干,说他所处的志愿军队是由贫困山村的村民组成的,有吃的就很不错了,让我别挑剔。也许是松下私塾的缘故使我对山村村民有种别样的信任,我接受了。
一路上遇到过两次天人的闲散士兵,我都把握机会向广赖忠证明了实力,后者发出了意料之中的赞叹。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志愿军队暂时驻扎的据点,这是个被烧毁了的小村庄,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烧焦的气味,萧瑟不言而喻。广赖忠跟守卫的一一打过招呼后就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
“没看出来啊阿忠,勘察个地形就能拐回女人,老婆本有着落了,”一个侧脸有疤痕的男子冲他竖起小拇指。
语毕,广赖忠的拳头已打中男子的胸膛:“松久正你给我闭嘴!”
志愿军队的名字叫做“风泱,”队长竹内博三郎是受到天人迫害后奋勇抵抗,带领着穷乡僻壤的朋友到处作反抗天人的演讲才得以取得今天的成绩。竹内博三郎听广赖忠对我赞许有加,况且我把自己的身世添油加醋地胡编一通,再拉上对天人的仇恨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还需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这战乱年代信任不能随便摆。
“你能理解就好,”竹内博三郎背对着我擦拭他的武/士刀,如此说道。
他命令广赖忠把我带到后勤部队去,尽管后者再怎么强调凭我的战斗力不去先遣部队很可惜他也不松口。对于我来说两者没任何区别,只要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听了这句话的广赖忠露出怜悯的眼神,还揉了揉我的头发表示安慰。
……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风泱的行动很简单,哪儿天人多就去哪儿晃悠,顺便搜刮走敌对方的鲜肉和精米,幕府能提供给志愿军的粮食越来越少,大部分都优先给正式军队,所以时不时地向路过的村子讨要点糙米饭团也实属正常。
“他娘的!”松久正狠命踹树,“老子们都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
村民有苦衷,战火烧毁了所有庄稼和房子,如今他们肯分出一部分口粮也够了,而我不能告诉他幕府会倒戈,否则会被竹内博三郎以动摇军心的罪名杀鸡儆猴。
众人围坐在篝火边,嘴里嚼着好说歹说才讨要来的咸萝卜干,表情无一例外的酸楚。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又多一个后勤队员,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没有粮食意味着敌人可以兵不血刃取得胜利,以前在流魂街我也尝试过饿肚子的滋味,为了粮食偷窃是家常便饭。
“别想太多,”广赖忠把披风借给我,“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先去睡吧。”
被云遮去一半的月亮悬挂枝头,青色的天宇展现出寂寞无声,晚风习习,黑暗将军队团团围住,只有篝火的焰苗在不断跳跃着,我捏紧了披风的一角。
后勤部队都是女孩子,松久正等人负责轮流站岗,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夜袭之类的突发情况,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睡觉就好。
我旁边的女孩子睡相可不太老实,她轻唤了我两声见我没反应,便偷偷把手伸进我的衣兜里掏出两块广赖忠送的咸萝卜干,自己悄悄吃完了。
看来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