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浅》陌阡小路

4、第三章[修]

　　当年，你的选择，我愿意尊重。而现在，我只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
　　——刘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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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鸿，我有些吃惊，他不是，应该在国外的么？怎么会。看到站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气愤？伤心？好像都没有。大概，只是生出了一丝物是人非的怅然若失吧。当年的事，毕竟，他也没什么错。认真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很快，我意识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便飞速调整了一下心态，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向坐在办公椅上的老师打了招呼。郑老师给我们介绍了之后，就去找那几个闯祸的小家伙了。

　　坐在椅子上，我想休息一下，毕竟刚从飞机上下来，只要不是铁人，都会感到累的。然而，旁边的人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小清，你，你回来了！”
　　“嗯，今天刚回来。”虽然不想回答，但毕竟当年的事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也是我自己太过倔强，不愿开口。
　　“这次回来后，还准备出去吗？现在有没有什么计划？”
　　“暂时没这个打算。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即使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迁怒他，但是听到他一连串的问题，我还是觉得有些烦的。这个人，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都七年了，怎么还•••
　　“我也没回来多久，只比你早了一个月。你知道吗？阿牧下个月就要回来了。”
　　“嗯，听路路说过了。”真的是很聒噪的人呀。
　　“小清，这几年，你在法国？”
　　“嗯，我在法国进修油画。”油画呀，跟水墨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呢！而现在，我已经抛弃了水墨的一切。楚明鸿，当年，你的选择，我愿意尊重。而现在，我只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
　　“是吗？”
　　奇怪，他的声音，怎么好像。不过算了，总算安静下来了。我将眼睛闭上，即使知道在这不能睡觉，还是希望尽量让我待会的精神能够变得好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估摸这应该是有人进来了，我也不在假寐。睁开眼，站起来，此时，郑老师正领着小家伙们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年青男子。

　　郑老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向晚晚的班主任——那个年轻的女子了解情况，大致了解之后，就开始审问几个小家伙了。
　　这般伶牙俐齿，还有这无赖劲儿，直把老师说的哑口无言，也不知晚晚这孩子像谁。我瞥了眼楚明鸿，他正看向晚晚。眼带笑意，虽有几分吃惊，却更多的是宠溺。
　　将目光移向正在和老师争辩的晚晚，心中却觉得有几分复杂。这些年，我独自漂泊在外，只觉得对不起晚晚。当年她明明已经没有了父亲，然而我却丝毫不顾及她，抛下她，独自离开，让她这几年只能孤独的成长。我该庆幸吗？即使没有双亲的陪伴，她依然能长成现在这般活泼的性子，而不是像我这样，阴郁，压抑。不像我呀，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我早了解了自己的自私，也许是有身体里留着那个男人的血脉的关系，我可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孩子。不，或许比起他，我的所作所为更加的可恶吧。可笑，这样的我，有什么理由埋怨他人。

　　“老师，你看，他们还瞪我——”带着点委屈的腔调，小丫头开始了恶人先告状。应该说，果然是我的女儿吗？就算是不同的性格，但那恶劣的秉性却是一模一样。
　　果然，听到这句话，郑老师也明显知道眼前这个最小的小姑娘并不是善茬。很快，他转移了目标，“嗯——，李昊桐。”虽然稍微安抚了晚晚，很明显，下一句才是重点，“好了，现在秦晚说完了，李昊桐，陈飞，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只是不知道是晚晚的战斗力太强，而她的小伙伴们的战斗力太弱，还是晚晚说的太全面，太详细，另外两个小子竟然没什么能够补充的，至于不同之处，呵呵，我只能说，小孩子的记忆毕竟还是容易被模糊，经过晚晚刚才那么一说，他们俩人居然没有任何发言，只是忧伤的看着晚晚，对着郑老师摇了摇头。

　　我的眼神扫了扫这两个据说欺负了晚晚的家伙，却在想着，也许，当年独自逃开这里，真的是我做错了。我的女儿，在我回国的第一天，就被人欺负。那不是否意味着，在过去的三年里，这样的事情，也许她曾经历过很多次。
　　想起自己幼年的经历，越发觉得这样的猜想大概是没错了。也许小孩子都是很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但是，这样的他们，却也是最容易被污染的。他们的心智还不够成熟，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判断是非，只能随波逐流，做一些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事。而家长的言行，也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当年，我尚且还有母亲，还是被欺负成那样。虽说也有那人在后面作为推手，但是，那些所谓的同学，他们的所作所为却真真伤害到了我。
　　他们并不无辜，即使年幼，即使懵懂，依然不能掩盖当年他们所做的事。虽然，后来，我惩罚了他们，但是，这些是对我所造成的伤害，却永远无法弥补。难道说，这三年，秦晚也遭遇过哪些事情吗？想到这，我看向他们俩的眼神越发不善了。只是。我也知道，如今的我，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只因，我正是造成晚晚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
　　也许这就是人吧，一边在忏悔曾做错的事，一边却又犯下别的罪行。我们可以道貌岸然的指责别人的过失，却对自己的过失显得格外宽容。这是，人性的自私吧。我想，我已经受够了。

　　最终，事情以三个小家伙每人一篇自我检讨书作为惩罚，结束这场闹剧。当然，另外两个男孩儿，也就是李昊桐和陈飞，每人还要抄五篇课文。看着惩罚，想也知道，秦晚颠倒是非的能力的确很厉害不过，至少，她将另外两个人弄哭，得到的处罚却比他们轻得多。

　　中午，我是带着秦晚一起回家的。一路上，小家伙一直在和我叽叽喳喳，而我，非常耐心的在聆听着她的话语。我想，我是愧疚她的，对于她，我仅剩下的唯一的孩子，我并没能像期望中那样疼爱她，保护她，反而，因为我的任性，将她卷入了许多是非。现在，我想珍惜她，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我紧紧的抱住秦晚幼小的身躯，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听她嘀嘀咕咕说着学校中的趣事儿，只感到一阵温馨。也许，这就是母女天性吧。我想，我应该给晚晚建立一个家的。即使，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但那却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们俩的，幸福的家。

　　“晚晚，过段时间，妈妈带你搬出外婆家，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