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幽花独自明》紫色月琉璃

2、第 2 章

　　白羽——谁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只知道，他是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男子，以白羽为记，也以白羽为兵器，手劲之强，世所少见，江湖中有句话“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说的不是那首诗，而是白羽这个人，和白羽这个暗器。有人说他喜欢穿一身素白，也有人说他喜欢穿一身黑，面带足够迷倒众生的笑，却刻意的将双眼眯成一条缝，没有人知道，他是真笑，还是假笑。与那传说中的“二凌”不同，很多人认识他，他好像有很多朋友，又好像跟所有人都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从何处来，真名是什么，年龄多少，没有人知道。
　　此时的他，坐在城中最有名的月舞楼流云坊中，这是别人一掷千金也未必能进来的地方，为什么他虽面带笑容，却频频的以指敲桌，似是很不耐烦。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穿着一身素装，而是一套花花大少的丝缎长袍，颜色配的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我这桌子才换了不到一个月，还不想再换新的。”看了白羽一眼，君莫舞抿嘴一笑，而后又故做严肃。
　　“反正都是我出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着君莫舞，白羽似笑非笑，闲闲地开了口。又敲了敲桌子，白羽认真地点了点头：“上次买的这桌子质量还真不错，以后就都去那儿买好了。”
　　“好了好了，别敲了。真是的，这点耐性也没有，不知道你这大侠是怎么当的。”接过逐月递过来的茶盏，将它推给白羽，君莫舞翘起了好看的菱唇，“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枫露茶要沏得三遍之后才出色，你就等不得这一时半刻吗？”
　　“我不是等不得这茶，”眯起眼睛看着君莫舞，白羽竟伸出手指去托君莫舞的下巴，“而是等不得沏这茶的人。”
　　而一向心高气傲的君莫舞竟也由着他做出这等轻薄的动作，一双漆点一样的眼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羽。白羽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真是的，一点也不好玩。”君莫舞拿起茶盏塞在白羽手中，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好喝茶吧。”
　　逐月看着自家主子难得一见的别样风情，识趣地站到一边。说起这白羽，逐月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只是能得君莫舞另眼相看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白羽不是流云坊的恩客，这样肆意轻薄之人君莫舞最是讨厌，可偏生君莫舞不拒白羽的来访；白羽也不是君莫舞的朋友，烟花生涯君莫舞无缘认识朋友，可偏生白羽在流云坊出入自如；白羽更不是君莫舞的敌人，鲜少有人知晓君莫舞沏得一手好茶，得一尝她的茶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可偏生每次白羽来，君莫舞都会为他沏上一盏好茶。
　　“莫舞姑娘的茶真是天下第一啊~”悠闲地喝着茶，白羽一脸幸福的神情，和一般市井纨绔子弟别无二致。
　　“你来我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喝杯茶吧？”君莫舞斜着一双美目，瞥着白羽。
　　“天下第一茶啊，难道不值得我来吗？”依旧眯着眼有些无赖地笑着，白羽看到君莫舞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撇了撇嘴，放下了茶盏，“真是的，越来越不好玩了。”
　　“你应该听说过‘得流云者得天下’这句话吧？”神色一正，白羽此时的模样和刚刚真是判若两人。
　　“听过。这又怎样？难不成这‘流云’是指我这流云坊不成？”君莫舞斜斜地看着白羽，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
　　“我以为，此‘流云’非彼‘流云’。”拿起已渐渐变凉的茶，白羽隔着氤氲的水气看着君莫舞。
　　君莫舞的眼睛里凌厉的颜色一闪而过，快得让白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眨眼之间，君莫舞还是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花魁。微微笑了一下，君莫舞站起了身：“看来莫舞不出流云坊的规矩是要废了。”
　　在君莫舞起身的那个瞬间，白羽看到她的项间有一抹盈动的紫色闪现，令他心中一动。那种独一无二的紫是白羽绝对不会认错的。如果真的如他所知的一样，那君莫舞岂不是……发现他神色不对，君莫舞微微皱起了眉头，好听的声音透着冷意：“有的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白羽笑着闭了口。