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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证物3
      结果我们还是来了,原本就跟本家关系不好了,为什么我们还是要来呢?即使是依赖我们自己的力量,也足以自力更生了,为何还是要去见那个行将就木的人呢?除了金钱的诱惑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虽然他们一直强调不单是为了遗产的问题,但除了金钱外,没有什么将我们家族与那个老人联系在一起,血缘一说只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这么久以来,从来没去探望过他的又是谁呢?说不了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了,何况还是我的家人……

      果然还是发火了,如我所料,不如说他们太好看透了,虽然他们表面上装得很淡定,可是焦虑的心情已经无法再很完美地隐瞒了,那个老人就算再迟钝,也应该发觉了。我想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总算是能够摆脱了这种尴尬的日子了。

      还是不愿意走吗?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放弃了,可是好像我估错了他们对金钱的渴望,为什么一定要拿到遗产呢?我们家并不是缺钱,这么做有何意义?只是心里想想,我不敢问他们,因为可能又会遭到一顿毒打,我不想再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就是因为老人口里说的那个青年,大家才会僵持不下,如果没有那个人,是不是问题就好解决了呢?我低声自言自语着:“如果那个人不像老人所想的一样就好了。”突然妈妈拉了一下我的手,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我想她一定是听到了。

      我被妈妈逼问出了刚刚的话,我以为完蛋了,结果与之相反,她大大表扬了我。我清楚自己恐怕闯下大祸了。像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那个不相识的青年。正因为是亲戚、是家族,我才了解他们,怎么办?这下事情不妙了。

      我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处理掉几个不听话的人,让其他人乖乖听话,搬进那个青年的对门,为了不招致怀疑还特意选在第二天早晨搬入。可是对方出门一副警觉的样子,估计还是起疑了吧。不仅如此,还悄悄潜入他家装摄像头跟窃听器,派人跟踪并记录他的日常生活,这种行为属于是犯罪了,可是他们完全不听,我已经……没办法了。真羡慕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好像还色眯眯地看着我,真的是,讨厌透了!

      这人火气好大!被老人挑选上的人选,本来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结果脾气这么差,不明白他被选上的理由为何?为了这种人导致我被家族拖累,真的很不爽!他是不是很讨厌他面前的这人,若果他消失了,这个人就会成为嫌疑犯,这样老人就会放弃他作为继承人,问题就解决了?不过事情不会如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不想答应,可还是被我爸爸拉下去了,他算给我一根钢丝绳,真的要这么做吗?我看看爸爸的眼神,认真得可怕,如果我拒绝的话,是不是杀害的对象直接变成我了?我不知道,亲情对他们而言一文不值,全都是用金钱维系起来的,我了解所以无法反抗,我没有财力支配他们。

      认出来了,是从电梯口出来的,瞧他那一脸幸福的样子,接下来是要去见某个心上人吧。真的不忍心就这么断送他的性命,可是我无能为力。背上突然被谁拍了拍,意识到是爸爸后,我明白必须去做了。我挑他不注意的瞬间出来走到他面前,跟他聊了几句。他非但没警觉,反而边注意我的目光边审视我的身材,这些男人……我感觉我的罪恶感消减了不少。

      我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引向草丛边,接近草丛的同时,我注意到了爸爸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我有点害怕了,最后把这男的夹在我跟草丛里的爸爸之间。爸爸也没跟我商量,突然站起来,不仅吓到了他,也吓到了我,这男的很快转身注视着爸爸,恐怕是吓傻了。

      我捏了捏手里的钢丝绳,早点办完事早结束,反正他迟早要死的,我这么安慰自己,把绳子套在他脖子上,一瞬间勒紧让他喘不过起来,不过我失败了。他的反应很快,在我勒紧的同时立马反抗,莫大的力气让我渐渐吃不消了,在我快不行的时候,对方的抵抗突然变弱了,我趁机再度勒紧他,也没进行多余的反抗,我正觉得奇怪,低头发现地上多了几滴血,抬头看到爸爸手里沾血的小刀就全明白了。

      他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名副其实的杀人犯,杀红眼的他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我确定他一定是将对方捅到断气了为止。我很害怕下一个是不是我,所以接下来的命令我都一一照办了,为了活命,我什么都干了,我真的——太无耻了!看看在楼上望风的其他人,心里五味杂呈。

      一阵突如其来的咒骂声吓着我了,我们一家子聚到门边,虽然我看不到门外是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对骂中依稀可以推测出一些情报:来的人是上次被我们干掉的人的妻子,他怀疑那个继承人是杀他丈夫的凶手,现在火气大得狠。唉,明明动手的是我们,却让他白白被冤枉,真是过意不去。可能对爸爸他们而言,是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吧。我悄悄瞄了爸爸一眼,发现他正奸笑着,难道外面这个人也成了目标?如果是,那他们真算是杀出瘾了。

      爸爸他们的眼神变得恐怖起来,我确信他们开始不正常了,“为钱不择手段”终于名副其实,可我该说什么呢?他们只是群疯子,而我偏偏不幸生于这种疯子家族。今后,我也会跟着他们杀更多的人吧,只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夺取比这更加多的生命,但是我毫无办法,因为我很无力,我没有反抗他们的力量,甚至是勇气。我能做的只有期望能够早点结束。呆在这种空间下,会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的。结束吧,拜托了。

      吓了一跳!本来正跟爸爸讨论接下来的相关事宜与对策,刚出门就与要下手的对象照了个面。虽然天色很暗,不过我好像看到对方把什么藏了起来,是什么呢?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爸爸第一次用手肘碰我的时候,我没发觉。可能是不耐烦了吧,他接下来直接把我推了出去,力气不是很大,可我差点被门栏绊着。调整好姿势,我也不敢回头,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

      刚上前时,对方很谨慎地退了半步。嘛,突然一个陌生人靠近,而且是丈夫没死多久的小区的住民,会怀疑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如果我不能把事情办妥,可能我的下场不会好看。我告诉对方我是住在她丈夫同事的对门,这么一说,对方马上放松紧惕,不如说她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靠了上来,询问我那个同事是不是有可疑的举动。

      我是想说没有,因为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不过细细想来,这可是可以利用的突破点,我于是干脆就说似乎是有,对方反应超过我的预期,她靠得更紧,急切地询问详情。

      我不知该不该高兴,我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或许失去丈夫的打击以及对那个继承人的怀疑使得她脑回路不正常了,就跟我的家族如出一辙。话说回来,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了。

      我说:“毕竟已经有几天了,记得不是太清,而且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讲吧。”说实话,我当时紧张极了,这种话照平常绝对会去怀疑,到时我的生死就难料了,毕竟对方脑袋不正常了。

      幸好,她全盘接受,毫不怀疑地转身了,我跟在她后面,手摸进口袋里,那是一段新的钢丝绳,上次的已经被家族里的其他人处理掉了。就算如此,对我而言,它跟上次杀了人的绳子无差,因为它马上也要成为凶器了。

      我的双手在颤抖,我的头脑却异常地冷静,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么干脆上吧,把绳子拿出来,优雅地套在脖子上,这么用力拉紧,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没事的,没事的,我无数次如此安慰自己,把钢丝绳掏出……接下来就是爸爸的工作了。

      他轻车熟路地把尸体翻回正面,掏出刀子毫不犹豫地捅上12刀,毫无疑问他上手了,对于杀人这种行为。我有想闭上眼睛的冲动,可是我最后没那么做,如果因此惹恼了爸爸,我可能也完了,就跟眼前的尸体一般,被丢在一旁。

      我在意之前藏起来的东西,所以趁爸爸不注意,搜了下身子,找到一把菜刀和笔记,菜刀大概是她拿来找继承人麻烦的。至于这笔记,我记得之前从那男的身上也搜出一本笔记,他们还真爱记事,根据上面的内容,警方应该没多久就可以判定我们的嫌疑了吧。但是这种东西交给爸爸他们绝对会被灭迹,为了将来跟他们对立时能有优势,也把这本笔记藏起来吧。

      这次的目标是那个邋遢的中年人吗?应该是吧。听到继承人对那个中年说出“你怎么不去死一死”的话时,大伙欣喜的神情,大概是认为如果被这么说的人死于非命的话,那说这句话的人嫌疑就大了之类的无聊事情吧。这次估计又是我们两人上,论到经验,就我们最丰富了,本来是这么考虑的,不过这次爸爸并没有叫上我,而是跟家族的其他人耳语了一番就神色匆匆地走了。真少见,他一个人下手,不过我不想去就是了,因为我没有为钱疯狂的理由,虽然照理说我的家族都不会有才是。

      哈!哈!哈!哈!吓死人了!本来他跟着那个中年人进了地下停车库就很奇怪,现在甚至带了个头回来。明明说好只是探清对方住处的,莫名其妙地却狼狈而归,一个人锁在房间里,问他什么都不说,麻烦透了。

      更加麻烦的是,这个时间段,大家也快出门上班了。肯定有些人会开车上班,发现尸体是迟早的事。但是在那之前,如果有人看到爸爸鬼鬼祟祟地从地下停车库里出来就万事休矣。大家都很着急,突然舅舅说有了主意,把家里的窗帘扯下来,找来手电筒,又关照我准备毛巾跟塑料袋。

      随后我被舅舅一路拉到地下停车库,走了有段距离,脚下忽然有了粘稠的感觉,舅舅拿手电筒一照,一具无头尸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死命地捂住嘴巴,才总算将到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舅舅一脸淡定,大概他一心考虑着解决眼前的问题而没去在意。

      他拿过我手里的毛巾,利索地绑在剩余的脖子上,又利用塑料袋将其包裹住,以防血液渗出。准备工作完成后,我们两人合力铺开窗帘,把尸体至于其上,再通过我的钢丝绳绑住帘子的四个角,找到车库四角设在高处的水管,仔细对准从上方把先前提到的钢丝绳穿过,用力往下拉,这样窗帘就会缓缓上升,贴在天花板上,最后固定住钢丝绳就大功告成了。

      原本担心这么大块布会被人察觉到,还好车库里光线昏暗,只要没人碰巧在这里用手电往上照就成,更别提极细的钢丝绳被发现。呼,我再也不想来牵扯入这种事里了,可是爸爸无法振作的现在,我成了最有杀人经验的老手,感觉真不是滋味。之后挑某个晚上悄悄回收物品,将尸体布置好,事情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当然,地上的血迹一开始就处理好了。

      爸爸还是不愿意从房间里出来,他身上的伤也改治治了,怎么能够这么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他了。我从爸爸的房门前离开,回到客厅。自那天算起,已经第六天了,虽然告诉他麻烦解决了,可是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似乎比我们预期的要严重。

      而且,事情没有结束,我被告知有人自那天后一直在地下停车库入口徘徊,可能是目击者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开始轮流监视入口附近是否有突发情况,可是一直没人采取可疑行动,所以我们宽心不少,不过也到今天为止。听说那个可疑人士行动了,还与继承人的上司一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舅舅看了看我,知道了,又是我对吧。

      在我跟舅舅一步一步靠近地下停车库时,我们确实地听到了“咚”的一声,想都不用去想,我们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了解了该去完成什么事。又一次……避免不了,因为我早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即使把之前的笔记交出去也无法为我开脱,因为我共犯的身份。

      最终我们到达了最底层。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的灯光也渐渐由远及近慢慢放大。我们找好位置等待他们自投罗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起来,我明白:该动手了!

      在两人冲出的瞬间,我手中的刀深深扎入对方的腰部,使其痛得在地上打滚,还不够!不能置于死地的话糟糕的是我们,我一不做二不休,坐在那人身上,对准眼睛狠狠刺下,开始是剧烈的挣扎,差点把我甩下来,我抓住刀柄当作支撑点,勉强保持平衡。煎熬的几分钟过去了,挣扎也变得无力,对方的手渐渐像被地面吸引一般往下坠,直至被地表牢牢黏住。我长舒一口气,结束了。

      舅舅干得相当过火,因为对方的敏锐,刀子在刺中前被打落。自尊心受挫的舅舅大发雷霆,将面前的人恩在地上猛锤,直到把脸打烂、把人打到没气为止。

      我看着意犹未尽的舅舅露出的凶光,赶紧把脸转向我下面的尸体,感觉尸体反倒比他们可爱多了。接下来就辛苦了,因为白天可能有人出没,而且视线良好,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拖着尸体在阴暗的地下停车库躲到深夜。

      舅舅推推昏昏欲睡的我,两人合力将尸体扔到草丛堆里,把上回用的窗帘跟绳子回收,无头尸体就摆那,已经过了好几天,受潮的尸体比较难推断死亡时间,我们算是松口气。

      到家里时舅舅破天荒地表扬了我,不过这一点都不值得高兴。看看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盒巧克力,大概我迷糊中就拿走了被害者的东西吧,他当初带这东西准备干什么呢?

      爸爸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踏出房间的欲望,虽说时间是万能药,但也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等下去,爸爸脸上的伤不知如何了,如果问题严重了,我们不得不考虑治疗了。

      舅舅明显淡定不了,爸爸的窝囊让他恼怒,直接甩拳头捶开门,不愧是怪力的舅舅。爸爸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所以完全抵不过舅舅,被一路拽了出来,那样子着实令人心寒。

      身体消瘦在于其次,关键是脸上的伤,由于没有及时好好处理,已经开始化脓,脸肿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没办法,只好送他去医院了。可是家族里的各位强烈反对送到附近医院,毕竟这小区死人太多了,爸爸那拖了太长时间的伤难免会被盯上;但反过来说,爸爸的伤势已不能再拖,否则可能一辈子都得背着这种脸过活了,那样也太可悲了。

      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只好将爸爸带回家乡在我们家族管理的医院内治疗,顺便向老人打探下对继承人的态度,幸运的话,我们可能不用再做这种肮脏事了。可以的话,我也不想。

      我们先让爸爸下楼,自己则挨家挨户通知邻居要出游的事,这样一来也免去突然失踪的嫌疑。面对周遭死亡频发的日子里,会跑去远方放松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终于打完招呼回来收拾东西时发现头不见了,稍稍引起了一下骚动,得知被爸爸丢掉后而松口气,但是惩罚是不会少的,舅舅火气不减,直接一拳打进座椅内部,把里面的填充物都拉出来。见到此情此景,我们全沉默了。我脑子里不断在想:为何当初不让舅舅上呢?一拳一个不就搞定那些人了?也犯不着我跟爸爸出马。我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我也可以喘口气了。爸爸跟舅舅的关系依然不佳,或许爸爸早就看舅舅不爽了,这大概可以说明为什么爸爸不愿意让舅舅过分插手这件事的原因吧,没人可以让自己信不过的人担任要职。我被勒令禁止踏出家里一步,可能是自己灰头土脑地讨回来不好意思见人吧,家族里的人总是考虑一些不必要的事,我有时真的完全不理解这种行为。算了,与我无关。

      爸爸仍是一声不吭,我们只好先把正事办妥了。来到本家,进门就看到那个公子哥在屋里站立着,他不是被严禁进入这里吗?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当自己是老人的儿子就为所欲为,太不要脸了!他也明显看到我了,先是微微一笑,而后脸色唰得变了,上前向我们问候、行礼,匆匆离去了。奇怪,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在我们还未抵达客厅时就被女仆们挡住了,舅舅看起来怒火中烧,这几天没碰到什么好事,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是在这里爆发就不妙了。

      我赶紧询问这样做的原因,结果被告知我们家族也同样不被接见。咦?为什么?我声明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报告关于候选继承人一事的,但仍旧被拒之门外,看来我们已被下了最后通牒。可是为何突然?难道是我们的所作所为被识破了?

      感觉是理所当然的,老人怎可能放心让我们自由行动,为了钱不择手段、连杀人都可以干出来的人这里就有好几个,放置这么危险的集合体不顾实在不正常。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吗?可为什么我们的行径不被阻止?奇怪,越想就越糊涂,总之,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可能面临失去继承权的危机。

      无论跟爸爸说了多少遍,他都听不进去,依旧固执地认为老人向着候选继承人,或许如此吧。不过,在不知老人是否了解我们一直以来的行动前,擅自行动太不顾后果了,就算这么跟爸爸解释,怒火中烧的他能够听进去几句都是问题。唉,我认命了,为什么我要摊上这种事呢,如果那个候选继承人不在就好办多了。

      回来时,那个候选继承者笑脸相迎,一想到他什么都不知情,还向想对他不利的我们热情打招呼,就不由得从心里可怜起他来。爸爸这时候突然转过身去,令气氛尴尬到极点。爸爸!怎么能够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呢!真是的!

      我心里一边咒骂爸爸,一边从包里取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那是上次杀掉那人的巧克力,应该是候选继承人的上司,我想这盒巧克力不出意外原本应该是送给眼前这人吧,现在也算是达成使命了。我装作和善的小姑娘向他好好道别后就进屋了。呼,还好对方没有起疑。

      被安排回乡期间当作以防万一的预备人员留守此地继续监视候选继承人的家族成员准备报告情况,我特意把爸爸支开,让他回房好好休息。以他的精神状态,如果听到了什么意外的情报不知会干出什么。报告总结起来就是:候选继承人怀疑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症,去找心理医生,结果被敷衍了事,误动手伤人。自行判断后,预备人员解决了心理医生,目前被害者的尸体全数被找到。报告完毕。怀疑得了人格分裂症?完全被逼上绝路了啊,或许刚才他也只是强颜欢笑……呢。

      不知为何,最近一直很在意候选继承人的动向,是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同情心,还是由于急切想杀了他结束这一切呢?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

      看到他骑着摩托出门,感觉不太对劲,平常这人是绝对不会外出的,因为嫌麻烦,也正因如此,要对他周遭下手变得出乎意料地困难,这人似乎也没什么朋友,养成一种独来独往的性格,这究竟是好是坏呢?

      啊,跑题了。这个时段轮到我监视候选继承人,家族里其他人则出去收集相关情报已准备下一步行动,除了爸爸。爸爸这段时间相当颓废,本来好好地下定决心要给候选继承人好看,结果回到这里似乎又产生了恐惧感,连笔记都没好好去做了。

      这可是他平常必完成的指标,听说从他儿时开始就养成了记录笔记的爱好,我也多多少少受到他影响呢。不说了,我得赶上候选继承人,不过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大雨,看天气似乎还好,但是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呢?我还是带上了伞,到路口叫上出租跟踪他,接下来回去哪呢?

      唉,原来只是去购物而已,也对,能迫使他出来的也只有日常必需品的稀缺了吧。那么要怎么办?就这么回去?好不容易他在这种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即便遭袭了也不会有人发觉的,大家就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呢。

      我以小碎步慢慢靠过去、靠过去,离他越来越近了,只要再几步就好了。说实话,我受够了,我对继承遗产完全没兴趣,就算搞砸了也没问题,即使让老人发现我们的卑鄙作为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恢复到以前与世无争的生活中就可以了,我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地步,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当我抬头时,却发觉他正目不转紧地盯着我,难道我一早就被发现了?那样的话真不妙,怎么办才好?我攥紧手掌,意外地发现手里竟有两把伞,那就这么办好了,我装作是为了送伞才来的样子,把伞塞到他手里,赶紧急匆匆跑了,如果他突然问起我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啊~~~~~~太失败了!话说我为什么会带两把伞出来?

      今天买了些备用品回来,恰巧碰上候选继承人。诶?他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难道提早下班了?换了个新上司,规定也变了吗?怎么会在这时候碰上他啊,真讨厌!

      看着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瞄,难道前几天的事还是没打消他的顾虑吗?我觉得自己明明做得很好了,只是普通地给伞应该不会遭到怀疑吧?在持续了几分钟尴尬的气氛后,他突然开口了。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他只是在跟我拉家常,不,准确地说只是将最近在他身边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虽然差不多都是我了解的情报。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在跟我套近乎,难道他是对我有兴趣?

      可怜的人,明明自己已经这么悲惨了,却还是那么一副悠闲的样子,我对他这个人感到好奇,要怎样才能够这么洒脱地生活,明明怀疑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症,为什么能够如此之快地一笑带过,我都感到好奇。

      不知不觉,我跟他开始聊了起来,这种时候,我感到了解放,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压抑当中,现在却一身轻松,真不可思议。可是,这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爷爷突如其来的探头打破了这一梦境,我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极力想保持冷静,可是身体是不会撒谎的,它禁不住颤抖,因为它本能地感受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我就带着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回到家中,余光瞥到了他忧虑的神情,真是个善良的人,真是个无知的人,真是个天真的人。

      惩罚没有立刻开始,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因为是在不同的环境,所以方式有所转变吗?直到熄灯睡觉,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奇怪。我紧张地睡不着觉,因为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明明违逆了家族的做法,却不做什么。

      一直紧绷的神经抗不过身体带来的疲倦,渐渐地、渐渐地,困意来临,眼前突然一黑……房间里的灯突然被打开,我因此惊醒,刺眼的光线令我一时间没法睁开眼睛,眼皮一睁一闭、一睁一闭重复了好几遍,终于看清了,除爸爸外,全家族都聚在我的房间里,果然是免不了吗?

      出货意料的是,我只是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这要放到平常绝对不可能,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家族里的人个个都毫无生机,明明之前为了继承遗产是那么鼓足干劲。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遗产的继承权果然还是被废除了吗?可是这样我受到责骂就不合逻辑了,到底怎么了?

      在我得知候选继承人新上司死亡的消息时,已是隔天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家瞒着我擅自进行了行动。我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没有资格说什么,而且我本身也不期望参与这种行动。可是最近家族的动向一直非常奇怪,该说是毫无动力好呢,那个新上司的处理手段非常的粗糙,竟光天化日直接在街上动手,用刀子在心脏上开了一个口子,以前从未如此大胆过。这种好似一味在发泄的方式预示着什么,我相信是如此,因为最为了解他们,我的家族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大概他们认为是瞒不住了吧,就向我摊牌了。原来就在我们返程的途中,老人私自决定视邻居为正式继承人,作废我们家族的继承权,家族也是在之后收到线报的。之前一直都没有行动,如今却一反常态,或许老人对我们的行径忍无可忍了吧。对那个新上司下手好像也是家族里的某人感到忿恨而自作主张的,难怪这么大胆。我总算如释重负,失去继承权利的我们这段时光虽说是白费力气,不过可以放下担子也算不错。接下来再不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吧,感觉离家已有百年之久,结果只是区区一年不到吗?真是漫长的一年啊!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日已经踏上归家的旅途中。可不知是家族中的谁出了个馊主意,竟要我去跟继承人结婚以分享遗产!不得不佩服他们作为人是多么的无耻,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我对此却无言以对,估计他们是不会有放弃的念头了,因为在此之前,邪念会占据他们的心灵。听说继承人把自己逼疯到袭警了,这样一个人就是我未来的丈夫,我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呢?

      我在家族强硬的命令下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个人情感去拜访继承人,明明按了很多次门铃,可是却毫无反应,他应该没出门才对,至少家族里监视他的人员可以保证。那为何迟迟不开门?难道是几近疯狂的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吗?那样的话就不妙了,如果不能跟继承人搞好关系的话,连我也不能进家门的,怎么办,只能破门而入了吗?可是之后要怎么解释呢?

      在我苦恼的时候,门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位奄奄一息的男士,他似乎在发高烧,连异常的红,替我开门大概是他勉强为之的,因为门开完没多久,他就倒地上没反应了。

      我出于对他的关心,也由于任务在身,把他拖到床上。话说他是有多久没整理房间了,整个一股发霉的味道,脏乱的衣服就随意地堆放在墙角,被子也是惨不忍睹,这……这太邋遢了!我不能忍受!

      喜欢干净的我二话不说就包了家务,帮他来了个大扫除,能洗的衣物都洗干净了,顺便煮了碗玉米粥,一勺一勺地喂给继承人吃,生病了也硬撑着,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现在也是,一脸幸福地吃着我煮的粥,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你不久前周围可是危机重重哦?这么悠哉可以吗?

      考虑着这种无意义的事,我忙完了活,该准备离开了,我想今天应该是让他增加了好感吧。唉,我真是天生操心的命啊!

      上次是强硬命令,这回是上门推销,简直没完了,继承人开始一脸警惕,可是在跟我独处后,立马就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好歹也是曾经想取过他性命的人,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乎,或许他只是个笨蛋吧。

      自那之后,我们便频繁约会了。他渐渐开始回归工作,可是一下班仍是飞奔到我家门口带我出去玩,真是个无知的幸福人啊。

      该来的还是会来,终于这天还是避免不了,他要作为真正的继承人,去往本家,可是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的阴谋中。

      今天有人上门找继承人,我才是要探讨关于遗产一事吧?家族的各位都开始忙碌起来,装作是跟继承人偶遇,也打算跟去目的地。开始时接应继承人的人看到我们便脸色大变,赶忙行礼,使得我们措手不及,还好继承人本人完全没察觉到什么,只是在一旁苦笑着,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失礼的事吧。真是,永远不会长点心眼。

      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目的地,比我想象中快呢,这列车。手续也是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途中倒是原少爷的那位富二代闯进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结果被不争气地轰走了。我以为接下来我们暂时可以回家了,可是家族成员接二连三向当家提议我们的婚事。讨厌,怎能够在今天就提出这种事,目的太明显会被看穿的啊。

      当家不出所料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唉,接下来可不好商量了。好说歹说下,当家允许我们今晚留宿,我认为这样是没什么效果,毕竟他还沉浸在一夜暴富的愉悦中。可是,该说不愧是我的家族吗?一如既往地想出坏主意,这次则是要我夜袭,让生米煮成熟饭作出既定事实,如此一来当家便百口莫辩了,好狠的招数。算了,我对当家也不算是太讨厌,虽说很卑鄙,但至少这样大家都呈相对幸福吧。

      夜幕降临,我如家族期望地那样睡在当家的身旁,接下来只要夜袭成功的话就大功告成了,请不要怪我。话说他抖得好厉害,莫非没有睡着?可是我叫了他几遍都没反应,而且也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我想他是不会有这种程度的心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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