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日记》梦汐莎

14、第 14 章

　　证物5
　　缠着老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明明老爷决意不把遗产分给他们，却仍然死皮赖脸地缠着老爷不放，就好像吸血的寄生虫，不将宿主榨干不会轻易放手，简直无法容忍！这是老爷靠自己一人的奋斗才得来的成果，怎么决定它的来去是老爷的自由，为什么一定要分给从来没有给过一丝援助的家族呢？要记得，当初是谁把老爷赶出家门的，现在又是谁装可怜地找上老爷，这群趋利的人真的太不要脸了！

　　真讨厌！少爷一回来，就只会骚扰我们，听说有不少人已经遭到他的毒手了，为什么这种人会活在世上，偏偏还是老爷的独生子。我们不好发作，但是如果他继续得寸进尺，不肯停手的话，虽说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制裁他了，这也是为了老爷好。

　　老爷看起来很累了，对于他这种年纪的人，应付这些浮躁的亲属真的很辛苦，我们也希望能分担一点责任，可是我们只是女仆，什么都做不到。还好那个家族走了，不知为何原因，不过我想他们一定不是放弃了，就凭他们而言。剩下的只有那个赖着不走的少爷了。这栋宅邸里的女仆已经被他玩得七七八八了，我所幸没有事，可是大家都无法忍耐了，他这种行为是对我们女性的侮辱，我们不得不对他摊牌了。

　　老爷在那个家族与少爷走后不久就一直愁眉莫展，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报网，对于他们近期的所作所为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可说是调查得八九不离十了。少爷自回到他自己的住处后，一直过着淫奢生活，把自己的产业完全交给自己的秘书跟下属去办，那种男人，真希望他能够吃一次苦头。不过万万没预料到的是，那个曾驱逐过老爷的家族这回开始打算对候选继承人做手脚，不，应该说是情理之中吗？他们那对钱的异样执着，的确给人一种不择手段的印象，可是……跟印象重叠还是无法去想象，看来他们已经抛弃作为人的尊严了。本来以为他们中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尚有挽救的余地，想来我们太天真了。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老爷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到了失去意识的危险地步。本来老爷还准备废除少爷跟那个家族的继承权，可是没赶得及，身体先垮了。今天是他们将要面见老爷的日子，可是老爷这种情况，实在无法让他们目睹到，因为连候选继承人都会去打坏主意的家族，无法保证他们在意识到如此虚弱的老爷会干出什么蠢事！简言之，现在最好避免老爷跟除我们外的任何人见面，这是我独断专行的决定，但是为了老爷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至少，老爷剩余的最后日子，能够让他清静地度过……

　　老爷身体捱不住了，估计只有两三天可撑了。一旦老爷仙去，消息走漏到那个对遗产虎视眈眈的家族耳朵里，候选继承人的生命大概不保。他是老爷相中的人，就算如何不中用，我们也应当去尊重。如此一来……如此一来，别无他法了。请原谅我，老爷，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伪造你的文件承认候选继承人的正式继承权，废除少爷及分家家族的继承权利。只有如此才能够保护候选继承人，我明白自己是罪人，但至少让我把事情完成到最后吧。

　　老爷很遗憾地离世了，我很想尽快通知继承人继承一事，可是我们得优先处理好老爷的葬礼，为了避开众人的耳目，我们在暗地里悄悄进行，一旦让其他人知道老爷如此之早地逝世，难免会怀疑继承人的合法性，毕竟我伪造的文件是在老爷去世前两天发布的，两天后就身体衰弱而死，一些好管闲事之辈可能会要求验尸，到时就会发现老爷不是身体现在才突然恶化，这样继承人就毫无保障可言，而老爷的一片心血也极有可能会因失败告终，这是我及各位无法容忍的。因此，当办完葬礼时已耽误了好几个月，我匆匆忙忙发出通知信，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本打算只悄悄把继承人带回来的，结果却领回来了那个家族，失去继承权的人没资格留在这里。我原想是将他们与少爷一样赶出去，可是他们在我们不知不觉间成为了继承人的熟人，成为当家的继承人又将他们留下的权利，对此我无能为力。啧，还是太迟了吗！？

　　事情安定下来，我们也可以松口气了。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好像我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直到今日中午，当家都没从房里出来，特意去提醒他吃早餐也不搭理，还以为是遇上了个糟糕的当家大人。但当我们感觉不对劲，与那个家族协力冲入房间时，才明白我们过于放松警惕了。

　　死的是那个家族中最小的女孩，听说是当家的恋人，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当家的私生活所以允许了两人同床，结果闹出了这场惨剧。为了顾及面子，此事是不能通报警察的，不过我们中也有刚过来实习的女仆，所以事情变得一团糟。虽说最后在哪个家族的鼎力劝导下，警察收手了可是这次事件不一般。我应该更加注意当家周遭的，真是失职。

　　少爷的归来成为了我们的噩梦，当家因为恋人的死一直无法振作，只得让少爷为所欲为。可是，我们的忍耐也到极限了，其他女仆们都不堪其辱，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而且他已经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虽然我一再拒绝夜晚侍奉的要求，可是他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我也很艰难，今晚恐怕难逃一劫，既然如此，还不如……

　　今天的夜晚来临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我焦虑万分，与其受辱，我宁愿选择杀了他。在过道上，我很巧合地碰上了他，可是他似乎在思考问题，完全没注意到我，直接从我身边经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我悄悄跟踪在他背后，看他要玩什么花样。面前的人从容地拐入地窖里，不会是要偷酒喝吧？我也一道跟了下去。

　　一般没事，我们是不会随意进入地窖的，特别是晚上，阴冷的地窖总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是今日的地窖却有所不同，越接近地下就越能闻到一股莫名的臭味，这是什么味道？到最下层时，少爷忽然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凭感觉判断他是受到了惊吓，可是地窖中有什么呢？

　　在我一步步向下走去，刚才的死角在我面前慢慢呈现，是一具尸体！而且是最近跟少爷好上，搞□□关系的那位女性。呕！这死相，好凄惨，究竟是谁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少爷在一旁吓得尿了裤子，虽会搞女人，但毕竟是没遇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呐。他恳求我带他上去，他腿软走不动了。好歹也是客人，我也不能怠慢，本来是打算帮他一把的，不过因为接下来的一句话是我打消了这念头。

　　他说：希望我在床上好好安慰他受伤的心。啧！这时候仍不忘玩女人，简直无可救药！即便我把他拉上去，他满脑子也只会想霸占我的□□，恶心！把他放回去绝对没好处，所以我想出了更好的方法。

　　我把少爷扶起来，让他在一旁休息，我得优先处理现场，毕竟这是老爷留下的遗物，不能怠慢。少爷为了表现出绅士风度，允许了我任性的要求，背对着我喘气。抱歉，少爷。

　　我随意抽出一瓶酒瓶，往他后脑勺重击，眼前略显健壮的躯体就“噗通”一声倒下了。人的生命好脆弱，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没有了。我不打算自首，既然这里有一具尸体，就说明有凶手，栽赃给他就成了。

　　为了保证是同一人所为，我也特意把少爷的嘴搅烂，看烂的程度差不多才收手。可是两人的距离这么远也不太好，我就把少爷的尸体拉到女尸体的身旁，可是还是不满意。既然两人关系不一般，就这么办吧。把两人的衣服扒光，试着做出抱在一起的动作让两具尸体贴在一起。如此一来，一般人都会认为是两人是在乱搞时被杀害的，理由嘛，□□本就没法被原谅吧。好了，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哭得很伤心，其他女仆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杀人行为，我不得不这么虚伪，面前这个男人的尸体不配我为他流一滴泪水，在他死后能有如此多的女人为他哭丧，他也该满足了吧，警方那里原本就没怎么仔细调查，做出与我想象中一致的推断就收手走人了。呵，事实的真相永远都不会被人得知了。

　　又死了一个，这已是第三个了，我都开始怀疑是我们中的某人所为，苦于没证据；但是与之矛盾的是，也不能有证据，如果此时爆出老爷的遗宅有杀人狂的传闻，我无法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我一次又一次地犯错，但我始终不愿见到这样的结局，而且大家嘴上都不说，心里谁都明白现在嫌疑最大的是哪位，一切都太符合了，所以不能有证据，他是老爷选出的危机的继承人！

　　那个家族剩余的成员起了个大早出来在车上装行李，连早饭都没吃，说是要去旅行放松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还特意声明是当家建议他们去的，还给了他们优惠券。我想他们只是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吧，与庞大的金钱相比，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姑且我派人通知了当家一声，看他一脸震惊的表情，似乎真的毫不知情，果然是被骗了啊！算了，我不计较，他们走了也能清静不少，省下我不少精力。好久没那么清闲了。

　　匆匆离去的那个家族似乎出事了，我无法再淡定下去了，那天他们的话再次回响在我耳边：当家好心特意请我们去旅行的。我当时认为这是一句谎话，我从没有信任过他们，因为他们也曾欺骗过老爷。可是他们在世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的会如何呢？把将近所有人都拖进自己的恶趣味中，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当家吗？我不想去怀疑，可是我不得不留个心眼了。

　　当家果然是个疯子！他趁我们熟睡之际点燃了屋子。杀光了别人的他，希望杀了自己吧，但请别拖我们下水，我们不想陪一个疯子做游戏！

　　此刻的我没时间叫醒每一个人，首先得阻止某人的恶行。我操起客厅里常见的烛台，遍地寻找那个疯子，结果在大门口找到了他。他脸上挂着泪痕，他的微笑充满感伤，可是我不得不去解决他，这个由我和老爷培养出来的怪物。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敲击，他没躲开，像平常一般微笑着，然后倒下。解决了，我亲手将他。我感到了空虚，我为了老爷而令他成为当家，结果被我亲手毁于一旦。

　　我哭着，但不是很久，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还活着，将我掉落的烛台作为武器刺穿了我，这回轮到我重重倒地。我大概命不久矣，可是意识模糊的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你在天国还会原谅我吗，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