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40、地狱七君主

　　Part40 铱地狱七君主
　　我望着他的灰色蔷薇，回想起门口的侍者为我别上蔷薇时介绍的规则：两个花篮里放着成双成对的花儿，男士和女士从不同的花篮里挑选一朵花戴在身上。选中同样的花的两人成为舞会上的伴侣，每个人有义务完成伴侣的一个要求，或者赠与对方一件礼物。
　　彼时我刚认定这不是主人的舞会，怀着满腔的失望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规则根本就是胡闹。倘若我的伴侣是位吸血鬼，他的愿望是吸干我的血液，我也得满足他的要求吗？或者我向我的伴侣提出宰了珀耳塞福涅这样的要求，他也能顶住大地之母的怒气实现我的愿望吗？又或者我断然拒绝了伴侣的要求，直接赖账会怎样？
　　哦，我差点忘了，安德烈·扬可是主神泽斯的化名。舞会的主人有足够的神力来约束客人，如果是不合理或者难以完成的要求，可以向伴侣申请换一个要求，直到双方互相满足对方的心愿为止。而在主神泽斯的监视下，赖账的人显然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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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目光滑向主人的衣襟，他的袖口别着一朵小小的石榴花，与珀耳塞福涅发间的小红花相映成趣。
　　我蓦然想起林晞教我念的一句诗句：“五月榴花照眼明”。对我来说，这抹火红色太过刺目了。
　　我胸腔里闷着一声冷笑：作为泽斯的弟弟，主人请托兄长做个弊，让两人拿到成对的花儿也不难。我原本以为这个舞会是泽斯寻欢作乐的一个新点子，谁知道原来是为他俩当起了皮条客。
　　一道满含警告的带着神威的目光投到我身上，黑发的扬先生似乎感应到了我的不敬，我赶紧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是一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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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般好听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来，我迟钝地回过神，只捕捉到了尾音里的三个字：“好不好？”
　　我问道：“什么？”漂亮眼睛无奈地弯起来：“怎么和我说着话都走起了神。我方才是在问你，颜铱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想说，你撒谎，我方才明明听见你问的是好不好。但是他对我的称呼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漂亮眼睛露出一点无奈的神色：“我们见过面的，颜铱小姐。可惜你不记得我了。”
　　我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着他的身影，我若是见过如此出众的眼睛，怎么也不该毫无印象。
　　哦，是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主……你是死神大人座下的神官，你的名字是？”
　　有一次引魂复命的时候我与前来谒见主人的地狱七君主匆匆擦肩，里面似乎确实有一个紫色眼睛的人，只是彼时仓促一瞥，印象实在是淡漠了。
　　漂亮眼睛见我想起来了，满意地一弯：“列卫旦。”
　　地狱七君主分别司掌着七宗罪：骄傲、愤怒、贪婪、欲望、暴食、嫉妒、怠惰。我只记得头两位：司掌骄傲的路西斐尔和司掌愤怒的撒旦。其他人名字太复杂了，我根本没什么印象。这列卫旦是哪一位，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但已经不记得他的人了，还不记得他的职责，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发问。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说：“实在是失敬了，列卫旦大人，不知道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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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虔诚地祈祷他是司掌暴食的神官，我只要掏钱给他孝敬点好吃的就能脱身。但我的神明托着那朵刺眼的小石榴花，正花言巧语哄骗大地之母的女儿去他的地府坐坐，根本无暇庇佑我。
　　那位骄傲的大小姐自然再次断然拒绝，于是主人指了指她发间别的花儿，又指了指抱臂在一旁看好戏的扬先生，大小姐的目光就犹豫起来。她咬着唇，沉吟着，一言不发。
　　起初她凭借着石榴花提出的心愿是让主人离他远点，主人自然是拒绝了，于是她提出不去地府坐坐，扬先生摇了摇头：伴侣提出相反的愿望，是无效的。最后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主人的邀约，提出的要求是：坐坐就走，主人不能将她强行留在地府。
　　我以为主人还要继续讨价还价，谁知主人居然含笑答应了。
　　主人也不再缠着她邀舞，只是有他坐在珀的身边，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一开，珀身边根本没人敢靠近，连她的两个女伴都识趣地退开，各自玩了起来。
　　珀的脸色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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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铱小姐觉得如何？”列卫旦的声音把我唤回。该死，我怎么又走神了。
　　我勉强朝他笑了笑：“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