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me be with you——网球王子》essla

11、噩梦

　　黑暗。
　　无边无际。
　　四周空荡荡的，又好像塞满了未知名物质——
　　空旷的压抑。窒息的沉重。
　　这是……怎么了呢？好像所有感官都闭塞掉、又好像所有感官都非常敏感的奇怪感觉——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晨曦的变幻，却能感觉到有风在流动，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水汽——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
　　混混沌沌。茫茫然然。
　　“……”
　　“……”
　　——似乎，有声音……？屏气，凝神倾听——
　　“……三天了！不是说月月除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吗？！那为什么她还不醒来？！”
　　——尖锐的女声……妈妈？——熟悉的声线，不熟悉的语调——焦急到疯狂。
　　“……先冷静，清。”
　　——沉稳的男声。很熟悉，却……不是爸爸……他……
　　“冷静？！事到如今你叫我怎么冷静？！阿神……那儿，躺着的是我的才刚刚六岁的女儿……！而上边……启他……如果……！！”
　　——声音在颤抖……妈妈她，哭了……？……神……老师也在么……？
　　还有，爸爸他，怎么了……？——不知哪里，有些疼。
　　“不会的！……不会……”顿了一下，“夕月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是……阿启……拼了命救下来的呵……”
　　耳边轰然作响。
　　——救下来的。
　　——拼了命。
　　——启。
　　……爸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熟悉的、如春风般温润的笑脸……
　　——你，不会再对我微笑了么……
　　一阵剧痛。
　　我再次陷入了混沌。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瞬间，感觉到了我左手上的温暖——一只不属于任何我认识的人的苍老却有力的手。
　　——是谁……？
　　“这孩子，叫夕月，是么……”很威严却带着慈爱的老妪的声音。
　　“是的。”——是妈妈。
　　“……长得很像阿启呢……这孩子的眉眼……”——她的手指在颤抖。
　　“是啊……”
　　“你们……怪我吗……？”——有温润的液体滴在我手上——“始终不肯承认你的事……”
　　“不，从来没有。”妈妈深吸一口气，“阿启他曾说过，他知道您做的一切打算都是为他好，只是他很任性，总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他一直，都很希望您能来看看他，看看夕月……”哽咽，不成声。
　　“对不起……清，对不起……当初是我太……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阻拦你们结婚呢……？结果，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报应啊……”
　　“妈妈……”
　　“对不起……”
　　哭声一片。那一只手将我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您，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奶奶么？爸爸一直心怀愧疚的人。现在，大家终于能够好好相处了吧……可是，爸爸已经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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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别睡了，坏蛋。”——闷闷的声音，恶毒的嘴——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笨蛋阿若，担心我就直说啊。
　　“那个，日吉君……我们是不是不要吵夕月比较好……”——诶诶？！长太郎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呢……也许和这孩子多说一些话，她就会醒来也说不定……”——带着哭腔的柔软的女声——是藤子姑姑吧。
　　“藤子，你还是回去陪陪妈妈好了……我怕她受不了。”——是妈妈。
　　“我来之前，妈妈已经休息下了。阿则在外面应付着。倒是你……已经在这不眠不休的守了几天了，今天还要去守夜吧，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你和藤子都去休息一下好了。藤子还要回馆里帮忙吧。”——是神老师？长太郎是他带来的么?——“我和凤先在这里。”
　　“这样……”妈妈有些犹豫。
　　“请您放心好了。老师是您最好的朋友，夕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长太郎温柔的让人安定的声音。——你啊……
　　“这样么……”妈妈声音稍微缓和，“那就先麻烦你们了——阿神，还有凤君。”
　　“嗯。”
　　“啊……那个……”——哦哦，一定又脸红了。
　　“切。”——阿若，你这小屁孩儿，不能学人家一样可爱点儿么？
　　“日吉，扶你母亲和舅母去休息。”
　　“是。”——哇噻！答应得好利落——神，我真佩服你，居然现在就将我家阿若给治住了。
　　“咔嚓。”——轻轻的关门声。——他们出去了。
　　感觉到有热热的鼻息喷在我耳侧——从高度上看，是长太郎吧？——怎么……
　　“老师。”
　　“说。”
　　“夕月她，会醒么。”
　　“……会。”
　　“这样啊……”——左手被暖暖的温度覆盖，“那么，不管有多悲伤，请你一定要记得，前方的路上，还有阳光——所以，赶快醒来吧……夕月。”手上微微紧了紧，“我还……欠你钢琴没有弹……你也是……请一定……好起来……”
　　轻轻的呢喃。长太郎的声音在耳边，久久不散。
　　我会醒过来。为了在关心着我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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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已经5天了……你还不想醒来么？”——妈妈，不是我不想，是……
　　“清，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是神老师。
　　“可是……阿启今天……要……”哭泣的声音，“这孩子她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么？”
　　“……见到了的话，会更伤心吧……毕竟阿启是……”
　　“就是因为阿启是为了救她才死去的，所以，如果她见不到她爸爸最后一面，她一定会悔恨终身的……这孩子是个外冷内热的有情之人啊……”
　　“可……算了，我们还是先去殡仪馆吧……时间，快到了。”
　　——他们，在说什么……
　　爸爸。
　　最后一面。
　　殡仪馆。
　　……是呵，爸爸为了救我……在卡车迎面撞过来时，生生地将车头转了开来，使我避开了致命的撞击，而坐在驾驶席上的他，几乎是与卡车正撞在一起。结果……爸爸，现在躺在棺木里的人，应该是我……
　　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不会死去？
　　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
　　上次撞车穿越到网王的时代；这一次撞车害死了深深的爱着我的爸爸……我……
　　“清……我们先走吧。”
　　“……月月，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噢……”——妈妈起身。
　　他们，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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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可以……我不要……我不要连爸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请、再等一下，一下……！
　　“……妈妈。”张嘴，出声。
　　“……月月？”
　　“妈妈。”我再叫。“神老师。”
　　“月月？！你醒了！”妈妈尖叫着扑上来，“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喊医生来——”
　　“不要。”——不舒服吗……奇怪的地方，确实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带我，去见爸爸……最后一面。”
　　“月……”
　　“你们说话，我一直……都听得到。”
　　爸爸，请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